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梦：问情》云笙不自处

13、三年前：倾云

　　连着被云渊逼着喝了三天的苦汤药，申音觉得自己都成药罐子了。想来这段时间喝的药，竟比前二十年喝的还要多。而且…而且都是云渊开的药方，苦到申音都忍不住觉得，云渊是故意在耍弄自己…
　　“良药苦口，申音多喝些身体也好的快些…”
　　临回临州城之前，申音问樱娘要不要见一见柳辰…毕竟他一直在柳家巷等着她，应该会一直等下去…
　　既然他有他的难处，现在也已不在人世。索性不再见面，给彼此留个念想也好…
　　“倾公子云公子…好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樱娘已经好久没有看到过日出了…”
　　“既然樱娘想看日出，云某帮你解开封印便可…”
　　申音原以为云渊当日在于家是解不开封印，才陪他进入画卷之中。早知道这对他是件小事，之后又何必这般麻烦。
　　申音气结“当时为何你不直接解开樱娘的封印？”
　　“于家之人众多，若是被封印之人是个十恶不赦之人。强行解开，怕是大家都有危险。后来于公子的一魄在樱娘手中，云渊也怕樱娘一时激动将他毁了。没有提前告知申音，倒是我的不是…！
　　云氏的家训一直都是：可以多救一人，不可以多杀一人…想来，这般宗旨已经根深蒂固的长在云渊脑子里。
　　“还请申音吹奏一曲招魂…”云渊从怀里递给她一只长笛“这是这两日我在市集所买，用灵器加以锻炼。还请申音勉强一用…”
　　长笛倒是比叶子好用不少，可她却用了双倍的时候才把樱娘的魂魄凝聚成人型。申音暗暗邹眉，本不应该用这么长的时间。
　　樱娘已经不记得，大概多长时间没有看到外面的世界。在画卷里她想幻化出风景却不记得外面的世界，只能天天守着一座虚化的春熙楼。
　　“今日阳光真好…”她是多久没有见过太阳，没想到临近消失之前还能看到外面的世界。
　　“在随两位公子来长安城的路上，樱娘就依稀记起些事情。想来若是小哥哥与那春娘成婚，我便杀了他！”
　　“那接下来樱娘你准备去哪里？”申音倒不曾想到她有此想法，眼下事情已经真相大白。这次见樱娘身上怨气已无，不知道她以后准备如何。
　　“小哥哥已经去世，樱娘的爹娘怕是也不记得樱娘了…我在这世上再也没有亲近之人。想来以后，这风去哪里我便去哪里…”
　　樱娘感觉自己越来越虚弱，可能自己就快要消失了。将锦囊递给倾公子，要是自己一开始遇到的事倾公子多好…
　　“樱娘还记得，那是自己才自尽不久。怨气久久不能散去，便整日在长安城游荡。后来被戴着面具之人捉住，强行封印在画卷当中。之后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为何要勾去于安的魂魄？”
　　“等我醒来时就在于家。于安喜欢我的美貌，我便引着他的魂魄进入画卷。后来看到夫人为此夜不能寐终日以泪洗面，于心不忍就让他回去。他却要在春熙楼一直陪着我，任死不肯离去。最后见我心意已决，怕我孤单非得一魄陪着我…然后，他就变成了你们看到的那幅模样…”
　　申音见樱娘形态越来越淡，深觉不对劲…她的招魂术虽然没有灵力灵器为支撑，也能坚持个一个时辰。眼下才不过两刻，她不会这么快就消失才对。“樱娘，你这是怎么了？”
　　“倾公子，我本来就是靠怨气魂魄才能凝聚一直不散。现在什么都放下了，我也快离开了…”
　　申音还想用长笛帮她凝魂，却被樱娘阻止“倾公子，没事用的。樱娘终归是要离开的，不过是早晚的问题。还有云公子，谢谢你们这一路为樱娘奔波…”
　　“还有，帮我告诉于公子…愿他早日找到心仪之人，让他忘了樱娘吧…”
　　“樱娘！”云渊拉住申音衣袖，看着樱娘渐渐消失在两人面前。
　　“既然这是樱娘的愿望，我们应该尊重她的选择。就如她所说，她已经与风融为一体。哪有有风，樱娘便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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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长安城，申音与云渊启程回临州城。既然已经找到于安的一魄，还是早日治好方为稳妥。
　　“两位公子…两位公子…等等我！”两人没想到山子会跟上他们，昨日事情解决之后他便不知去了哪里。
　　云渊见山子的脖子上的伤刚结成渗人的血疤，一看就是没有上药处理。“你的脖子怎么没有上药？”
　　“没事没事，我已经用水清洗过了。还撒了草木灰，等过几日就好了”山子伸手碰了碰脖子的伤口，“嘶”的一声发出一声痛呼“只是还有些疼罢了…”
　　云渊从乾坤袋中找出消炎之药，示意山子过来帮他上药。
　　“在那你为何又跟着我们？”
　　“反正我爹娘都不在了，长安城又没有什么好留念的。公子就让我跟着你们吧，我会洗衣做饭砍柴…我会的东西可多了…”
　　“还会乞讨…”
　　“对对对，若哪日公子没有银子了。山子还可以出去乞讨，给两位公子买最好吃的包子…”
　　申音六七岁时还在到处爬树掏鸟窝，虽然自己是女子，阿爹阿娘也不曾拘束。看着云渊帮他上药，疼痛也一声不吭。
　　“山子，你以后就跟我了。公子再穷，断然也不会让你去乞讨的…”
　　“谢谢倾公子…还有，谢谢云公子给我上药！”虽然昨日之事有些可怕，山子还是认定两位公子是好人。不然不会给他买包子给银子，现在还带着他一起走。
　　于是申音云渊两人之行，有多了个山子倒也热闹不少…
　　“公子，你知道吗？今天早上我看见丁力跳河自尽了，救上来的时候便已经没气了？”
　　“那山子怎么不下河救他？”
　　“死了才好！我才不救他呢。再说，我也不会游泳…”
　　“公子，你帮山子重新起一个名字吧。就像，你跟云公子那样！”
　　“山子，你现在是本公子的人了。就跟着公子姓倾，倾云如何？”
　　“谢谢公子！倾云！倾云！以后我就叫倾云了…”起初山子还担心公子不靠谱，给自己起一个不好听的名字。
　　云渊不禁看了申音一眼，不知是不是自己多想。倾云…是不是取申音云渊之意。
　　申音见山子这般开心，忍不住调侃到“山子，帮公子去打点水…”
　　“公子，我现在不叫山子！”
　　“好，好，好！倾云，去帮公子打点水…”
　　“公子，倾云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