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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你去哪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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肮脏的墙壁上满是涂鸦和黑广告,路面全是污泥浊水。这一带的民居脏乱错杂,到了夜晚,腐臭的鱼腥味弥漫在空无一人巷道上。
男人倚靠着巷口一角的墙壁,无力地跌坐在了地上,重重地喘着粗气。他的脸颊上涔出了一层汗,汗水滑落滴在了他左手紧紧抓着的黑色公文包上,他把公文包夹在了右手臂中,试图找出电话拨出去。他摸遍了浑身上下的每个角落,就是见不着手机。
难道是刚才跑得太急,掉路上了...丢了手机才是最可怕的,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现在的他孤立无援,张易辰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才发觉喉咙干涩,像冒了火似的。他使劲咽了口口水,正想站起来,就听见外头街道有人走动的声音,又立即蹲了下去,凭借着巷子里的一些杂物遮挡着身体。
"这小子到底跑哪去了?"说话者手持棍棒,对另一名同伙说道。
"继续找,找到他为止。"
说话间,十几名手拿凶器的混混往他们的方向靠拢。
"龙哥,找不到人啊。"
"是啊,龙哥。"
"你说他会不会已经离开这了。"
被称为龙哥的那人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星子,恶狠狠地说道,
"这老天是有多眷顾他,每回都让他从咱们眼皮底下逃走。这次要是再讨不回东西,回去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快滚去找。"
他们的交谈正巧不巧地传入了躲在一旁的男人耳中。他用手死死地捂着嘴巴,大气也不敢出。周围的环境潮湿阴暗,偶尔有一两只野猫在墙根上窜来窜去。
他蹲靠在墙头直到黎明,腿已经全然没有知觉了,不得已坐在地上给腿部按摩,半个小时后才勉强能走动。在确认了那伙人已经离开了之后,他才走了出去。
林菲柔拿着手机在自家的套房里徘徊着,手机还剩百分之14的电量,她等了又等,最后还是觉得不妥,又拨了一个电话出去,仍是关机...她按耐不住内心的躁乱和担忧,自从那天晚上从爸妈家回来后,她已经等了两天两夜了,张易辰还是没有回来,她拨了许多个电话,可没有人回应,毫无音讯。
张易辰不见了,她不知道他去了哪,总不能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地去找他。公司,父母家,各种亲戚,能找的她已经找遍了,现在只能等,除了等,别无他法。实在等不到就只能...报案了。
此时的张易辰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漫步在街上,当他路过某商店时,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商店的玻璃门,这一瞧,顿时诧异。他看着玻璃门照射的自己,这还是自己么,衣服脏乱不堪,领带也被扯得东歪西斜,脸上还残留着泥水留下的痕迹。他打量了一下四周,旁人都用着异类的眼光看着他,他倒像闯入这个世界的乞丐。
他用袖子抹了把脸,把公文包抱在了怀里,一个劲往前狂奔。他这个样子绝不能去到公司,况且,说不定那些人就守在公司外等自己自投罗网,还是先回家稳妥。
林菲柔双手交握,坐在沙发上静待着。门忽地开了,她惊愕了,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张易辰如此落魄的模样。张易辰没料到林菲柔会在家里,霎时脑袋一片空白。
"你这是怎么回事!?我打你电话你不接,我问了你身边所有人,他们都说没有见到过你,这两天两夜你到底去哪了?还把自己弄成了这个样子,你知道我多担心你吗!为什么不回我电话?我还以为..你失踪了。"林菲柔急红了双眼,恨不得抓着他问个清楚。
张易辰内心愧疚极了,他什么话也不想说,只想拥她入怀,他想要上前抱住她,却又想到自己身上脏兮兮的,于是刚伸出去的手又慢慢垂了下来。可林菲柔并不顾忌这些,冲过去一把抱住了他。
她把头靠在张易辰的肩膀上,哽咽着说,
"我好怕你出事了,怕你再也回不来了。"
张易辰的心刺疼了一下,把她抱得更紧了。
"不会的,这不是回来了吗。"
"我真没事,不信你看。"怕她生疑,又添了一句。
林菲柔抬头看着他的脸,确认了他无事后,才渐渐松开了他。刚松开没多久,又被张易辰拽回了怀里。
"你身上脏,快放开我。"林菲柔在他怀里挣扎着。
"也不知道刚刚是谁主动抱我的,现在说这个,迟了。"张易辰笑着说。
"我刚才忘了。"林菲柔瞪了他一眼。
"你到底怎么回事,还没回答我呢。"
从进门到现在的时间里,足够张易辰想一套措辞了。他拉着林菲柔坐在了椅子上。
"我陪一个客户去实地考察,结果上个厕所,手机掉了,那一带旧时的房屋特别多,路也没修,加上那天下雨我一不小心摔了一跤,就把衣服弄脏了,我又不好意思坐人家车回来,怕弄脏了,就从那打了个车,那车开到一半抛锚了。一路上耽搁,回到家就这个时间点了。"这话里头半真半假,他不想隐瞒林菲柔,他迫不得已这么说。
"你就不懂找人打个电话给我吗?我不就来接你了吗?"林菲柔生气地责备他。
"我以为很快就能到家的,所以才没打给你。"
"不管怎样,你下次一定要记得先给我报平安。"
"好,我知道了,一定会的。"张易辰信誓旦旦向她保证。
"哼,你快去洗澡,身上脏死了。"林菲柔推着他往浴室走去。
"你也脏了啊,一起吗?"张易辰不怀好意地笑了。
"不,你先洗。"林菲柔把红着的脸扭向了另一边。
张易辰也没勉强她,站起身往浴室走去。
"你去洗澡,还拿着个包干嘛?"
林菲柔瞧着他手里头的黑色公文包,似乎从进门开始,张易辰就没放开过它。
"哦,它脏了,我要洗洗,明天还得用呢。"
"家里不是还有.."林菲柔话还没说完,张易辰就关上了浴室的门。
浴室里,张易辰打开了热水器,水流不止,待整个浴室充满了水汽,他才急忙打开公文包,把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他紧张得手不住地颤抖,把它们平整地放在地上,一共有五包。张易辰抹了把汗,下定了决心。
他从公文包里取出胶带,手从浴缸和地板相隔的缝隙伸了进去,把两包白色的粉末捆了起来粘在了浴缸的底部。才开始手忙脚乱拆开剩下三包一齐倒进了浴缸里,又把洗衣液倒了进去,才打开花洒冲洗浴缸里的东西。他在等,等浴缸的水盛满,心狂跳不停,不时看向浴室的门。
张易辰打开浴缸的闸口,把水全都排了个干净,再把浴缸再冲洗了几遍。
"老公,你好了吗?"林菲柔看了一眼钟,她印象中,张易辰洗澡一向都是极快的。
"马上就好。"
张易辰手脚迅速地脱下了脏衣服,匆匆忙忙洗了个干净,这才走了出去。在打开门看见林菲柔的那瞬间,才缓了口气。
"洗完了?到我了。"
张易辰的视线一直粘在林菲柔身上,一直看着她走进浴室。在等待的时间里,他坐立难安。终于等到林菲柔走了出来,他才放下心来。没有发现,他这么想着。
"干嘛一直看着我?好看吗?"林菲柔边擦着头发边问。
"好看。"张易辰点了点头,起身取了吹风筒。
"我帮你吹干头发。"
林菲柔靠在软椅上,边看书边享受张易辰的服务,张易辰这人唯一的优点就是做事细心认真,彼时,他把档位调到了热度中档,才开始为她吹发。他们都没有说话,但是这种氛围是极好的,比不说话时还要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