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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九江之冬序章 ...

  •   九江大陆,庆安国,宣和32年,四月。

      “九江东,九江北。九江之南瑶花开。春风暖,顾永安。北燕归,桑果摘,永安城里,酒香散…”马车外,几个孩童一边玩跑着,一边大声喝唱着短短的童谣。

      马车里,一位满脸肃穆的中年男子端坐着,旁边还有一位打着瞌睡的少年。中年男子听见小孩子的歌谣,忍不住掀开了窗帘,外面的雪沫子随之飞了进来。他窥了一眼外面,只有几个调皮的小孩和几个扫雪的人,只显得街道更加寂寥。

      这位中年男子放下帘子,不经叹了口气:“唉,都四月了,一点回暖的气象都没有啊。”

      “父亲,到家了吗?”这时,瞌睡的少年堪堪醒来,见父亲的毛领上沾了雪沫子,伸手替其轻轻拍去。

      “快到了,赶紧醒醒神吧。”说着正了正儿子的衣领,又拍了一把儿子的肩。

      少年嘿嘿一笑:“我们这一大早的去为母亲和未出世的弟弟祈福,神一定感动,定能再送父亲一个大胖小子。”

      “你小子倒是会油嘴滑舌,要是你母亲诞下个妹妹,将来为父定将你今天的话原原本本说与她听。”

      “是个妹妹也行,我一样可以教她骑马射箭、兵法剑术,到时候我们百里家就多了一个巾帼英雄。”百里习尘意气风发地说到。

      “哼,为父还在,要教这些也轮不到你小子,”百里平说着,话锋一转“都十七了,说话还不着调,我看你的婚事不能再耽误了。”

      “别别别,我的护国大将军别跟我母亲一样,我还不想…”

      “许尚书家的女儿,今年刚满十五,温婉可爱,为父觉着与你挺配。”

      “儿子觉着不行,人家温婉可爱,我是要行军打仗的,哪里受得了我的粗糙性子啊!”

      “尚书的女儿受不了你的性子,那夏国的南月公主倒是受得了你?”百里平玩笑着说。百里习尘刚要说话,马车停了下来,车夫通报到:“将军,到府了。”

      父子停止了对话,先后下了车。此时,管家才带着几个仆人急急迎来,神色急切地说到:“老爷可回来了,夫人,夫人要生了。”百里平一听,神情立马紧张了起来,忙问:“大夫和产婆都到了没?”

      “到了到了,都在夫人的房间了。夫人生产得顺利,就是,就是…“管家欲言又止
      百里平和百里习尘一边急急忙忙朝内院赶去,一听管家这么说,父子俩的心又提了起来,齐齐转头问道:“就是什么,快说!”

      管家紧跟着他俩,为难地说到:“老爷,公子别急,等到了院里就知道了。”父子俩愈发加快了脚步,只恨不跑起来。

      刚到内院门口处,就听内屋里传出一道道女人生产时才特有的嘶吼声,夹杂着,怒骂声:“百里平你个混犊子,缺心眼的,怎么…怎么还不回来,这是去天上…天上拜神去了?!”

      百里习尘一听,同情地看了一眼老父亲,在百里平开口前赶忙喊道:“母亲大人!我跟爹爹回来了,就在外边守着呢,您安心生着。”

      百里平瞪了一眼好儿子,转而开口:“夫人,夫人,是为夫不好,为夫回晚了,我就在外边守着,你安心生养,万事有我呢。”

      屋内,夫人于氏卖力生着,忍受着阵痛,朝外边又是一声怒喊:“要你..要你有何用,有本事,你替我生啊!”

      产婆查看着情况,对于夫人嘱咐道:“夫人,夫人不要动气,呼气要匀称”…

      于氏终于安稳下来,配合着产婆。

      “对,就是这样,再用点力,夫人再用点力”…“看到头了!再用点力。”…“好,很好,马上就出来了!”

      屋外,父子俩焦急地来回踱步着,又时刻关注着屋内的动静,终于万众期待,“哇!哇!”婴儿清脆响亮的哭声响起。百里平瞬间欣喜了起来,赶忙推门而入,屋内众人纷纷下跪道喜:“恭喜将军,喜得千金!”。

      百里平第一时间来到夫人床边,查看着于氏的情况,看到她满脸憔悴,心疼地说:“夫人,辛苦了…辛苦了。”

      于夫人到此时已经筋疲力尽,可还是握住了丈夫的手,小声说道:“我可真怕,这一次,你又不在我身旁。”

      百里平想到夫人生习尘的时候,他正在外边领兵打仗,等他回来时儿子都已经会喊爹爹了,他无疑是幸运的,第一次见儿子,就能听见儿子叫爹爹。

      想到此处,他心中更是升起一股愧疚,更凑近了夫人的脸庞,说:“这一次,我一定亲自教我们的女儿喊娘亲。”

      于夫人,眼角含着泪,点点头,说:“快把孩子抱来看看。”百里平一转头,不知何时,百里习尘已经抱着小妹站在一旁堪堪笑着,见况,赶紧将孩子递给父亲。百里平接过女儿,抱在怀里,看着女儿小小的脸庞,心中愈发欢喜了。于夫人看着女儿,眼中满目同是慈爱,这个年纪才生下第二个孩子,这孩子来得着实不易。

      这时,百里习尘开口提醒到:“父亲,母亲大人,快给小妹取个名字吧,这可是要紧事呀!”

      于夫人看向百里平:“你来给女儿取个名字吧,当年你出征在外,习尘的名字还我取的。”

      百里平看着孩子,思索了一会儿,又想起早上听到的那一首童谣,说:“就叫瑶花吧,夫人觉得如何。”

      于夫人,看了一眼窗外,又看了一眼孩子的睡颜,说:“好,叫瑶花好啊,原本这时候院里那一树瑶花都该开全了。如今有了我们的瑶花,那一切春色都比不上了。”

      百里习尘也靠下床边,用手指轻轻碰了一下瑶花的脸颊,小妹仿佛感受到了,慢慢睁开了眼,仿佛能看见似的,盯着百里习尘,忽的发出了一声稚嫩的声音,仿佛是在开心的笑。

      百里习尘不知所措地收回手,心下确是一阵惊喜,喃喃到:“瑶花…”

      父母在一旁更是笑开了怀,这时候,他仿佛觉得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神色。

      当他日后再度想起来今时此刻,只觉得所经受的一切苦难皆是虚妄,而这一刻的温情,是他不能忘怀的真真实实的存在和活下去的力量。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九江之冬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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