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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第 1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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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是有心为古月瑶做些脸面,芳雅县主手底下的人在采买东西时并不多瞒着。
不过几日,富江洲里有些脸面的人家都知道了芳雅县主要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药商古家做媒,说的是方家军麾下一位不过十六七岁的小将军。
又过了三日,芳雅县主果然浩浩荡荡带着二三十仆从出城往杨家坡方向去,清晨出城,到傍晚才回来,有好事者一打听,果然是到杨家坡提亲去了。
一时间谁不说古氏女命好,不过一介药商,虽说生得貌美些,但竟能说得这样一位前途无可限量的小将军,当真是撞了大运!
也叫城中原先明示暗示说过想以庶子娶古月瑶进门的官太太心中都忍不住嘀咕:县主是不是刻意打她们的脸?她们想用个庶子来换些好,转脸县主便给古氏女寻了这样好的一门亲事!
也有人在想,这古氏女究竟有什么本事,能叫县主这般为她筹谋,家中还有待嫁女儿的人家也都纷纷交代女儿,可适当与古氏女交好。
在古月瑶还不知道的时候,她便已经要成为富江洲未来一段时间内最炙手可热的“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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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杨家坡那边,古家众人恭恭敬敬地送走县主仪仗后,古太太与今日全都回来的众女眷全都围着古月瑶,喜极而泣。
“老爷、您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咱们女儿如今定了门再、再好不过的亲事…”古太太望天抹泪,哭得几欲肝肠寸断,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受了多大的冤屈。
“老爷…”古家其他女眷也不管是成了亲的还是没成亲的,一听太太这么哭,个个都跟着哭了起来。
一时间古家大门口听取嘤声一片,早已习惯这场面的古月瑶十分淡定,低声吩咐:“桃林你带人到厨房取些热水到正厅,一会儿伺候太太姨娘们梳洗。”
又叫桃枝去取来干净的帕子,一个一个地给古家女眷擦眼泪。
至于古家的女婿们,一个两个都没见过十四个女人一起哭的场面,看得那叫一个目瞪口呆。
要知道在家里他们媳妇儿个个都是说一不二的主,哪里有掉过眼泪的时候?这会儿见着这般场景,着实有些吓到了。
不过很快,各人便开始心疼自己的媳妇儿,朝桃枝要来干净的帕子,一个两个扶着自己的媳妇儿往院里走,边走边哄。
“不哭了啊,再哭万一生出个爱哭包来可咋好?”说这话的是杨新,红柳如今已有近六个月身孕。
红柳时时念叨着要生个能干的儿子日后好给姑娘撑腰,一听丈夫说要生出个哭包,便吓得她立时把眼泪憋了回去,恶狠狠地瞪了眼杨新:“不许胡说!”
“好好好,我不胡说。”杨新只要妻子不哭,旁的啥也不在意,明明平日里是有些严肃的人,这会儿反而笑眯眯地由着妻子娇声骂。
张贺怀里则抱着儿子一起逗林莹,不一会儿林莹也破涕为笑,一家三口欢欢喜喜往屋里走。
方辉与陈招财也赶忙上前哄走妻子,瞧着她们一对两对地都进屋去了,如今还单着的蓝儿忍不住哭得更大声了,直接扑到古月瑶身上,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姑娘啊!我也想嫁人啊!”
原本哭声还没止的古家女眷被蓝儿这一声大吼惊得都哭不出来了,全都目瞪口呆地望向蓝儿。
然后也不知是谁先开的头,“噗嗤”一下笑出了声音。
“哈哈哈哈哈!”“唉哟我的娘呀喂!”
众女眷眼泪都还没干,便又被蓝儿这话逗得笑出了泪花,被扑了个满怀的古月瑶也忍不住抿唇憋笑。
蓝儿哭得正伤怀呢,见姐妹们都在笑自己,也不哭了,叉着腰大声道:“有甚好乐的!难道你们不想找个好郎君嘛!”
“就是,没啥好乐的!”古月瑶瞧蓝儿又羞又气的,连忙扬声应和,又用干净的帕子递给蓝儿擦脸:“不管要成亲还是不成亲,都是我的好姨娘啊!”
见姑娘跟哄星秋星华一般哄蓝儿,其余众人也不好再明着乐,都只是捂着嘴巴自己乐。
蓝儿才不管其他人咋想呢,她直接就拽着古月瑶的手,满眼真诚地问到:“姑娘啥时候能帮我寻个好郎君呀?”
“…”莫名又多了一个大活儿的古月瑶望着蓝儿看向自己那双亮晶晶的眼儿,沉默了片刻便应道:“我明日就打发人去请媒人,姨娘喜欢啥样的只管跟媒人说,咋样?”
有姑娘这句担保,蓝儿乐得直朝姐妹们哼哼,等她寻到个好郎君的,也叫你们日日瞧着眼热!
等哄好娘亲与众姨娘后,古月瑶便把陈招财叫到议事厅来:“劳烦陈叔明日到县城就这么说…”
“好,姑娘放心,明儿一早我便把消息传出去。”陈招财听完姑娘的话,立时便拍胸脯应下了这事儿。
陈招财在县城的铺子已经开了起来,陈招财颇有些生意头脑,加上做事敞亮,铺子生意倒还可以,三教九流的人也认识了不少。
要在县城传些八卦,确不是什么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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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两三日,县城中果然便传出“古氏女与一位武官定亲,只待嫁过去便就是有品级的夫人”的消息。
距离上回县令夫人叫人泼脏水时间隔得并不久,县城的吃瓜群众倒都还记得这传说中的“古氏女”。
又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人说古氏女在富江洲可是有脸面,这门亲事还是县主给牵的线。还有说古氏女貌美倾城的、有说古氏女本事大得很的…
反正说啥的都有,一时间关于古月瑶的各种传闻当真是传遍了整个县城。
王县令身为一县的父母官自然是耳聪目明,很快便也听说了这消息,不敢确信之余又打发身边仆从出去打听。
仆从带回确切消息后,心都凉了半截的王县令在衙门坐了好半晌,待回过神来便连忙回家:“你赶紧把上次传话的手尾都处置干净来,再备上一份厚礼,明日送到古家去贺喜!”
“不就是跟个没准要死在战场上的武将定亲了,有啥值得贺喜的!”同样也听说了这个消息的王夫人却并不想打自己的脸面,张嘴便是拒绝。
气得王县令直骂妻子没点远见:“那可是县主给做的亲,不管咋样那丫头指定是入了县主的眼,你是官太太当久腻了想回老家种地是不!”
要知道徐、陈两家那可都是有权有势的人家,不说旁的,那芳雅县主自己就是有品级有食邑,要收拾他一个九品芝麻官都不用陈大人那边发话,一个县主就能叫他丢了乌纱帽啊!
王县令这会儿当真是悔不当初,可又不想把责任落回自己身上,便指着妻子大骂:“要不是你吃饱了撑的要去霍霍人小姑娘的名声,今日我何至于此?你明日备上厚礼亲自去古家道喜!”
“…去就去!”王夫人也是许久没见丈夫发过这般大的火气,饶是她也满肚子气也不敢再多辩驳什么,只得先把事儿给应了下来。
只是一想到自己要主动把脸送到古家去给人扇,王夫人就气得一夜睡不着,又加夜风侵袭,第二日晨起便咳嗽不止,病倒了。
王大人气得在屋里直打转,但也不能真叫妻子拖着病体上古家去贺喜,只得吩咐大儿媳代为上门去贺喜:“你们都是年轻人,多与古家姑娘说说话可晓得?”
“媳妇晓得。”王家大儿媳原是秀才之女,家教不错,为人也本分,得公爹吩咐也不敢耽误,带着公爹叫人准备好的贺礼前往杨家坡古家去贺喜。
只有王夫人在谁也不知道时悄悄松了一口气,不用把她的脸面丢尽就好,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