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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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肖邵这类人脾气有些冲，满口C天R地，一副天大地大我最大，却能给方衡面子是有原因的——高一还没分班时，肖邵在一次月考里作过弊。
本来一场月考而已，对分班没什么影响，对奖学金更没有影响，他们班的人普遍很傲气，也是不屑作弊的。
然而当时历史老师是个传统的老古董，每每月考不及格就让学生往死里抄书，抄完章节内容还得抄卷子。班里不少人都抄过，用徐志超的话来说，可谓是几天几夜不听课，全拿来抄历史了。
宁阳省的中考向来不重视政史，男生们大多偏理科，都很讨厌背书，即便是高一，也一门心思准备选理科的，没想对历史上心，自然就很难及格，矛盾也接踵而至。
其实好多男生向老古董明确表示过他们准备选理科，可历史老师是这么回他们：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只要你一天是我的学生，你就得抄。
肖邵抄过两次，一次月考一次期中考试，抄得他很想死一死，第三次月考就动了歪心思。
偏巧那天是个特别严的老师，小纸条又没藏住，没开抄就被逮了。
肖邵倒是一副“要杀要剐，老子不在意”的态度，卷子被抓了后，连狡辩的借口都懒得找，直接抓起书包格外潇洒地大步走了。
如果正常上报，他不仅得挨处分，还会被请家长，老古董必然也不会放过他。
他走得潇洒，并不知道是方衡拦住了老师，各种为他说情、说他是初犯，再三保证他不会了。
说了一大堆，方衡当时理科很是冒头，很多老师都知道他，见他言辞恳切，老师最终还是被说动，放过了他。
考试是按中考分数排名安排的教室，那个班考试的人都是他们班的，当时走掉了一部分，剩下的十几人也默契地没往外传，否则势必有一场风波。
肖邵听别人说了后，主动跟方衡成了朋友，也再没作过弊，哪怕那次抄历史抄得更惨，老古董骂他拽，卷子做一半，是铁了心想抄书，他也乖乖受着了。
可能是了解彼此，方衡并不担心得罪肖邵和徐志超，毕竟平时这俩人还是配合领导工作的。
林清乐想了想，觉得还是该问一句，“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办？”
方衡温声说：“解决根源，否则以后还得闹。”
林清乐皱眉想了想，追问：“吴若男？”
“她只是强势了点，心思并不坏，怕就怕有人十几岁的年纪，同一屋檐下，却生了搞别人的心思。”
“你说谁？”
方衡淡声说：“我以前一直觉得，大家同学一场，都是十几岁的年纪，满脑子竞争和学习，就算偶有攀比心理，也不会做出太出格的事，可事实证明，十六七岁已经不算小孩子了。”
林清乐瞄他一眼：“你还懂这些？”
“不瞒你说，小说里看的。”方衡促狭地露出几分笑意。
方衡说着做了个噤声动作：“人后不言人，我自有分寸。”
林清乐无可奈何地笑出一声，跟他并肩回去了。
而班里几个大嗓门正激情讨论着肖邵和徐志超，他俩刚走到门口，方衡就听见有人阴阳怪气道：“原班生了不起呗！”
“一年情谊就容不下普通班，大家也是正经考进来的，就他们搞小团体排外，这就是重点班的素质吗？”
吴若男说：“人家中考分数高呗，咱比不过啊。”
黄凯笑了，没好气地说：“中考都过去一年了，还惦记着中考呢，中考分考高了能保一辈子，还能当高考分用怎么着？”
张雪琳比划了个“六”的手势，夸张地也跟着附和：“市一中录取线六百起步呢，还不是有人过不了一本线，都高二了，还成天炫耀中考分，不知道的还以为中考分高就能保送大学呢。”
吴若男也冷笑一声：“每次听他们讨论中考分就烦，死装。”
黄凯正准备说什么，看到方衡二人进来，话到嘴边辗转了一圈，故意提高音量接着说：“要我说，咱们学校就该像市一中那样实行走班制，不然有些人一直待在重点班，还真以为自己是学霸了，有的能力不配的人早就该下去了。”
班里其实还有几个人，看他们围在一起讨论，有的不想招惹，有的则懒得计较，两人也是默契地整理着课桌，没打算参与他们的讨论。
却在这时，黄凯忽然补了一句，“你说是吧班长？”
班长收书的手顿了一顿，随后点点头，心平气和地回答：“嗯，你说得对，下次班会你跟老姜说吧。”
两个女生这才发现班长进来了，面色古怪地噤声了。
吴若男倒是不怕，而张雪琳则有点心虚。
周凛看了会儿好戏，与方衡僵了一个晚自习，还没打算理会他，兀自离开了。倒是杨沛霖凑过来打了声招呼，面上还有点难以置信：“衡儿，你就走了？？”
方衡总觉得他没安好心，就问：“干嘛？”
杨沛霖笑得贼眉鼠眼，从桌子底下掏出个粉色的礼物盒，二话不说塞方衡手里，故作高冷地说：“滚吧。”
方衡皱眉问：“什么啊？”
杨沛霖翻个白眼，“你管是什么，给你的就行。”
方衡动手就准备拆，杨沛霖眼疾手快地打开他的手，“滚回去拆。”
方衡嘲讽道：“搞得神秘兮兮的，有阴谋吧？”
其实他最初确实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但看到礼盒包装，瞬间想起了是自己的生日，跟杨沛霖打闹惯了，就不太想顺这小子的意。
杨沛霖也是翻个大白眼，抬手薅开他，拉着夏运走了。
林清乐则问方衡：“一起？”
方衡：“嗯。”
黄凯见这俩人一直没搭理自己，面上有些过不去，看他们准备离开，又拔高音量嚷嚷：“班长好厉害哦，真了不起啊！”
就主打一个莫名其妙，方衡选择无视。
张雪琳则唯唯诺诺地说：“衡哥好看呀，颜值即正义。”
两人默契地选择了无视。
……
白天嚷嚷着不想去，碍于金珊珊的面子，方衡硬着头皮去了趟弦乐团。
教室里面坐了大半人，基本是高一的，高二的就没几个，他扫了一圈，发现几个特长生又没来。
其实这也不关他的事，爱来不来吧，本来高中的社团活动也就那样，要不是老师偶尔会组织一次校外文艺比赛，跟过家家就没什么区别。
今晚团长以“重大事件为名”把人骗来，照旧是没什么事，不过是他进入高三了，得交接社团工作然后找个学生来教新人识谱。
上面有个女生正在教新人认五线谱，方衡本来是不在意，就是突然职业病，瞥见她画的高音阶和低音阶谱号格式不大对，可能是不知道那俩符号有格式一说，下意识多看了一眼。
其实虽然社团是弦乐团，但除了钢琴外，大多乐器都没必要看五线谱，对没接触过乐理的人来说简谱就足够了。
然而老师们就不，死活让他们识五线谱，可惜他们没想到的是，大多老师都没空，学生们也忙着文化课，水平实在有限。
起先方衡并不想多管闲事，猫着腰找了个位置默默听着，打算等女生讲完问问有什么事，没事就给金珊珊交个差，准备回去了。
身旁的林清乐目光却突然落在黑板上，轻声呢喃了一句，“错了。”
“什么错了？”
方衡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黑板，五线谱上画上了全音符，女生正指着底下那条线上的全音符，一本正经地介绍说：“从这里开始往上数，这是哆，走一半又是2……”
的确错了。
方衡瞄林清乐一眼，正要说点什么，有个女生却转头看过来，满眼好奇地问：“你们学过的呀？哪里错了？”
方衡正准备敷衍两句，谁知女生嗓门有点大，竟一下子吸引很多人回头了。
方衡就有点尴尬，偏生林清乐惹完祸还装死，只好摸摸鼻尖，轻声解释：“是错了，下加一线才是1，谱号格式也不对……”
讲台上的女生不乐意了：“对的呀，老师就这么教的，怎么可能错？”
林清乐突然冒出一句，“音乐老师不会这么教，是你记错了。”
前桌女生兴冲冲地问：“你们是特长生么？”
林清乐：“不是。”
女生还没说什么，有个男生不乐意了，“不是特长生你们装什么？”
讲台上的女生也跟着附和：“你们不懂就别乱讲好，很影响大家听课的。”
“就是啊，很晚了，大家还打算听了回去睡觉，”
讲台上的女生有点气愤，继续强势地重复了一遍：“不可能错的，张老师就是这么教的。”
林清乐板着脸补了一句，“这么教的莫不是体育老师？”
“你什么意思啊？哪里错你倒是讲啊！”
方衡默默扯了下林清乐，林清乐却没理他，忍不住笑了一声：“讲过了。”
男生立马冷笑一声，很认真且果断地反驳：“我很确定，你们没讲过！”
“诶诶诶，你们有谁听到他讲了？”
没人吱声。
前桌的女生欲言又止，可前面的群体太过强势，她有些尴尬地理了理碎发，干笑两声，转回身去了。
“问他讲了什么也不说，就知道打断大家学习。”
“以为人人都跟他一样闲呗。”
又开始了。又是这种不想据理力争的场面，方衡光想一想，就感到很疲惫。
明明是无关紧要的小事，非常基础的乐理常识导致的，但凡有个特长生在这，都能看出问题所在。
可偏偏老师们没有空，特长生不愿在这种基础上浪费时间，剩下的新人又都是感兴趣想来学的。
就像是一只蚂蚁，说踩了终归不太好，毕竟也算是条命，接着就非要上纲上线说圣母，说你又不是没踩过。
林清乐扫了一众或看好戏、或不屑的目光，没再说什么，拉着方衡往外走。
出门就跟磨磨蹭蹭而来的金珊珊撞个正着，方衡犹豫了一下，说：“我退出弦乐团了。”
“啊？发生了什么？”
有个女生忍不住说了：“一点小事而已，至于吗？”
是啊，小事，但凡接触过乐器的，很多人都知道是最基础的，就像“”一加一等于二”一样，不至于。
然而，基础一加一引出来的问题却比函数还要复杂。
重要的，从来都不是提出错误，而是总有一些人，上来就无脑质疑。
……
等两人走到门口，林清乐才猜到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因为方毅志的车已经停在门口了。明明十分钟的路却还要来接他，只有一个原因。
方衡问：“你今晚有事么？”
“你生日？”林清乐笑着问。
方衡也跟着笑了，“对。”
“有空。”
副驾驶的车窗被按下了，冒出了一个小孩的头，在嘈杂的人声里格外响亮，“哥，这里！”
是王家艺那个小崽子。
难为今晚小崽子在，曹娜竟然不在。
方衡带着林清乐穿过人潮过去，副驾驶上是王家艺，刚好能容下他俩。
“哥，快来快来！”
方毅志也把车窗放下，闷声问：“衡儿，你怎么不多带几个同学？”
方衡轻叹口气，“我多带几个同学，方警官，您这车能坐下吗？”
“能，怎么不能？”方毅志相当大言不惭，丝毫没把“超载”的概念放心里。
方衡就想起了前不久他开慢了被逮着骂，他那个退休的师父知道后，又是让人查他驾照，又是跟他讲了一晚上的交通法。这才一转眼，又不吃教训了。
方毅志：“上车吧。”
换做平时，方衡习惯坐在副驾驶，但今晚有林清乐在，他不好意思扔下人家在后座，所以就忍住了把王家艺拎下来丢到后座的冲动，把林清乐带上了后座。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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