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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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刚下台，杨沛霖就被班里男生抓着请吃饭，夏运和方衡则早早溜了回去。
方衡还没站稳，手上的奖状就被人抢了，抢的人有两位，一是周凛，二是金珊珊。
金珊珊拿别人的奖状跟她自己拿似的，高兴得不得了，“衡儿好厉害！”
金珊珊抓着奖状爱不释手，周凛的目光则愈发不爽，甚至有意无意折奖状的角，方衡注意到了，本来也已经习以为常，眸光暗了暗，只假装没看见。
周凛心底有气，本来他俩成绩相当，若非这次周凛交卷的时候有几十分没来得及坐上答题卡，说不定他也能拿到奖状。
然而造化弄人，偏偏就掉了那几十分。
方衡还在神游，金珊珊就注意到周凛的小动作了，一时间很气愤，又伸手准备抢过来，谁知周凛抓得太紧，只听“嘶”的一声，一张奖状成了两半。
周凛眼底闪过一丝快意，金珊珊却急红了眼睛，“衡儿对不起……”
方衡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心底本来也不在意一直纸，便淡声说：“一张纸而已，也不重要。”
一张纸而已，别人回家还能往墙上贴，他从前拿的那些奖状回家就到处乱扔，很多都找不到了，这张的下场必定也好不到哪去。
为了不让金珊珊心里有负担，方衡又从兜里摸出一根棒棒糖给她，“给，不要闹了。”
周凛却不乐意了，“我呢我呢？”
见金珊珊眉头一皱，似乎有话要说，避免两人又闹矛盾，方衡有意无意地侧身挡在了他俩中间，顺手给周凛一根糖。
……
回到教室后，班里一阵闹哄哄的，全是一堆请吃饭的。本来前十他们班就占了十个，这下好，一群败家玩意全在商量周末要去哪里吃顿好的。
方衡剩下的两张纸被周凛拿去了，他本人也被杨沛霖逮着一通追问要去哪聚餐，一堆人逮着他请客。
“哪都行，”方衡口头敷衍着，下意识往周凛那边扫了一眼——随即一愣，脸色忽地变得很难看。
周凛又抓着剩下的两张奖状用指甲折角，还故意要撕不敢撕的模样。
周凛已经不是一次两次这样了。
在方衡那自以为成熟的心里，就觉得这种做法真心幼稚，正常高中生做不出来。
方衡一直忍着他，一是因为姜旻嘱咐过照顾他，二是觉得他变成这样自己多少有点责任，三则是不想斤斤计较。
无论从前或是现在，方衡都相当于Bking的存在，就是传说中“不听课，背地里偷着学，然后惊艳所有人的牲口”。
两人成绩相当，时而比对方高个几名。周凛最初本是个三好学生，但竞争对手之间总避免不了比较。
周凛跟他比较多了，就觉得他也该是这等Bking，方衡不听课，他也不肯听了，方衡早自习踩点，他也跟着踩点。比较不过时，他更看不惯方衡懒散成性，成绩还能高过他，多少有点“摆烂”的念头。
可以说，周凛跟着方衡，好习惯是没坚持下去，还跟方衡学了一堆臭毛病。
然而方衡不爱听课是有原因的。他有自己喜欢的事物，注意力根本无法集中，往往不由自主神游天外，等回过神时，一节课已经结束了，老师说的什么全进狗肚子了。
慢慢地，方衡就很少听课了，就是担心浪费时间，只得用做题来静心。
或者用别人的话说就是，方衡这人天资聪慧，一点就通，自学能成才，周凛就不甘心，他觉得自己也该不听课一点就通。
就非要学方衡的臭毛病，结果呢？成绩始终不如方衡，每次奖学金考试，他必定失之交臂，而方衡却始终是在榜的Bking，渐渐地，俩人的矛盾就越来越深。
其实方衡能察觉到周凛在模仿自己，可他又不可能管别人，虽说得理解周凛有个原生家庭，可他也不是圣人，能做的就是尽量不跟他计较。
该怪谁呢？方衡也不知道。
方衡闷声不响地来到他面前，半开玩笑地问：“幼不幼稚啊你？”
周凛丝毫没意识到周遭突然冷掉的空气，依旧没抬头，半开玩笑说：“衡儿，我好想撕了它们。”
那一刻，方衡内心的弦像是被挑了，剧烈地震动了一下。只见他面色微冷，默不作声地抢了过去，话音听不出喜怒，“我帮你撕。”
话音刚落，就当着周凛的面把两张奖状撕成了几块，尽管极力压制着怒意，声音还是清脆得仿若当事人的心声。
方衡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端着，有什么不高兴，不愿意当面说，长期的沉默过后，短暂地爆发，又恢复平静。
曾经他遇到不高兴了，尝试过跟人辩解讲道理，但发现道理这个东西吧，还是不讲为好。
他与人争辩之初，往往心平气和，可对方一旦撒泼打滚耍无赖，就让他的据理力争显得是故意找茬。
道理，是和君子讲的。
后来长大了些，他就不爱跟人争辩是非了，一是觉得浪费时间，二是觉得累，反正也争不过。
久而久之，就养成了端着的脾性。
方衡把奖状撕完后，就转身走到垃圾桶旁，干脆利落地将碎纸扔了进去。
十六岁的少年人啊，中二病也没有完全康复，撕掉奖状的那一瞬间，方衡觉得自己帅呆了，像个无名英雄。
有个好事地往里面看了一眼，满心好奇地问：“这谁这么骚，奖状都给撕了。”
“奖励……方衡同学？？？衡哥你抽风啊？”
几个人在那儿纷纷议论，方衡权当没听到，又走到周凛面前，看他一脸高兴的模样，方衡又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问：“想喝什么奶茶，给你买。”
周凛丝毫没觉得他方才的举动不妥，甚至看不到自己有什么问题，这会儿情绪转变得很快，开玩笑都是真心的，“珍珠奶茶，原味吧。”
方衡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半途又遇到了杨沛霖，于是两人勾肩搭背出去吃饭，又去买了一堆奶茶回来到处分。
方衡作为班长，是想过给夏运一杯，但夏运不缺，而且还有他同桌对他那么好，于是他想了想，给林清乐和李依兰买了。
把周凛要的珍珠奶茶给了，又转手将手里的杨枝甘露给了林清乐和李依兰。
李依兰眨眨眼，温和地笑着回道：“谢谢。”
林清乐有些错愕，愣了几秒钟没接，方衡便重复说：“给你的。”
林清乐看到他只有这一杯，便没接，只是皱眉问：“你呢？”
方衡坐到座位上，一边收拾桌面，一边回道：“太甜，不喜欢，你拿着吧，我也不喝。”
林清乐只好接了，然后道了一句，“谢谢。”
林清乐没说什么。
周凛却不乐意了，“衡哥你不爱我了。”
林清乐蹙眉看他一眼，转回身去了。
方衡也惊讶地看他，“又怎么了？”
一句“怎么了”方衡能问上很多遍，所以实在感到很无奈。
周凛撇嘴说：“为什么给新同学买那么贵，难道我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吗？”
方衡心虚地看了一眼杨沛霖，看见周凛更愧疚了。
曾经他把周凛当最好的朋友，可后来发现义气这种东西一个人守不来，又恰巧杨沛霖行事格外仗义，对他好，他也会跟着对杨沛霖好，然后慢慢的，他和杨沛霖成了莫逆。
方衡只好软声问：“不是你要的吗？”
周凛哼道：“不管。”
“行吧，下次再给你买。”方衡只好说。
周凛这才高兴起来，“这还差不多。”
正说着，方衡面前有人放了杯羊脂甘露，但不是林清乐那杯，正有些错愕，抬头就见夏运走开了，面前的杨沛霖嘴贱说：“本来想给你买一杯的，看夏运给你买了，下次吧。”
方衡愣了愣，只好看向夏运，笑说：“多谢。”
夏运看他一眼，没说什么，又埋头写作业了。
周凛又在一边调侃起哄：“夏运为什么突然对你这么好？你俩不是不熟吗？”
“可能是心情好吧，”方衡叹口气，虽然觉得这样不好，但还是将杨枝甘露推给他，问道：“还要不要？”
周凛吸了口奶茶，砸吧砸吧嘴，“算了吧，夏运给你的，你送人就不好了。”
本来也是这个理，他是不想给的，毕竟是别人送的，再转送给人真的不好，主要是怕周凛又闹。
然而他确实不喜欢这些甜腻的饮品。但夏运一片好心，接都接了，也不好再拒绝掉，只好将那玩意塞进桌肚，打算拿回家，心血来潮时再喝。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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