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主治医生吗》硫硝

11、醉酒之后

　　酒很烈，很苦，很……辣。

　　就像在往下吞刀子一样，刮的喉咙生疼，酒气冲的脑子感觉都在发炸，疼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乔医发誓，不是他想哭，是辣的。

　　他伸手把柏杨手里的小酒坛抢过来，一口一口灌着剩下的半坛酒。

　　柏杨就坐在那，眼神晦暗的看着乔医灌酒，没有说话，也没有拦着他。

　　砰砰——砰砰——砰砰——

　　乔医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震耳欲聋，胃里的不适感让他非常想吐。面前的人还是看的清楚的，也没重影，只不过他有点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

　　“酒……没了。”乔医喝酒不上脸，别人都是越喝脸越红，他却越喝脸色越苍白，眯着眼睛支在桌子上的样子，谁看也不像喝醉了。

　　他对着柏杨推了推手边的小酒坛，小声嘀咕了一句：酒没了。

　　柏杨气的想笑。

　　“没了，酒馆也没了，被你喝破产了。”

　　乔医没说话，就那么支着下巴杵在桌上，眯着眼睛看柏杨。

　　看了许久，他小声说了一句：“抱一下。”

　　柏杨喝了口手边的白开水，没太听清乔医说的是什么，起身隔着桌子向前探了探，对着乔医问道：“你说什么？”

　　乔医笑了一下，起身抱着柏杨的脖子就往下压，一直把柏杨压到桌子上才孩子气的重复了一句：“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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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可以，但是您能先松开我的头么，你这样我会觉得你不是想抱我，而是想断我的头。

　　柏杨掰开乔医的胳膊，解放了自己的头之后绕到乔医身边，伸手抱住了乔医。

　　就像当初在电梯里，乔医抱着他那样。

　　“柏杨……柏杨，柏杨，柏杨。”

　　乔医凑在柏杨的耳边，嘴里不停的叫着他的名字，声音有些哽咽。

　　“我在。”

　　“柏杨……救救我吧，我快撑不下去了，你救救我吧。”

　　像一个迷茫的小孩子一样，乔医带着哭腔说出的这句话，敲的柏杨心里狠狠一疼。

　　半晌，他揉了揉乔医的头，轻轻的说了一句：“好，我救你。”

　　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再睁开眼的时候，乔医看到的是一个陌生的天花板。

　　低头，身下是陌生的床上，身上盖着陌生的被子，而且这被子的味道……还挺熟悉的。

　　乔医起身，直感觉脑子里一阵钝钝的疼，不仅疼还有种浑浑噩噩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觉，就像有人用铁锥狠命在他的脑子里捣来捣去，尤其是胃里还直犯恶心。

　　没力气再看周围是一个什么环境，乔医手一松，又重新倒回床上，回想着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好像是……昨天他和柏杨去喝酒了，然后……然后他好像喝了很多，喝完了还支着桌子看了柏杨一会，再后来里两个人就抱起来了，抱起来之后呢？之后发生了什么？

　　不记得了，他喝断片了。

　　“你醒啦？来喝点醒酒汤？”

　　乔医听到声音一个转头，看到柏杨端着一个碗走进来，眼角微微上扬，似乎十分愉悦。

　　他下意识推开柏杨递到面前的碗，声音嘶哑道：“不用，我怎么在这？”

　　“你不在这还想在哪？你知不知道昨天你吐了人家店里一个包厢，咱俩差点没被一起打包扔出来，你都喝成那样了，还指望回家啊？”

　　柏杨揉了揉头，支着胳膊就想起来，奈何还没起来就又被柏杨按了下去：“诶诶诶，你都喝成这样了，你还准备上哪儿去啊？”

　　乔医刚喝完就，脑子还有点懵，他看向柏杨，语气有点呆的回道：“我去上班啊。”

　　“上班？”柏杨把碗放在床头柜上，伸手掏出自己的手机，点亮以后放在乔医的眼前，似笑非笑道：“你看看都几点了？你上哪门子班？”

　　乔医不知所云的看过去，看到柏杨的屏幕上赫然写着：PM15:00

　　都下午三点了？

　　他霍然清醒，伸手就掏自己的手机，却发现手机上面没有一个未接来电，连个短信都没有，干干净净的。

　　他一天一夜没回家，他爸也没给他打电话？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乔医狐疑的看向自己的手机，又翻了翻来电记录。

　　“别找了，我给你父母打过电话了。”柏杨笑眯眯的坐在旁边，十分好心的提醒道。

　　“你，你给他们打过电话了？”乔医下意识的反问了一句，表情颇为惊疑。

　　“是啊，我给他们打过电话了，而且还跟他们说，你不止昨天不回去，之后的几周你都不会回去了。”

　　“……我爸没杀了你？”

　　柏杨无辜道：“你爸托我多照顾照顾你。”

　　乔医皱着眉对柏杨反问道：“你怎么跟他说的？”

　　“我说，任主任派你，我和任恺外出学习几周，你的手机坏了，所以没法通知他们，所以由我代为转告，顺便还附带发了一张任主任亲手写的外出学习批条，你爸就信了。”

　　“？？？那我这段时间住哪啊？”

　　“住我家啊，你住我房间，我住隔壁的次卧。”

　　“为什么……你有病吗？”

　　“有病，乔医病，医生给我下了绝症通知，已经放弃治疗很久了。”

　　乔医哑然，面对着没脸没皮的柏杨，一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最重要的是，他虽然不想住在柏杨这里，但是他也不想回家。

　　乔医想了想，起身道：“谢谢你的好意，我还是不住在你这了，我有地方住。昨天……多谢了。”

　　听到乔医这么说，柏杨没有丝毫意外，他抱着胳膊坐在那，言笑晏晏的模样看上去像一条大尾巴狼。

　　大尾巴狼对着乔医开口道：“去上清住？”

　　“去……”乔医刚想顺嘴答应一声，忽然反应过来，转过头错愕的看向柏杨，声线有些不稳：“你怎么知道上清的？”

　　“我不仅知道上清。”说着柏杨拿起自己的手机戳了两下往乔医身边一扔：“我还看到了这个。”

　　乔医狐疑的拿起柏杨的手机，看到手机上的画面的时候，后背变得有些僵直。

　　“你怎么……”

　　“我怎么拿到这张照片的？还是我怎么看到这张照片一点都不生气？”

　　手机屏幕上，赫然放着乔医和秦淮在地下室里拍的那张合照。

　　乔医沉默了一会，扯了扯嘴角，把手机还给柏杨道：“你怎么样我一点都不关心，既然你看到了我就不瞒着你了，他就是我新交的男朋友。”

　　“嗯，眼光不错。”柏杨对着照片弯着唇赞叹了一句。

　　这是什么反应？装的？

　　乔医狐疑的看向柏杨，却一点也没看出哪里不自然来。

　　“那行，那我就过去住了。”乔医也懒得管柏杨是什么情绪，反正他不可能和柏杨在一起，这样也正好，省的他多费口舌。

　　“诶等等等等，走可以，先把醒酒汤喝了，不然你就哪儿也别想去。”

　　柏杨的右手紧紧的压着乔医，那样子活让乔医有种你不喝我就给你强灌下去的错觉。

　　乔医迟疑了一下，伸手拿起醒酒汤一饮而尽。

　　好汉不吃眼前亏。

　　“路上小心，有事给我打电话。”见乔医喝完了汤，柏杨拿着碗又叮嘱了一句，转身就走出了乔医的房间。

　　柏杨今天吃错药了？怎么哪哪儿都怪怪的。

　　乔医拍了拍自己混混沌沌的头，起身扶着床下地，衣服还是完整的，看来虽然他断片了，但是昨天应该也没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他拿起手机给秦淮打了个电话，准备提前告诉他一声他要去借住的消息。

　　关机，关机，一直关机。

　　不可能啊，秦淮开的是清吧，经常会有人找他出去镇场子，秦淮从来都不会关机的。

　　怎么今天看哪儿都不对劲。

　　乔医坐在床上愣了一会，出门准备去上清看看。

　　前脚刚踏出柏杨家的门，后脚手机就开始嗡嗡。

　　他以为是秦淮，结果伸手掏出手机，是乔爸给他打了七千块钱。

　　什么意思？怎么突然打钱了？

　　正在乔医摸不着头脑的时候，他身后的防盗门突然打开，差点撞到乔医的后脑勺。

　　柏杨的头从屋里钻出来，对乔医道：“你爸刚才给我发了个短信，说他给你打了钱让你去买一个新手机，顺便出差的路上照顾好自己，没钱了跟他要。”

　　乔医轻轻的嗯了一声，站在楼道里，不知道心里是种什么感觉。站了一会，他抬脚走向了拐角后面的电梯，脱离了柏杨的视线。

　　下了楼之后，乔医先是掏出手机给乔妈转了四千块钱，又询问了两句，确定乔妈目前没什么事后，才伸手拦出租车，准备去上清。

　　他本以为秦淮是因为有事所以才会临时关机的，但是他没想到秦淮连上清都关了。

　　暂时关门，开业时间待定。

　　乔医站在上清的门口，看着那块木牌子颇有些无语。在他的记忆里，自从他知道上清那天开始，上清就没关门停业过，这还是第一次，而且还是在这种时候，乔医甚至要怀疑秦淮是不是和柏杨商量好了一起来整他的。

　　说不定……还真有可能，那张照片不止他有，秦淮也有。但是没道理啊，秦淮发给柏杨做什么？而且看柏杨那副样子……

　　难道是他昨天喝醉了，口不择言的全给说出来了？

　　说不定还真有可能，但是他也不记得自己都说了啥，说了多少了，总不可能现在再回去问柏杨，问了那只狐狸也不一定会说。

　　现在可真是无家可归了。

　　乔医轻叹了一口气，正琢磨着要不要找个宾馆去随便住上一段时间的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响了。

　　掏出手机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乔医发现自从柏杨出现在他身边之后好像什么莫名其妙的人都冒出来了，以前一个月都不一定能打上两通电话，这两天除了接电话好像就没干别的了。

　　他又叹了口气，接通了电话。

　　电话对面是个乔医有点熟悉，但是又有点想不太起来是谁的声音。

　　-“乔哥，柏哥说要等你回来一起吃饭，让我来催催你，你什么时候来啊？”

　　这人是谁来着？

　　乔医困惑的握着手机想了一会，忽然额头上的青筋一跳。

　　他想起来这人是谁了。

　　任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