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少年东游

16、姬昱

　　对于龙族来说，已经没有几个纯正血统的龙，对于姬昱的出生，龙族并不看好，龙族对于黑色是禁忌，预言黑色代表着黑暗，毁灭和死亡。而姬昱这个通体黑色的龙降生，什么都没发生，只有人为的去斗争，仅剩的龙族族群依然怕这个通体黑色的龙会给他们带来灾难，选择隐居世间不再与三界有任何联系。只有老龙王对他抱有偏见，虽非老龙王的亲骨肉，却给了他关怀。
　　姬昱的幼年是孤独的，因龙族的人员越来越少，与外界的接触越来越少，仅剩不到20人，而同龄的更是少之又少，他化身人形也比其他龙族人黑一些，好像夏天贪玩的孩子，没人玩的他总是会跑出来寻找一些乐趣。有一天，他躲在树上看一对10来岁与他年龄相仿的小姐妹在树下玩棋，两人穿着一样的衣服，梳着一样的发型，看似相同的五官面部表情却有很大的不同，一个端庄的淑女神态自然的坐在那里思考，另一个脸上有些泥土，皱着眉头，时不时的用一双脏兮兮的小手摸摸脸，揉揉头，无时无刻在变化着坐姿。他见到这样的情景觉得很好奇，开始是那个端庄的女孩秀气的模样让他觉得好看，可看下来，觉得那个脸上脏兮兮的好玩。他就看着两个人下棋，可那个脏兮兮的女孩眼神不时的看着他这边，他认为这是一种错觉，他的法术很好，即使大人也不会发现他，不可能被一个小孩看破，但他更小心了一些。躲在更深处。
　　“姐，该你走了”好看的女孩笑着说，花脸的女孩面部表情凝重，拿着棋不下。他在上面看的清楚，不管女孩下在哪里，都是输。
　　“妹妹，我可以把棋盘掀翻吗？”花脸女孩很认真的询问，端庄女孩的脸一下严肃起来，不说话。“好，好，我输了。”花脸女孩有些不甘的说。
　　“你这回承认你不如我了吧。”端庄女孩得意的笑着，花脸女孩不说话，看着心情就不好，低头玩着棋子。这时一些小孩跑来找到他们。
　　“我们玩捉迷藏吧”一个瘦高的男孩说着，看着端庄的女孩。女孩不说话，看着花脸女孩。
　　“好呀，玩啊。”花脸女孩没在意端庄女孩看她，和小伙伴在一起让她轻松了很多，更庆幸这个游戏比刚才的好玩一些。“我有一个人想让他一起玩，我们带他一起玩吧”花脸女孩说着用手指向姬昱的方向，姬昱在树上被这一指吓的不轻，心脏跳动的比平时厉害多了，他仿佛与花脸女孩对视一样，两个人就这样看着对方没说话。
　　“哪里有人啊”端庄女孩也看向他这边，大家都开始找花脸女孩说的人。
　　“就在那，那颗树上，被树枝档上了！”花脸女孩有些焦急的说着。看大家不信，突然跑过来找他。花脸女孩的动作太快，没等他反应过来，已经到了面前。那个小花脸笑的像花一样，一双丹凤眼黑白分明，里面装的全是快乐。两人就这样对视着，等他反应过来，小花脸已经伸手抓着他向回要跑。他一下挣脱了她的手，反方向跑走，自己都觉得有些狼狈。他跑了很久，天好像沉了下来，本是晴朗明媚的阳光好像变成了暗红色的太阳，周围什么植被都没有，路面也是坑坑洼洼，他认为已经摆脱了对方，来到一个完全不熟悉的地方，可小花脸紧跟着他停下来，还把他撞到在地。
　　“你跑什么？”小花脸更花了，可笑容更灿烂了。
　　“你为什么追着我跑。”姬昱问她，他很好奇这个女孩怎么会追上他，他是龙族最有天赋的一个，虽然经常偷懒，但能力绝对算是强的，一般的成年都打不过他，可现在被一个普通的鬼族追上。
　　“我只是想让你跟我一起玩，你为什么跑呢？”小花脸一脸的好奇，汗水顺着发际线流先来，她用脏兮兮的袖口一擦。
　　“我，我不想跟你玩”他说的很小声，等对方再次询问的时候，声音开始赌气的越来越大，可天雷的声音更大。小花脸听到雷声后，一下愣住，笑容都凝固了。
　　“不好，我们好像闯入天雷场，快走，这是刑场。”小花脸突然不再嬉皮笑脸。拉着他就走。
　　“不！我不要跟你玩！”他好像受了多大委屈，挣脱着对方，可对方好像认定他一样，抓住不放，对方的能力在他之上，他没有挣脱掉，想着要用新学的控制雷电，来挣脱。
　　一声巨雷伴随着闪电击中了他俩，他不知是自己控制的还是这天雷自己打到他们，两人瞬间被雷击中后，愣的站在那里，他的尾巴很自然的露了出来并缠绕着对方的脚脖上。小花脸最先清醒，并没有多说，拉着他想跑，可龙尾缠住的脚在抬起时被绊倒，两人一下倒在地上，没等两人反应过来为什么事而摔倒时，天雷再次降临，两人再次被击中。两人都有些懵，小花脸看着受伤很重，嘴角，鼻子开始流血，再被击中恐怕性命难保。而他的一项技能就是要学会雷电的控制，从小就要接受雷电的击打还算能挺住，他忍着不适爬了起来，龙尾还缠着对方的脚脖上不自知。他用自己所学的能力开始与雷电对抗着，在情急之下总是能激发出潜能，更何况像他这样潜能具有无限可能的人，只需要逼迫到绝境。他从小经历过上百次雷电的击打，在那一天他学会了控制雷电。他把小花脸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他感觉自己好像英雄一样保护了小花脸，而小花脸却面无表情的坐在那，目光呆滞，过了好一会，她的目光恢复了一些光彩。
　　“你没事吧，我叫了你好多声”他焦急的询问她的状况，她只是看了他一眼，眼睛又看向前方。“喂，你没事吧。”他轻轻的拍着她的脸，听到远处好几个人的声音，好像在找什么人。他只能发出响声，让那些人来找到她。自己躲在角落里看着她被人发现并带走。
　　现在姬昱抱着这个女人，模样与小时变化不大，眼里的光彩却像被雷击中后一样没有光彩，虽然人还是生龙活虎，思想却像行尸走肉一样。她可能从那时身体就不再生长了，姬昱心里这样想，因为白晓抱起来很小一只，好像小孩一样很乖巧的被他抱着，没有过多的语言，甚至有些害羞。那个自来熟的小孩，那个笑容好像太阳一样的小孩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
　　姬昱暗中观察过白晓，知道她怎么快乐的生活，应得朋友的友情，再后来失去朋友，老师。他感受她的痛苦，她的委屈，她的倔强和无助，他心疼她，可族里知道那次他私自去刑场，怕他生出事端让族群陷入难处，限制他的行动，所以他只能在暗处关注白晓。当族群同意他向白晓提亲时，白晓却连面都没见就拒绝了他，他只听说回来的人说她有了她所爱的人，不愿意与不认识的人成亲。他的族群很失落，并制止他再提出任何关于白晓的事，等他再听到关于白晓的消息时，白晓因大闹地府，亲手杀了她的妹妹而被阎王打入异次元地牢。他清晰的记得那一天，天空中下去血色的雪片，天空仿佛被染成了红色，而她就这样满身血红色躺在地上，也不知是她自己的血还是被红色的雪掩盖了身体，黑色的头发散开在地，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他在俯瞰这一切，她的周围都是死尸，而她就躺在自己的妹妹身旁，天雷交错着，他是被换来帮着用雷电制服白晓的，他使每一下雷电都只是在她身边击打而不会伤害到她。他能感觉到白晓看到他，可眼里没有生的希望，他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周围的雷电变小乃至停止。他真的很难受，自己帮不上忙，看着白晓在慢慢向他抬起手，他想要上前去搀扶，却看到一道闪电从他的背后直击地面，当他反应过来时，白晓已经被阎王的那一记雷击中，那是他不能控制的，也是他控制不了的。
　　白晓被带走后，他打听到她要在刑场里接受雷电的击打，那里是几千年都不会有人活着出来的地方，那些送去的灵魂和灵物只要一个雷击就会灰飞烟灭。传闻中从那设立以来，仅有凤凰那个老人家从中受刑却能重生，仅他一人而已。等到他去求情时，她已经不成人形，只剩下一点点虚无缥缈的魂魄，他想只要保全她的灵魂，能换来投胎入世的结果也算活着。而他，不得不重新带着自己的族群回到大家的视线中，并要为他人的利益卖命。
　　姬昱为白晓包扎，他也曾怀疑，为这个女人所做的事情是否值得，可当这个女人在自己的面前时，他也就不再考虑这些，他现在只想这个女人能快点好起来，哪怕不认识他又能怎样，最好失忆到自己也想不起，这样他要把她保护的很好，不让她再接触这个社会。看着这个因失血过多而昏睡的人，如果时间能在此刻停止多好，她就在自己的身旁。
　　“你在这里”一个温柔的女声打破了这个平静。姬昱转身看着那个女人，停留片刻，没有说话，正准备跟这个女人离开，却被后面的人一把抓住。他见白晓已经坐了起来，一手拉着自己，一手捂着伤口，看起来伤口很痛，她皱着眉看着自己。他是感到惊喜的，他心里的小小期待从眼里表现出来，白晓看到他的眼神里的光有些摸不到头脑，她刻意忽略这个眼神，看向那个女人。
　　“是你派人来袭击隋霖？”
　　“不，我是想要试探你，没想到会有意外的收获。”女人笑的很不自然，姬昱依然挡住两个女人的中间，他不想两人碰面，这样对白晓并不利，白晓还是普通人的身体，能力再强，也是抵不过身心一致的阎嫣。他没等两人再往下交谈，就拽走阎嫣，阎嫣就这样依附在姬昱的身边，暧昧的笑着，好像特意表现给白晓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