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正常人类饲养守则》圣闲王小二

23、明转暗

　　这像是雪中送炭一样的发现，也太过于及时了。
　　卫修诚示意项临盯着那个方筎，而自己躲到一边给卫景月发消息询问其他三处封印的情况。
　　卫景月说，没有异动。
　　不知道是真的没有异动还是因为来不及动。
　　尸体上还有血在往下滴，树枝从肛口插/入，嘴部探出。像是一种受刑的姿势，要是想把人用这样的姿势扎起来，那一个普通人肯定做不到，周围没有任何气的残留和波动，那么就是说可能有多个普通人作案。
　　如果要找寻现场足迹的话，已经是不可行了。没有专人保护现场，很多线索都被破坏了。
　　如今要知道些什么的话要从尸体入手了。
　　警察很快就过来了，现场得到了控制，几个先到现场的学生也被叫过去问话，这一次来的不只是警察了，其中还有灵异部门的人。
　　卫修诚看到了一个带着银边龙纹袖章的男人，那是灵异部的人，和他算是同事。
　　不过卫修诚属于上层直接指挥，没有编入部门，没有身份证明。因为像是他的样貌是下属机构必须记住的重要情报。
　　那人也看见了卫修诚，向他点头致意。大约是摸不清卫修诚现在的任务和身份，所以不会上前来搭话。
　　或者是根本不会和卫修诚这个人搭话。
　　学生们被疏散开来，警戒线也拉了起来，敌不动我不动的战略实在是太过被动了，卫修诚不喜欢这样被动的感觉。
　　所以他扯开警戒线，往警察不多的地方跑去。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奔逃。
　　执法人员不会放过这样的可以分子，直接冲上来好多个人将卫修诚按倒。
　　他整个人被狠狠压倒在地上，有一瞬间的窒息感，他闻到泥土的味道和血液的腥气。
　　有什么东西开始在血管里躁动起来，卫修诚压抑下这种暴起伤人的冲动，闭上了眼睛屏住了呼吸。他不得不克制住他的条件反射，让自己尽量看起来乖顺一点。
　　卫修诚稍微挣扎了一下，就被扣上了手铐。他找到项临所在的方向，做了个口型。
　　然后在围观者不明真相的眼光中被带离现场。
　　如果敌暗我明，那就交换立场。
　　草稿本上的暗示——朱雀之火，已经脱离了战局。那么对方会怎么做。
　　现在，他退场，场面上还有一个项临，背地里还有一个卫景月。
　　卫修诚被押到警车上的时候，那个灵异部门的人终于也爬上了车。
　　在他和其他警员沟通之后，卫修诚就将手铐还给了他们。他不喜欢被束缚着的感觉，所以直接挣断了手铐。
　　“您好，我是印兴平，是这一次事件的协助调查员。”印兴平伸出右手想要和卫修诚握手。
　　出于礼貌，卫修诚还是讲右手递了过去。
　　得到了一个相当热情的回握。
　　卫修诚看印兴平的眼睛，有着压抑不住的喜悦和狂热。明明之前在现场还伪装得很好。
　　对自己有这样狂热感情的，基本都是疯子。卫修诚这样想着就抽回了手。
　　他对自己很有数，对自己能吸引什么人也很有数。除了项临，剩下的都是一些对力量，暴力，血腥有着特殊执念的人。
　　卫修诚简要地和印兴平说明了自己这么做的意图，然后回到租住的地方，换掉了身上的校服，顺便从卫景月的箱子里摸出了一把匕首。
　　卫景月总是喜欢到处放刀，把她人倒过来抖一抖怕是会掉出百八十把匕首来。
　　看着这一把上了年纪的老匕首，卫修诚摸了摸那木质刀柄上的两个歪歪扭扭的字迹。
　　诚，景。
　　居然是这一把吗……
　　“杀了我……”耳边似乎想起了孩童稚嫩却嘶哑的嗓音，“姐姐，杀了我……”
　　卫修诚看到年幼的自己满身是血地躺在地上，同样小小的卫景月手里拿着匕首在哭泣。
　　小卫修诚死死地扒着卫景月的手，用尽气力想要让卫景月的刀扎破自己气管，或者划破自己的动脉。
　　但是他没力气了，他甚至看不见。
　　那是一种刻骨的绝望。
　　卫修诚握紧匕首，想要将那幻象从脑子里驱除出去。但是他做不到，握紧匕首的手也还在抖。
　　冷静，下来。
　　匕首扎透了掌心，剧烈的疼痛让卫修诚稍微转移了注意力，把自己拉扯到这个现实世界里。
　　他现在浑身冷汗地坐在地上，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将匕首拔出的时候，血才慢慢滴落下来。
　　滴答，滴答，滴答……
　　他看着伤口愈合，结痂，慢慢不再感受到疼痛。
　　卫修诚不该这个样子，卫修诚不该是这个样子。
　　他站起身来，将地上的血迹擦干净，让沾染自己血液的纸巾化为飞灰。
　　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卫修诚将匕首放入怀中，向着之前找到的其他三个封印地去了。而让人从警局向学校传递消息，说自己要配合调查，暂时不能上课。
　　项临则是留下来了。
　　他们演的这一出学生的戏码是真的假得可以。
　　现在学校里的局势混乱了起来，一个月内连续死了四个学生，看似是两起不同的案件，那么对于学校安全的要求就会更高，不然就会造成恶劣的社会影响了。
　　浑水摸鱼，作壁上观。
　　不过现在离找到背后那人也不远了，多做多错，从来都不是说说而已。做的事情越多就越容易留下蛛丝马迹。
　　事件发生后，学校放假了。
　　清空了学校里的学生以及老师。
　　项临跟踪了方筎，他将行踪隐匿得很好，并没有谁发现他在尾随他人。
　　也算是找回了老本行吧，项临干脆捏诀隐身紧跟在方筎的身后。
　　但是他也在注意四处的情况，卫修诚在被带走之前，向他做了口型。如果换了其他人或许不会注意到卫修诚这点微小的动作，但是项临太熟悉他了。
　　“小心有诈，勿深追。”
　　卫修诚啊……真是会指挥人。不管是多大年纪的卫修诚，都是一个样子。有的时候项临也很难理解他的一些行为的用意，但是最终的结果都会证明卫修诚是对的。
　　自己根本欺骗不了他，也没有人能欺骗得了他。
　　就像是自己之前破坏掉青塘村的阵法一样，卫修诚肯定已经知道了他的作为。
　　真是可怕，还好自己从来都不会与他为敌。
　　心中漫无目的地空想着，却依旧没有对周围的事物放下警惕心。方筎在这个关头明目张胆地出现难保不是什么诱敌深入的诱饵。
　　项临毕竟不是什么真的只有十九岁的孩子，如果对方要这么错算他，那真是帮了大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