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冷神医追妻手札》十月仲秋

17、第17章 我赔你

　　“我家小姐也算你玉华斋的老客户，哪回出新品，不是捧着钱袋子过来光顾。你说订的人多工匠赶不及，要领排号，行，我们贺家又不是穷凶极恶之人，自然按照你们的规矩行事。但这套头面，我家小姐拿的是一号，你东西出来了，先给了别人，这是个什么理？”

　　那小丫鬟气势汹汹，一张嘴皮子利索得很，语句不断，让人插不上话。

　　陈掌柜抹着脑门上的汗，点头哈腰道：“贺小姐，另一套明儿个就能出来，小的亲自送到贺府，再给您搭一对上期限量的耳坠子，您看行么？”

　　贺婉晴抚着手腕上的镯子沉默不语，她的丫鬟又连珠炮似的数落起来。

　　直到陈掌柜被骂的直不起腰，贺婉晴才悠悠开口，“东西我倒是不在意，只是陈掌柜这样做生意，怕是会坏了自己的招牌。”

　　陈掌柜一个劲地道歉。

　　颜双婳看不下去，将盒子交给陈掌柜，“贺小姐说得极是，店里的规矩不能坏。”

　　“可是，小的已经答应您……”

　　颜双婳摇摇头，“我既没领排号，便不能越过一号取了这套头面，这次路过也是心血来潮，扰了铺子的生意，倒显得是我不对。”

　　“没有没有，是小的没考虑周到。”陈掌柜也没再多说，接过盒子递给那丫鬟。

　　贺婉晴没有发话，神色模辩地看着颜双婳。

　　那小丫鬟没得到主子首肯，自然不敢接，仍是一副气冲冲的模样，“陈掌柜真会做生意，用别的客人碰过的东西打发我家小姐？”

　　颜双婳微微挑眉，琉璃般的眼睛在那对主仆间逡巡。

　　群青瞄了眼她的表情，掐着手指出声，“我家主子已经让出头面了，你们还不罢休，我看不是为了玉华斋的规矩，怕是专程来找茬的吧！”

　　“嚯，哪来的丫鬟，轮得到你说话了？”

　　群青毫不示弱，“本姑奶奶是王府嫡长女的一等丫鬟，比你品级不知高了多少，由得你在我面前放肆？”

　　那丫鬟扫了眼颜双婳，神情轻蔑，“你主子……”

　　“不得无礼！”话未说完，贺婉晴便将她呵止，“颜大小姐难得出门采买，我自然不好夺人所爱，这套头面你拿着吧。”

　　颜双婳觉得有点莫名其妙，这头面到底是想要还是不想要呢？或者，只是单纯地给她找不痛快？

　　“不必了，按规矩，这是贺小姐的东西，你若不想要，砸了便是，只要记得把尾款付清就好。”

　　那丫鬟仿佛受到侮辱，跺着脚不可思议地喊道：“你怎么这样！”

　　颜双婳对着贺婉晴冷声道：“贺小姐是牵了条疯狗出门？”

　　“哈哈哈！”门外传来一阵笑声，打破了屋内的僵局。

　　颜双婳侧眼看过去，只见是位身穿蓝衣，摇着扇子的年轻公子，妖媚的脸上，带着勾人的笑。

　　这不是清墨堂的东家陈湘音么？之前在祖母的寿宴上，还帮她说话来着。

　　他甩了下衣摆，跨进店门，往那一杵，显得风流倜傥，对着颜双婳眨了眨桃花眼，“颜大小姐说话挺有趣，本公子极为认同你的评价。”

　　贺婉晴脸色不太好，“陈家公子说话也这般无礼？”

　　陈湘音讶异地看着她，红唇微张，“你欺负陈家的掌柜，还不准本公子反击，知州大人的女儿原来这般霸道？”

　　贺婉晴的丫鬟再次蹦跶，“你不过是个商人之子，凭什么污蔑我家小姐！”

　　陈湘音秀眉微皱，对着陈掌柜道：“记得去弄个牌子，上书疯狗不得入内。”

　　“你！”

　　颜双婳刚笑出声，便收到陈湘音带着怨气的瞪眼。

　　说实话，那水蒙蒙的桃花眼瞪起人来，没有丝毫威慑力，不过她还是闭上嘴，安静地往边上挪了挪，有人帮忙出头，她乐得清闲。

　　陈湘音挥挥手，一直立在角落里，悄悄看戏的小桃走出来，将那丫鬟往外推。

　　“你干嘛！”

　　陈湘音对着贺婉晴解释，“抱歉贺小姐，鄙店打烊了，您下回请早。”

　　说罢，又让陈掌柜将那盒首饰塞给她。

　　“尾款不用付了，当作让您跑这一趟，还浪费许多口舌的赔礼吧。”

　　贺婉晴扫了眼周围越聚越多人的，面沉如水。颜双婳不要脸皮，她贺婉晴可不能被人议论，也顾不上心里那份不舒服的感觉，冷然转身。

　　“小姐，那头面……”

　　“还不赶紧拿上过来！”

　　等她们走后，店里终于清净了，小桃疏散了周围看戏的人，陈掌柜麻溜地挂上了打烊的牌子。

　　陈湘音长出一口气，斜坐在椅子上，摇着扇子感叹，“哎，生意难做啊！”

　　“我看陈公子做得挺好，不仅管着江州最大的书画斋，还有这间极为赚钱的首饰铺子，年少有为啊！”

　　陈湘音似乎没听出她话中的讽刺，转过身，挂上勾人的笑望着她，“颜大小姐还记得在下，甚好甚好！”

　　“……”没办法，她对长得好看的人，记忆就特别深刻。

　　“颜大小姐不如去清墨堂转转？”他收回不正经的笑，真诚道：“那边的画作随你挑，就当是方才那套头面的赔礼。”

　　颜双婳挑眉，“陈公子这般做生意，也不怕把家底赔光了？”

　　陈湘音再次不正经地挤挤眼睛，“颜大小姐可是本公子的摇钱树，自然要好生款待。”

　　若是指首饰花样的事，她确实帮玉华斋赚了不少钱，但是真正大头的还是卖画，保不准墨竹散人拿着她的画交给清墨堂去卖的。

　　而他那意味深长的表情，不知怎的，让颜双婳有点发毛。

　　颜双婳最终仍是两手空空地回去，就连酒楼的菜也没机会尝到。

　　因为，在陈湘音带着她前往酒楼时，正巧路过沐家的济世堂，正巧沐渊也在。

　　然后她便如同被抓包的小偷，不敢吭声，更不敢直视面前冻得人骨头发冷的眸子。

　　“进去一趟，这几日的治疗全部白费，你可愿意？”

　　颜双婳偏过头望着路上的行人，手指扣着轮椅的扶手，继续沉默。

　　陈湘音的桃花眼在这两人身上转了一圈，扇子拍了拍手掌，悠悠道：“沐神医真是不解风情，对待柔弱美人，竟然这般严厉。”

　　沐渊缓缓抬眸，刻意无视他的视线总算落到对方身上，目光里酝酿着风暴。周身寒气逼人，明明是在初夏，却让人冷得起了层鸡皮疙瘩。

　　“她，是我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