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下]青也 破空执》我心中的疯猴子

11、我哥可能来了

　　张楚岚正满屋子溜达着...突然听到楼道里有人在喊，“张楚岚...张楚岚...”
　　这个声音！...
　　他顾不得还没有恢复的伤，急急的往门口冲，吓得轮班的两个医生怪叫不停。
　　张灵玉也追了过去。
　　门一下子被打开，冯宝宝三两步跑了进来，“张楚岚！”
　　张楚岚顿时涕泪横流，“宝、宝儿姐！”
　　诸葛青跟在后面，看到这感人的重逢，脸上又开始笑，“我说老王啊...”
　　老王狠狠瞪了他一眼，“闭嘴！”
　　诸葛青继续没皮没脸的靠近，“你看看人家张灵玉...”
　　“滚，离我远点！”
　　王也推开他，刚要过去，却发现张楚岚还泪眼汪汪的抱着冯宝宝不撒手，两眼一翻，直接转身回对门去了。
　　诸葛青也跟着往对门走。
　　“你给我出去！”王也一回身就关了门，诸葛青在门外一个劲的道歉，“我真没别的意思...”
　　要不是末尾又一串笑的走了音，王也差点又信了。
　　队长铁青着脸，站到了王也身后。
　　“...干嘛呢？”
　　王也一听队长这半生不熟、却咬字沉重的汉语就相当没辙，只好放开了那扇门。
　　“那谁，出車呢？”王也咳了一声，问道。
　　他们从“档案室”出来到现在，除了冯宝宝和前门的科技馆工作人员，别人是半个影子都没看见。
　　“出了这街，你们就不归我管了。”
　　队长还是毫无温度的说，眼睛却一直在王也身上来回的看。
　　“你现在应该休息...”
　　王也说我没事，就是心情非常糟糕，尤其不想看见外面那个狼心狗肺的诸葛青...
　　队长点头，上前打开门，对正偷听的诸葛青说道，“你从今天起，去对面住...”
　　诸葛青：“...啊？”
　　不等他反应，队长直接把门关了。
　　王也顿觉心情大好，直接回屋睡觉。
　　可没等睡踏实，乌泱泱又进来一大帮人：张楚岚一众听说了王道长的不幸遭遇，前来表示慰问...
　　“我说老王啊，”为首的张楚岚痛心疾首的说，“你这两天上厕所怎么上的呢？”
　　“滚蛋。”王也登时脸都白了，再次破口大骂...
　　诸葛青选择围观，实在也已经笑的差不多了。
　　冯宝宝不明白这是什么状况，老实的说，“他当时跟死了没啥子区别，没得上厕所...”
　　张楚岚也不怪宝宝的解围，他现在上下左右的看宝儿姐，都是一个满满的安全感加幸福感...
　　“大姐...”王也直叹气，“你出来这么长时间没问题吗？”
　　“老王你要说这个我跟你急啊！”张楚岚立马翻脸，“宝儿姐哪儿都不去！”
　　“行行行...”王也摆摆手，说，“你把那俩医生弄走，还能腾一屋子...”
　　“嗯，我可以不用回去。”宝儿姐说，“她不管我。”
　　张楚岚收住笑，正儿八经的坐下来，还没开口，就被王也一脚踹了下去，“坐那边床去。”
　　“王道长今儿受了刺激，我不招你。”张楚岚扬眉吐气的又是一乐，走到了另一张床上坐下，“别客气，大家都坐...”
　　王也翻个白眼。
　　大家三三两两的，分别坐在两张床上。
　　“宝儿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宝宝便跟张楚岚一众说了大致，诸葛青等于又听了一遍...
　　“哦...”
　　“我们...被公司给卖了？”
　　一屋子人沉痛的得出这个结论。
　　“还差点把命给搭上，”马仙洪看了一眼王也，“你怎么样？”
　　“我没事儿...”王也又问，“出車去哪儿了？”
　　大家都说不知道，出大师压根儿不带手机...
　　诸葛青问道，“如果还要你们破阵怎么办？”
　　王也摇摇头，“再说吧...”
　　张楚岚扫他一眼，没说话。
　　“冯宝宝，”灵玉还是有些不懂，“你每天都在那个‘档案馆’干什么呢？”
　　“看他们给人治病...”宝宝说，“每天有好多人...”
　　“...治病？”张楚岚睁大了眼睛，“那地方，还是个医院啊？”
　　宝宝摇头，“是用炉子...有的人身体有缺陷，有的人想更强壮，就会去那里钻炉子...”
　　诸葛青提出疑问：“练炁炉这种大型的‘法器’在禁制下是发动不了的，只能以身带铃铛的异人来勉强催动...如果用来‘治病’，恐怕一次半次都无法成功的吧？况且这怎么也算是损己为人的悬壶济世，那岛上的人们为什么还这么恨他们？”
　　“我没说是为岛上的人治病呀。”
　　宝宝看了看诸葛青。
　　“那些人都是坐了很远的船...有的还带着保镖。好像以前就来过，而且这次他们就先不走了，说是炉子很快就要完全恢复作用，能一次性把身上的毛病全部治好。”
　　“我怎么听着...像邪教似的...”张楚岚莫名其妙的抓抓头，“要这么说，岛上的人也都在希望破阵？”
　　“那个文歌呢？他也经常去吗？”王也问。
　　“小白脸老是去...”宝宝又喝了一大口水，“我们在地底下，他在地面上，也成天搞他们那几个炉子...”
　　“炉子里的人呢？”王也迫声问道。
　　“我没有见过...他们不是在炉子里，就是被锁在法器里。”
　　王也一直沉默着，脑子里忽然闪过前几天那几个单词。
　　那不是——
　　他猛地坐直了身体。
　　“...我手机呢？”
　　灵玉替他从椅子上里拿了过来。
　　王也快速的按了一个号码，话筒里却被告知无法接通。
　　张楚岚看他少有的面露紧张，也上了心，“怎么了？”
　　王也只说有点累，你赶紧滚吧。
　　张楚岚盯着他的脸，“老王，要是有什么事你可别揣着...”
　　王也把手机一扔，说，“废话，要死我也拉着你...”
　　张楚岚说，“那成，我还欠你四个馒头呢。”
　　“什么馒头？”
　　张楚岚却不说了。

　　手机又打了一遍，还是不通。
　　他站起来，抓过外套就往外走，刚走到楼道又返了回来，队长正坐在沙发上，王也开口就问，“...你们有车吗？”
　　队长叼着根烟，说我的车只能我自己开。
　　王也掉头又走。
　　其他队员纷纷从窗口往下看：老大，他干什么去了？
　　队长说，“我他妈怎么知道。”
　　队员们又说，他在马路边上转圈呢。
　　队长把烟头一扔，“...你们闲出病来了是吧？”
　　“这、不是还没出这条街吗？”
　　队长瞪了他们一眼。
　　“这几个人，不是你们管的了的，”他的眼睛里透着寒光，“明白吗？”
　　几个人见队长动怒，一时都赶紧立正站好，不敢造次。
　　“盯好对门。”
　　队长站了起来，冷冷的说。
　　“是！”
　　最小的那个忍不住又问，“老大你干什么去？”
　　“买烟。”
　　队长甩下这两个字，出门走了。
　　等了好一会儿，街上一辆出租车都没有。
　　他往前面的路口跑了几步，有路人侧目，看着这个大半夜跑步的外国人...
　　身后忽然闪烁起车灯。
　　一辆白车在自己身边停了下来。
　　车窗摇下，里面是队长冷若冰霜的脸，和忽明忽暗的烟头。
　　王也来不及多说，直接拉开副驾驶上了车。
　　“去哪儿？”
　　“失重馆。”
　　“去干什么？”
　　王也停滞了一下，说，“找人。”
　　队长将车提了速，却又说，“你进不去的，晚上有警卫队在。”
　　王也看了他一眼，“你是说，文歌在那儿？”
　　“我他妈什么都没说。”
　　队长这会儿连超了两辆车，油门压到了底。
　　后视镜上挂着一个小小的中国结吊坠，在这千里之外的异地很不多见。
　　王也忽问，“那里面有六个人...都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不逃走？”
　　队长咬着烟，没有说话。
　　车厢里弥漫着刺鼻的烟味，很快又随着大开的车窗飞散出去。
　　就在王也以为他不会再回答时，队长突然又开了口。
　　“你关心那些人的死活？”
　　王也反问，“集六人之力，总有逃出去的机会吧？”
　　队长冷笑一声。
　　“他们原本都是普通人，后来被强行赋予那些力量，早就只剩下半条命了。”
　　王也皱眉，“普通人？”
　　“真正的普通人...”队长今晚的话忽然多了，“从征兵名额里选出来送到‘档案室’，然后被‘过渡’给一种包含记忆的炁团。需要取读的时候，就由着某种能力者在脑子里翻找...”
　　队长在等信号灯，红色的烟头再往上，是那双漠然的眼睛。
　　“没人在乎这些被选中的人...”队长再次发动车子，窗外的寥寥灯火飞速而过，“等他们终于油尽灯枯，会被‘回收’记忆炁团，...再后来，就要适应新的苟且生活了，还要一无所知的感谢赐予他们新生活的混蛋们。”
　　“回收...”
　　王也重复了一遍这个词，不寒而栗。
　　“不过现在，他们脑袋里的那些记忆，很快会变得无比珍贵。”
　　队长把烟头扔出车窗，最后吐了口烟。
　　“什么意思？”王也问。
　　“你觉得他们的价值是什么？”
　　王也的声音沉下去，“一个人的价值，不是其他人随意决定的。”
　　“大部分人都活在别人定的标码里。”队长淡淡的说，“这个世界，就是这样。”
　　王也忽然明白了他这些话的意思——
　　“你不想让我们破阵，是吗？”
　　对方冷冰冰的笑了。
　　“破不破阵，对他们也不过是身在地狱的时长有所不同...”
　　他瞥了一眼王也，面带讥笑。
　　“你以为我跟你说这些话，有别的目的？”
　　王也顿了下，“我自己能判断。”
　　队长不置可否。
　　目的地到了。
　　他停下车。
　　“以前岛上来过一个人，一大把年纪了，还跟你一样，以为自己能救很多人。”队长缓缓的说，“我只是想告诉你，有时候人做的事意味着什么，并不重要。”
　　王也下了车。
　　队长在车里说，“你的朋友们在后面。都跟一路了。”
　　说完，他发动车子，很快便消失在夜色里。
　　远远的又驶来一辆车，不知道为什么，停车时油门突然重了，差点直接冲出马路...
　　车上下来了张灵玉，马仙洪，最后驾驶座出来的是诸葛青。
　　三人走过来，马仙洪还在埋怨诸葛青，“你驾照是买的吧！？”
　　诸葛青说这是国外！我不适应！
　　王也叹了口气。
　　“你们哪儿弄的车？”
　　“那俩医生的。”马仙洪扬扬眉，打量着四周，“我们也该来探探这‘档案馆’了。”
　　“张楚岚说你肯定有事，让我们过来看看。”灵玉随后说。
　　诸葛青看上去很不高兴，“什么事还需要瞒着我们？”
　　王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哥...”他锁着眉，“可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