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水ABO》Gen阿桶

25、第 25 章

　　“你儿子是不是他生的？”
　　邹淋又问了一遍，语气更加严肃。

　　周郁森沉默的望了他一眼，换好鞋后向楼上走去，示意邹淋跟上。
　　“这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去书房吧。”
　　邹淋意识到自己情绪有些激动，说话声音大了会惊扰到周林深，只能愤愤不平的跟在周郁森身后，一进屋便用鹰一般锐利的眼神盯着他。
　　“说吧，你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根据你的回答我会决定是否要去omega保护协会举报你。”
　　周郁森之前就有预想过这种情况，所以也没有十分慌乱，但心里却是烦闷不已。他一个没忍住，从书桌抽屉里摸出了一包烟。
　　虽然他没有烟瘾，只是在应酬的时候才会抽几根，但现在他亟需什么来平复他心里那股情绪。
　　直到点燃了烟他才想起一旁的邹淋，他露出了些许抱歉的表情，对方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在乎这些，但周郁森仍是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尽量不影响到邹淋。
　　周郁森将一口烟吐出窗外的同时开了口：“这个故事，可能有点长。”
　　“没关系，我有时间。”
　　见邹淋如此坚持，周郁森也不打算再磨蹭。
　　“我母亲和父亲，都可以说是赵敏芝，也就是周林深的母亲害死的。”
　　周郁森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把邹淋惊到了。
　　“为、为什么这么说？”
　　“虽然这么说不是很准确，因为我母亲当时已经身患绝症。赵敏芝是周茂当年被迫分手的初恋，他俩在我母亲病重期间重新有了联系并发展出了婚外情。”
　　说到这，周郁森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
　　“周茂和我母亲本来就是商业联姻没有感情，只是我没有想到他连几个月也不愿意等。”
　　邹淋听到这里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你什么意思，你是说你母亲的死有问题？”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她得的是绝症，命不久矣，周茂只是听从了赵敏芝的意见，早早选择了放弃治疗而已。”
　　邹淋眉头挤的都快能夹死蚊子了，他没想到这家人能有这么多复杂关系。
　　“周茂放弃了我母亲所剩无几的生命，甚至不敢告诉我真相，等到要火化的时候才打电话通知了我，给我的原因是‘病情突然加重没能抢救过来’。”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的日记，”周郁森手中的烟已经燃尽，他将仅余的那点火星摁灭在烟灰缸中：“我在他死后收拾他的遗物时发现的，同时还有一份亲子鉴定。”
　　“亲子鉴定是什么时候做的？”
　　“周茂死前没多久。车祸大概也是因为这份鉴定，他亲自开车去机场质问赵敏芝，两人在路途中发生了争吵，最后车毁人亡。”想了想，周郁森还是补充了一句：“车祸的原因是我猜的，不过八九不离十，因为监控确实拍到了他俩在车里吵架的画面。”
　　邹淋被震惊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差不多理清了头绪：“所以说，是赵敏芝，也就是周林深的母亲导致了你的妈妈提前离世，又害死了你的父亲，但因为她人已经不在了，所以你将仇恨转移到了周林深身上，是这样吗？”
　　邹淋这番话说得过于直白，令周郁森本能的想要反驳，但他揉着额角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邹淋说得有哪里不对，最后只能默认。
　　邹淋见他承认，顿时气不打一出来：“可是周林深是无辜的啊！他做错了什么呢？被赵敏芝生下来吗？可这并不是他能选择的啊！”
　　周郁森依然沉默，因为这些道理他也都懂，可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控制不了在痛苦、迷茫和矛盾中煎熬的一颗心。
　　“但是，要求一个人在这种情况下保持完完全全的理智属于不理智行为……因为你也是有情感创伤的人。”
　　邹淋感到头疼无比，他在接受委托之前可没有想到事情会复杂到这种地步。他本以为只是一个omega因为父母离世出现了心理问题，现在发现也许眼前的这个alpha可能同样需要心理干涉。
　　“算了算了，今天先到这，我需要回去再好好消化一下，头疼。”
　　周郁森说了声“好”，便起身陪着他朝外面走去。
　　以往邹淋离开前都会专门去和周林深打招呼，但是今天他顶着满脑门官司整个人都不太清醒，等到开车走在路上才想起来这事。

　　周郁森送走邹淋后就去洗了些水果给周林深送了过去，对方还在和导师商量着修改底稿，这不到一个寒假的时间里已经废了好几稿，今天才基本定下来，周林深估算了一下时间，决定要加快速度。
　　因为太过投入，直到周郁森将水果盘放在他身边的小茶几上他才反应过来。
　　周郁森放好水果后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在周林深旁边坐了下来。
　　“邹淋猜到你和周煜的关系了。”
　　周林深握着笔的手顿了一下，过了几秒钟笔尖才再次开始移动。
　　周郁森继续说道：“不过你别担心，邹淋人不错，我也叮嘱了他不要将这件事说出去，所以不会有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我保证。”

　　周林深不明白周郁森为什么要同自己郑重其事地做出保证，但他并没有再说什么，仅仅是点了点头表示知晓，因为关于周郁森和周煜的一切都会令他感到痛苦而难过。

　　邹淋回去纠结了一整夜，顺带连郑岱均都被迁怒，挨了好几个白眼，只能委委屈屈地给周郁森打电话兴师问罪。
　　“怎么回事啊老周？我媳妇儿在你家受什么委屈了回来气成这样？我和他一搭话他就瞪我一眼，这怎么帮你个忙还带破坏我的婚姻幸福的？”
　　周郁森被他逗笑了，但很快心头又泛上一股苦味，让这个笑变得不伦不类。
　　“都怪我，应该是被我家的家务事烦到了，你多劝劝他。”
　　两人又开了几句玩笑，便各自挂了电话。

　　时针指向了十点，周郁森想起邹淋交代得早睡早起，就到画室叫出了周林深。
　　深夜的时候，周郁森在确定周林深睡着后，轻轻地将自己挪近了些，见对方没有要醒来的迹象，又大着胆子伸出手臂将周林深搂入怀中。
　　周郁森突然间感到莫名的心安，仿佛在那一刻又再次拥有了过去很多年间，安稳而又温暖的岁月，那些岁月里的每一段都被刻上了周林深的名字。
　　他忽然意识到他的幸福从来都和周林深息息相关。
　　所以折磨周林深其实就是在折磨他自己，将周林深从自己的人生中剥除其实就是在剥除自己的曾经。
　　如同剔骨疗伤，却最终导致了伤口溃烂，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