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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六章 噩耗 ...


  •   夜,平静如水

      月光也如洪流泻在大地上,撒向人间的每一寸土地

      “夜深了,怎么还不睡?”莫偈披着一个大衣走道她的面前,要给她披上。

      自从变成人后,雨寒天天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闹着跳着,天天晚上自动变成狐狸跳到他的怀里,让他搂着他睡,否则她就经常做噩梦,梦到她的家人,梦到父母被人类捉去拨皮的情景。

      他也已经习惯了一只小狐狸趴在他的怀里睡觉,可是自从王灵儿也就是那个王家大小姐来光顾之后,她陪他去看了那只狐狸,那就是他的爷爷。

      她依稀还记得十五那天,月光如水,她陪着他来到王员外的家,当她看到那只狐狸时,她已经认出来了那就是她的爷爷,她朝思慕想的爷爷,也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当她象王灵儿讨要这只狐狸时,王灵儿说什么,这只狐狸她不送给任何人。除非莫偈娶我。但是雨寒知道,这个王灵儿记仇呢,越是她想得到的东西,这个王灵儿越不给她,也不知此刻她爷爷怎么样了。

      “早点回去睡觉吧,外面那么冷”莫偈关切的问道,道“明天我们再去王员外一次,无论如何,我也会把你爷爷给要回来了,”他知道,在这个人间他不能使用法力,这个是他姥姥在他临走时叮嘱他的,因为如果他随便使法力就有可能使这个生死轮回破坏掉。因此他也不好明抢把她爷爷给硬抢过来。

      “恩,”她转过身,突然身子缓了一下,转过头道“如果,如果我了救我的爷爷,我让你娶那个王灵儿,”她目光中闪过一丝不忍,道“你会为了我,而娶她吗”

      他楞在那里,背过身子,丢下一句话,“如果是为了你的话,我会的,但是,你忍心吗”?说完头也不回的转向屋子里。

      风,依然在动

      然而空气却让你感觉窒息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心为什么会痛呢,不光他的心,她的心亦是很痛,痛的她不知下次该怎么面对他!

      呵呵,她对自己冷笑,我会忍心吗,泪水早已泪流满面。

      镇上,王员外的家中

      “凌公子大架光临寒社,在下受宠若惊啊,如蒙不弃的话,请到寒社坐坐,让在下尽一尽地主之仪”王员外是镇上有名的名绅,其父几代都是读书人,然而到了这一代竟然就只有王灵儿一个独生女,再加上王灵儿长相貌美,因此从小王员外就对这个宝贝女儿疼爱有佳,而且王灵儿号称镇上第一美女,再加上王家的财力,追求者自然是络绎不绝,然而这个宝贝闺女只钟情于这个新来镇上的凌公子,这让王员外着实的花一翻心思要看看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竟这样让小女神魂颠倒。

      “员外客气,在下只不过是一个落魄公子而已,承蒙小姐抬爱,今天故上门登门拜访”说着彬彬有礼的准备一份大礼,乃一颗非常大的南海夜明珠。

      果然财力非凡,王员外的眼神简直可以眯成一条缝,如果有这样的女婿,还愁什么啊。

      “王员外,在下正好还有事和你商量一下,”莫偈双手还礼,道。

      “快请,正屋谈”

      雨寒和莫偈一起来的王员外家,这时,王灵儿出来了,看到雨寒赶紧走过来说“哎呀,乖妹妹,哪阵风把你吹来了啊,快点来,姐姐啊有东西给你看呢”说着拉着雨寒的手就朝后院走去。

      雨寒看了看莫偈,莫偈传音入密道“别担心,你放心的去玩吧,我会和王员外说的,尽量求他让他把你爷爷送给我们,实在不行的话,我答应你,娶了王灵儿”说着眼神仿佛就要付刑场一样。

      她朝他点了点头,这辈子欠他的太多了,如果有可能的话,自己做一辈子他的服侍丫头也会报答你。

      后花园里,池子边

      “妹妹啊,你好象很喜欢那个白狐啊,要不要我送给你啊,”王灵儿说着,朝她笑着,这笑里包含着多少怨毒和威胁。

      “如果姐姐把那只白狐送给妹妹的话,妹妹一定会报答姐姐的恩德的”雨寒彬彬有礼道。

      “那么客气啊,呵呵,上天用茶泼我怎么没那么有礼貌啊”说着把胳膊上的袖子一掀,一个蝴蝶赫然在胳膊上,不过这个蝴蝶好象是用针刺的,道“你知道吗,你那水泼在我的胳膊上,给我的胳膊留下这么深的伤疤,哼,我特意让别人给我在这个伤疤上刺了个蝴蝶,你知道有多痛吗”王灵儿朝她大喊“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这样对我,你竟在我身上烫个伤疤,你不是很喜欢那个狐狸吗,好啊我给你,来人,把那个狐狸带来,用一根棒子狠狠的打,打死了把皮剥下来给她”

      ‘不要’她声嘶力竭的大喊,然而自己的胳膊早已被两个家丁狠很的拉住。“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求求你不要伤害那只狐狸”她的眼神充满乞求

      “我要什么你都给?哼哼,我什么也不要,我就是要把你最喜欢的东西给毁掉,你当我是傻子啊,你又不是莫偈真的妹妹,你看他的那种眼神哪是一个妹妹看哥哥的眼神,你当我真是傻子啊,我告诉你,我就要你痛不欲生,你敢和我抢莫偈,我告诉你,你什么也得不到,我什么也不给你,你越伤心我越高兴,来人,快把那只狐狸打死给她看看。

      莫偈正和王员外在谈那只白狐的事情,突然感觉到心口一阵巨大的疼痛,雨寒一定是出什么事情了,心为什么会这么痛呢,想也不想,朝后院跑去。王员外一楞,也紧紧的跟了上去

      风,吹在了脸上,

      彷佛深心处里,有什麽东西澎湃而激动!不要,快放开他,不要啊

      那从小熟悉的身影容颜,就在她的身前,过往岁月中镂刻心间的时光,在那一刻翻涌不息。

      是什麽让她痴狂,是什麽让她痛楚?

      想起了前往灵狐山的日日夜夜?

      想起了母亲被抓走时看着她那绝望而又欣慰的眼神?

      她早已不能呼吸,不能喘气。

      天地世间,一片安静。

      仿佛四周嘈杂的声音都死了一般!

      她握紧了拳头,咬紧了牙关,再也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对着那鲜红的身影,冲了上去。

      就这麽冲了上去,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家丁与那只老狐狸之间,张开双手,大声吼叫,如赴死的战士,如绝望的孩子,记忆中彷佛过了八百年时光,又再重现!

      心碎是为了谁?

      疯狂是为了谁?

      轰隆┅┅

      天际,有惊雷响过,震动苍穹!

      雨寒双膝一软,七窍都流出了殷红的血来,悄悄滑落,滴在白纱轻罗裙子上。

      惊呆的王灵儿忽然身子一轻,整个人向後飞去

      雨寒重重喘息著,全身的骨骼彷佛都要碎裂一般,慢慢抬头,满目之中,都是天空中那片压下来的黑暗!那是怎样的绝望啊,仿佛全世界都要把她抛弃一般。突然她看到了她熟悉的身影,瞬间在黑暗中湮没!

      又是谁,在黑暗中绝望惊呼?

      是莫偈

      “拿棍来,我要教训下这个贱人,”王灵儿接过家丁手中的棍,说着就要落向雨寒身上,突然看着爹爹和莫偈过来,赶紧把棍丢给家丁,象家丁使了个颜色,然后哭着朝王员外和莫偈跑去“爹爹,这个下人,她把我的狐狸给打死了,我问她要,她还来打我,爹爹你可要为我做主啊,你不替我做主,我死给你看”

      这时,只见那个家丁手里拿着棍子就要狠很的朝雨寒头上抡去。

      “不……”这一声包含着怎样的感情

      一道金色的、庄严的光芒,悄悄迸发,伴随著一道青色的光芒。

      握在家丁手中的粗棍棍上,竟散成无数细微的粉末,消失在这无声的空气中

      原来却是莫偈匆忙赶到,将家丁手中的粗棍化成无数粉末,待莫偈急切回头,赫然只见,雨寒全身都是血,身子下面压着一只狐狸,那只狐狸额头上赫然一个红色印记。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除了莫偈!

      那一刻,他疯了!他想也不想,提起那个张扬跋扈的王灵儿往远处院子里的湖里一扔。划过一个优美的抛物线,王灵儿瞬间变成了落汤鸡。

      时光,彷佛停了片刻。

      天地萧萧,黑云又复沉沉。

      有冷风,轻吹过。

      有落叶,纷纷落。

      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这名男子和这个女子,他慢慢放松了身子,转过身来,只见身後那个少女依然保持著护着底下东西状态,身上的衣服,早已被鲜血染透,鲜血流淌,带著一丝苍凉。

      场中,忽然一片安静。

      王员外面色尴尬,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所有的家丁,都彷佛第一次看到怪物一般,惊愕地望著这个人,看着这个神一样的人。

      他的脸色苍白之极,走上前几步,紧紧的把她搂在怀里

      「坏家伙」她低低地,彷佛带著连她自己听不轻的声音∶「你终于来了」

      莫偈的嘴唇开始颤抖,彷佛心理所有的一切都被掏空了,冰冷的心从内心一点一点的泛起,他看着雨寒,抱着这个几乎绝望的女子,

      他忽然想大声呼喊,可是张大了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晚风,吹动了他的衣衫,轻轻飘动。

      “我来了,我为什么来的这么晚,坏家伙该死啊,让你离开我的视线,让他们这样欺负你”他还能说什么呢,他真后悔为什么要让她离开他的视线的范围,她没有法力啊,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啊。

      忽然,彷佛恶梦还没有醒来,又一声惊讶的呼喊,再一次的响起,王员外站在旁边,面容尽是惊愕之色。

      “爷爷死了,她把爷爷打死了,”雨寒的眼里满是绝望,“带我走,带我离开这里……”她的声音虚弱的仿佛只剩下一口气“坏家伙,我不想再见到这些人”

      好,坏家伙带你走,带你离开这个鬼地方,他冰冷着脸注视着场中的每一个人,满身杀气笼罩在这个院子了,用令人寒道心底的语气说了一句话:“如果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我让你们统统陪葬”

      莫偈感觉自己体内有种东西在分裂,自己是怎么了,好像是自己的灵魂发生了分裂,在那个深深的心里仿佛有另一个声音传来,杀了他们,杀光这些该死的肮脏的东西。

      难道这就是姥姥所说的自己心中的“恶”吗,他知道每一个修真成仙的人到了一定的阶段都会出现两个意识,一个是“善”一个是“恶”

      当心中只有善时那么离大道就已经不远了,所以他这个最后一百年修炼的目的就是去除心中的恶,然而刚才自己以前从没感觉到自己体内恶的存在,难道刚才那种声音就是体内的另一个灵魂发出的?这个就是姥姥所说的劫难吗?

      虽然此时的莫偈的思想还很清楚可是他已经清晰的感觉到自己体内已经发生变化,正如姥姥说的,分离出体内的恶,那么首先必须让这恶苏醒,难道自己体内的恶灵已经苏醒了吗?再不多想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无论是武林中人还是普通的家丁,尽皆变色。

      众皆哗然,个个面带惊骇害怕的神色,给他让路,这个时候只有他,什麽都听不到了,一点都听不到了,感觉中,周围所有的人,都是那么的该死。

      他慢慢的转过身子,站立不动,向天空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嘶吼!

      那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夜空中,分外凄凉。

      莫偈缓缓抬头,仰首望天。

      那一片冷冷的夜色啊!黑暗而漫无边际,彷佛让人喘不过气来。

      他忽然笑了,绝望的笑著,无声的笑著,身体晃动,直直的倒下,重重的摔在地上。

      眼前,一片漆黑,彷佛那片无尽的黑暗夜空,无边无际地向他压来!

      然後,他昏睡过去。这一梦,彷佛又过了千年。

      他在黑暗中独自行走,直到望见那一个村庄,阳光明媚而熟悉的地方。他飞奔而去,那些熟悉的面孔微笑地望著他,开著玩笑。

      空气清新的彷佛甜到了心里,让他在村旁玩耍的草地上,忍不住自由的打滚,尽情欢笑。

      周围,突然又多了许多孩子,“莫偈,教我们变法术好不好,好莫偈,我回家把我娘新做的桂花糕拿给你吃”这一个个童贞的表情

      当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他经常变成小孩子来到人类的小镇上,小孩子的心理是多么的单纯啊,那时他和人类生活的是多么的欢乐融洽,他经常教其他的小朋友叠东西,变魔术,逗他们开心,因为那时自己是一只高高在上的狐狸,在狐界都没有别的小朋友敢和他玩,大家对他都非常尊敬,他讨厌这种寂寞,所以他就变成小孩子和人类的小孩玩在一起,他喜欢和他们在一起,多好玩啊,人类这个名字是他这辈子修行的目的…

      “莫偈啊,如果我们被坏人欺负,你可要好好的保护我们哦”那些童挚的声音响起.

      “好的啊,放心吧,只要有我在就没有坏人可以欺负你们。”仿佛是遥远的回忆

      他独自低语,彷佛重复著当年的话语。自己曾经发誓要好好保护人类,呵呵,可是我竟连自己的臣民都保护不了

      天地忽然暗了,黑云压顶,低的像天塌了下来,周围的人突然全部消失了,远处温暖的村庄突然也不见了,黑暗降临大地,只有幽幽一束光,照著那惊惶而无助的孩子┅┅

      她突然惊叫∶「不要走,爷爷不要丢下我┅┅」

      翻身坐起,汗流浃背,喘息不止。

      “雨寒,你怎麽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旁边彷佛被吓了一跳,抓住了雨寒的肩膀,急问道。

      雨寒喘息著,向旁边看去,莫偈坐在床前,面色紧张而带些憔悴,正盯著自己。雨寒怔了一下,向四周望去,这是一间小小的客房,摆设简陋,房间里只有普通的桌椅和一张木床,自己此刻就躺在床上,身上盖著薄被。

      她低下了头,定了定神,道∶「没什麽,我做了个噩梦。」

      莫偈看著她,嘴角动了动,慢慢松开了双手。

      雨寒沉默了片刻,道∶「我爷爷怎么样了?」

      莫偈迟疑了一下,道∶「我们已经离开了洛云镇,现在到了云镜湖边的一个小村里。」

      雨寒默默无言。

      房间里突然显得很安静,半晌,莫偈忽然道∶“雨寒,我有话要和你说”

      雨寒的肩头彷佛抖了一下,抬眼向他望去,身边的这个男子仿佛有什么东西瞒着她。道“是不是关于我爷爷”

      莫偈眉头紧皱,刚想说些什麽,但终於还是忍了下来。

      又是一阵沉默,雨寒缓缓开口道∶「告诉我,我爷爷到底怎么了?」

      莫偈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突然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叹了口气,道∶“那日在王员外家,你昏过去之後,我带着你和你爷爷出来后,你爷爷其实已经…..”

      雨寒沉默了片刻,嘴刚要说什么,可是又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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