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体内住着猫》过期焦糖泡芙

166、脑袋一热

　　宇文中没有说话，用尽全力朝他裆部踢去，阿旺轻松挡住，把她抵在水泥墙垛上，用刺拳第三次攻击了同一位置。
　　“呃……”咸腥的血水被挤压上来，宇文中试图咽下，却被呛得咳出来，见她口鼻喷血，小南急了，他把刀架在May脖子上，大声呵斥，“王八蛋！你把她放下来！”
　　阿旺斜睨了小南一眼，“让宇文中认输，不然我不会放她。”
　　“你信不信我杀了莫岚！”
　　宇文中脑袋里嗡嗡作响，她感觉到全身的血液，都聚集在腹部，连心跳都慢下来，她跳脱到意识层面，唤出小海。
　　“帮帮我，小海。”
　　“帮你什么，认输吗？”
　　“不，不认输，我还能打。”
　　“放屁，腹部神经丛受损，已经引发反射性心跳缓慢了，再挨一下，可能会心脏骤停。死了懂不懂，会死的！”
　　“小海，你上次说，肌肉是有记忆的。”
　　“你要干嘛，别吓唬我。”
　　“我想百分百控制自己。”
　　“现在？不行！人生三大错觉，手机在震，她喜欢我，我能反杀，你已经占了两样了你知道吗？！”
　　“退下！”
　　阿旺感觉到手臂一震，宇文中刚刚似乎剧烈地抖了一下，此刻她低垂着脑袋，双目紧闭，嘴角的血还在不断流淌。阿旺怕她死了，伸出另一只手去按压她的颈动脉。
　　感受到骨节粗壮的大手探到颈边，宇文中怒目圆瞪，瞬间抓紧阿旺的两边手腕，她压低脑袋，用力一蹬，整个人腾空翻转，越过阿旺的头顶。
　　阿旺知道她想用绞杀或是肩固，于是快速转握住宇文中的双手，用力抻拉。当下他们两人背贴着背，宇文中脚下悬空，臂展又短，只要稍加用力，就能把她牢牢地制住。
　　他觉得宇文中大概是昏了头，这种漏洞百出的战术不使还好，真用出来，反倒让她陷入绝境。背上人似乎还想挣扎，阿旺没有心软，双臂发力，大块的肌肉群被挤压出爆裂的沟壑，看得小南眼睛都直了。
　　众目睽睽之下，宇文中的双臂被反向拉扯，她紧贴着阿旺的后背，满脸通红，脱臼的临界点逐渐逼近，宇文中闭上眼睛，放弃了一切念头，她曲起身体，绷紧双腿，在阿旺背上作出了前空翻，双臂关节当场脱离，宇文中把意识集中在膝盖，借助下落之势奋力砸向阿旺的后脖颈。
　　半秒钟之后，两人同时倒地，所有人沉默，小南举着刀，大声叫着宇文中的名字。
　　“在……我在……”宇文中趴在地上，支起一边膝盖，随后又是另一边，她歪歪扭扭地调整着重心，终于站起来。
　　“读秒，小南。”
　　小南凑过去，发现阿旺不大对劲，他想起来，但整个身体突然绷直，双手双脚并拢着摊在地上，不住地痉挛。
　　“宇文中，他，他怎么了！”
　　宇文中费力地转过身，看了一眼，“四肢肌强直。不用担心，我……没有用全力……让他们过来……处理一下。”
　　小南喊手下过来，剩下人围着宇文中，哇啦哇啦地笑，宇文中浪荡着两条脱臼的手臂，像一个纸片人，任由他们推来推去。阿旺被抬到一边，宇文中避过其他人，走到Nunu面前。
　　“南，解开他。”
　　“为什么？！”
　　“我很累了，别让我废话。”
　　大胡子满脸不解，宇文中蹲下，和他说了些什么，之后，他迟疑地抓住宇文中的左臂，两人合力，将胳膊接了回去。
　　“右边就比较麻烦了，南，过来帮我们。”
　　在小南和另外两个手下的帮助下，几人试了几次，终于把右边胳膊暂时接上，宇文中笑笑，“我知道我很弱，不如你们以前的老大，但是，我会尽力做好这个角色，如果你们谁，觉得自己比我更能胜任这个位置，随时找我。”
　　小南把她的话翻译给大家，手下看看还在抽搐的阿旺，纷纷摇了摇脑袋。
　　“南，把三号车的钥匙给Nunu，让他一个人冷静下。”
　　Nunu走了，宇文中让手下收拾东西，她一头扎进大桶里，用冰水洗去了满脸污垢。一头银发四下乱甩，做完了这个动作，她才想起沙发上的May。
　　“轻微脑震荡，阿旺需要休息几天，不用担心。”
　　“我没有担心他。”
　　宇文中点点头，从小南兜里摸出May的手机，“还你。”
　　May接过，宇文中却没有撒手，两人僵持了几秒，最终，宇文中还是松开了指节。
　　“我们算是打平手了，你走吧。我手下正在给你的人松绑。”
　　May起身，面无表情地与她擦身而过，宇文中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拾起墙边的伞追上去。
　　“莫岚，还在下雨呢。”
　　May没有转身，冷冰冰地回绝，“宇文中，我不需要你的伞。”
　　呆子的笑容僵在脸上，她紧紧地攥着伞柄，咬住嘴唇。

　　手下们整装待发，小南跑回来接宇文中，正好撞见May独自下楼。两人错身时，May低声说道，“宇文中今天可以自断双臂，明天不一定还会做什么傻事，你是个聪明人，对吗。”那孩子听出了May的言下意，嗯了半声。
　　回到顶层，小南搂上宇文中，故作轻松道，“拿伞做什么，外面的雨都快停了，咱们走吧。”
　　“钥匙给我，我自己回。”
　　“那可不行！你刚才都吐血了，我怎么放心。”
　　宇文中没办法，只得和小南同乘一车，持续了大半天的雨终于停了，她靠着车窗，慢悠悠地解着缠手带。一干人等回到金色庄园，晚些时候，宇文中要小南带他们出去耍耍，小南问去哪儿，她答道，“有酒有女人的地方。”
　　“那你呢。”
　　“我睡了。”
　　打发了他们，宇文中坐在院子里的长凳上，仰望夜空。雷雨过后，月朗星稀，只是她觉得那雨并没有停，不然，为什么自己的脸湿了呢。
　　夜灯吹乱了她的一头银发，宇文中抱住自己，呜呜哭起来。悲伤与绝望占据了大脑，小海隐藏在暗处，并没有打扰。

　　另一边的医院里，阿旺刚刚做完所有检查，望着诊断证明上的“轻微性上位脊髓神经元损伤”，May询问医生是否严重，经过医生的讲解，她暂且放下心来，返回病房对床上的阿旺说，“你先调养几天，等回了东京，换一家医院。”
　　“莫小姐，谢谢。给您添麻烦了。”
　　“不必客气，你休息吧。”
　　行至病房门口，阿旺突然叫住她，“莫小姐。”
　　“你说。”
　　“我刚刚算了一下，跟着您已经快七年了。”
　　“不用兜圈子，直说吧。”
　　“您在意宇文中吗？”
　　May沉默一会儿，摇摇头，“问这个做什么。”
　　“我的意思是，您是干大事的人……”
　　“好了，我知道了。”
　　阿旺想说的话被打断，他看着那女人清冷的背影消失在门外，陷入沉思。刚刚属下来过，说宇文中一行回了老窝，并没有去医院，他那三次攻击，都下了死手，不出意外的话，那女孩儿的脾脏受损严重，大出血只是早晚的事。他本想把这个情况告诉莫岚，但是看她的意思，应该是不在意宇文中才对。阿旺算算时间，闭上眼睛。

　　对此毫不知情的宇文中还坐在长凳上吹冷风，哭了一会儿，情绪稳定一些，她敲打着木桌，自言自语，“嗳，出来聊聊。”
　　“呦，哭够了？”
　　“我是不是很蠢。”
　　“不蠢，大智若愚。”
　　“小海，我好孤独。”
　　“孤独？你的好朋友小海分分秒秒陪着你，别人谁有这条件？真不知足！”
　　“我喜欢莫岚这件事，全世界都反对。”
　　“这话说得倒是没毛病，刚才你应该再使点儿劲，打死阿旺那个混蛋。”
　　“再大点劲儿？这我都怕他留下后遗症呢。”
　　“呆子！他刚刚对你下了死手。”
　　宇文中后知后觉地掀起衣服，小海解释，“外面看不出来的，是内伤。没事，他没得逞，我这么惜命，出了问题肯定会第一时间跑去医院！”
　　“你看，连她身边的人都想弄死我，真是一段不被祝福的感情。”
　　“所以现在怎么办？”
　　“谁让你说这句话的！这应该是我问你的好吗？现在怎么办！”
　　“宇文中，你回想一下，现在这局面是谁造成的。”
　　“我？”
　　“不然咧？”
　　“我不明白。”
　　“如果我和一个小孩子说，一天一块糖，连着给十天，或者一次性给五块糖，你觉得小孩儿怎么选？”
　　“一次性五块。”
　　“明白了吗？”
　　“嗯。”
　　“我知道，你最近进步很大，大到有一种错觉，觉得能和莫岚挺直了腰杆儿说话。只是你不知道，在她眼里，你还是那个呆头呆脑的笨蛋，你所做的一切，她都觉得你是在跟她使小性，听到没，使小性！连报复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