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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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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二夫人气不过,将屋子里砸了个稀巴烂,仍止不住的怒火,“锦儿才十三岁,你们怎么忍心让锦儿这么小就出嫁了。”
哭归哭,闹归闹,动静闹大了,老夫人亲自来找洛二夫人谈判,谈了足足一个时辰,洛二夫人不哭不闹帮着五姑娘准备嫁妆,老夫人的院子也抬出三个大箱子算作给五姑娘的添妆。
洛二夫人红着眼帮着准备嫁衣,一针一线都是亲自绣的,恨不得挖心掏肺给五姑娘。
洛安锦看着母亲红着眼,心里也舍不得,可是没法子,她是被那边亲自点了名要娶的人。
“母亲,锦儿嫁过去也没什么不好,还是高嫁呢,等锦儿在那边站稳脚跟,谁也不会小觑了母亲。”
洛安锦哄着洛二夫人,面上尽量装着淡定从容,她连未来丈夫都没见过,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
反正早晚都要嫁的,嫁谁都一样。
洛二夫人一听心里更难受了,抱着洛安锦就是一顿哭,上气不接下气,洛安锦强忍着泪水,伸手拍了拍洛二夫人的后背安抚。
这辈子洛二夫人是个要强的人,可惜命不好,嫁到洛家三年才怀上一胎,又被姨娘陷害失了孩子,吃了好几年的苦药才得了洛安锦这么个宝贝疙瘩,平日里都是捧在手心疼爱,一直呆在身边娇养。
谁能想到一个月前程国公突然找上门,点了名要和洛家做亲家,又指名道姓要五姑娘洛安锦。
程国公那是谁?
和先帝拜把子的义兄,连当今皇上都要敬重三分,立功无数,手握兵权,德高望重。
被程国公看中,洛家怎么会拒绝?
“夫人,国公府那边派人下聘了。”
洛二夫人倒吸口凉气,“这么快?”
“老夫人让您去一趟。”
洛二夫人忙整理了情绪,匆匆洗漱打扮拉着洛安锦一块去,洛安锦站在屏风后瞧,瞧的并不
是很清楚,只听见耳边不断的传来吸气声。
“五妹妹,程国公府可是下了本钱了,足足一百二十抬聘礼,打头阵的是一对血如意和一颗拳头大的东珠。”
四姑娘洛红羽看的眼睛都直了,“啧啧,大姐姐出嫁也不过八十抬聘礼,箱子也没你的大。”
洛安锦并不高兴,拘谨不安的手里捏着帕子,垂着头听着有些麻木。
“五妹妹,你是府上嫁的最好的,以后可别忘了我们几个姐妹。”三姑娘洛兮雪冲着洛安锦眨眼,眼中分明就是讥讽。
至于讥讽什么,洛安锦心里有数,她要嫁的人是程国公大房的嫡次子,曾跟着程国公上战场,传言是个极凶狠,面陋之人。
前头程国公府请来的媒婆把洛安锦夸成一朵花儿,听的洛老夫人谦虚的笑笑,“谬赞了谬赞了。”
“哪里是谬赞,二夫人年轻的时候就是有名的淑女,名声极好,想必五姑娘也逊色不到哪去。”
瞧瞧,这张嘴多会说,明明都没见着洛安锦,却能凭空想象把人夸上天。
“五妹妹你别紧张,你嫁过去就是嫡媳,又是大房,祖母又给你两个陪嫁嬷嬷,你只要乖乖听话,慢慢的就学会了生存之道。”二姑娘洛绯然一脸娴静温和的劝。
洛安锦本来不紧张,可被几位姐妹一说,反而心里紧提着,“知道了。”
前头洛二夫人强忍着泪水,挺直了腰杆子,她女儿高嫁了,她也不能丢了面子被人笑话,收了聘礼,奉上洛安锦的庚帖,两家婚事就算是定了。
婚期已定,就在半个月后。
洛二夫人惊的一下站起身,“这么着急,婚事太仓促了,也来不及准备啊。”
“二夫人勿怪,这婚事急是急了点,可赶一赶还是成的,国公府连凤冠霞帔都准备好了,半个月后就是吉日,老夫人,您看?”媒婆立即看向了洛老夫人。
洛老夫人犹豫了片刻,随即点了点头。
“母亲!”洛二夫人急了。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孙子辈的婚事,由当家人洛老夫人说了算,洛二夫人只能干着急,媒婆见状赶紧打圆场。
“二夫人勿怪,这事儿办的着急,是程二公子十五日后归期,留京三日后还得回边关,实在是没法子了。”
洛二夫人气的干瞪眼,从头到尾她女儿的婚事就没插上嘴,任由旁人说了算。
“程二公子能亲自赶回来,那可真是好事儿。”洛老夫人露了个笑脸,这总比一个人上花轿强。
婚事拍了板儿,洛家上上下下都以洛安锦的婚事为先,洛安锦这个准新娘反而成了闲人一个。
“程家这么着急成婚,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谁知道呢,凭着那么多聘礼和嫁妆,又是嫡媳妇,就是守活寡也值了。”
“胡说什么呢,仔细被五妹妹听见。”
“二姐姐,我们说的都是事实,要不然为什么这么着急,跟上杆子冲喜一样。”
“够了!”
几个姐妹为了这事儿争执起来,洛安锦掉头回了自己的院子,冲喜?守活寡?
洛安锦摇摇头,如果能去程国公府安安静静的过一辈子,也挺好的。
……
程国公府
程家上下都在准备婚事,程国公亲自发话,底下的一众小辈谁也不敢忤逆。
连丫鬟小厮都换上了喜庆的衣裳,大房的南苑在修葺,一应挑选的都是极好的。
程国公膝下有两子一女,要成婚的是长子的次子,也是程国公的嫡孙,在家中排行三。
“父亲,禛哥儿还没消息呢,你就把这门婚事定了,若是禛哥儿不乐意,闹出什么乱子可怎么好?”
程大夫人陶氏愁,她压根看不上洛家五姑娘,一个还没长齐的黄毛丫头,根本不配做她儿媳
妇。
“要么娶,要么这辈子都别进程国公府的大门,总之禛哥儿的媳妇只能是洛家姑娘。”程国公气定神闲,“老大媳妇,洛家那姑娘不错,配得起禛哥儿!”
被公爹堵的一句话不敢反驳,陶氏心里有股子气没处撒,越发不喜洛安锦了。
婚期将至,新郎官回来了。
自个儿的婚事自个儿是最后一个知道的,程九禛稳坐马背之上,脸色阴沉如水。
“爷,还进府吗?”
程九禛紧拽着缰绳,险些暴走,这几日程国公一封一封家书夺命似的催促,竟是逼着他回来成婚,门匾上连红绸缎都挂上了,十分喜庆。
眼看着到了家门口,程九禛恨不得扭头就走。
“这不是禛哥儿?”
程大老爷刚下马车就看见了自家儿子在门口徘徊,欣喜不已,“你可算回来了。”
“父亲,这婚事我不同意!”
“混账,你不同意又能如何,你祖父已经求了圣旨,抗旨不遵你想要程国公府都陪你倒霉不成?”程老大爷张嘴就骂,也是无奈,“你祖父坚持这门婚事,事到如今,也没别的法子了。”
程九禛是被程大老爷拽入府的,脸色极度难看,一路阴沉着脸直接去找程老国公。
也不知程老国公和程九禛说了什么,总之这位爷妥协了。
次日,程九禛穿上了一袭红服,肃着脸,仿佛谁欠了他八百两银子似的,没个笑模样,可不得不提,程九禛长得好看,人高马大,五官俊朗,一双凤眸微微眯起凌厉的眼神叫人不敢直视,要不是穿着一身喜服,不知道的还以为奔丧呢。
一路吹吹打打到了洛家,洛家人这是第一次看见新姑爷,没缺胳膊没断腿儿,好好的站在这,气势威严,模样也是上乘。
洛二夫人一看揉了揉眼睛,“这就是新姑爷?”
“是新姑爷。”
洛二夫人忽然笑了,也没传闻的那么不堪,也不是个病秧子,更不像个纨绔,顶多不解风情罢了。
程九禛第一次来洛家被人当成怪物一样审视,多少双眼睛恨不得粘在他身上,这种感觉令他很不喜,要不是身边有个啰唆的时不时提醒,程九禛差点甩袖而去。
众人见新姑爷这般,洛家人自然是高兴,对方身份尊贵,也没闹,等着时辰一到,直接让人上了花轿。
洛安锦只觉得脑袋都快要被压弯了,头上的凤冠又沉又重,好几层的嫁衣穿在身上也是快要将她纤细的身子压垮了,上花轿前险些跌了一跤,一头直冲着轿门撞,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
程九禛见她身姿很小,摇摇晃晃站不稳,眼看着就要撞到轿门,下意识的伸手扶住她的胳膊,很细,一只手就能圈住,待她站稳又不着痕迹的松开。
“红袖,我看不清。”
女子娇俏又着急的声音传入耳中,软软嫩嫩,听得耳朵痒痒的。
程九禛似乎听人说起过,洛安锦才十三岁,眼看着洛安锦又要撞上去,程九禛无奈又扶了一把,洛安锦才顺利的坐上花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