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谈判 ...
-
秦言在办公室突然接到谢以霄的电话，是来确认他晚上是不是真的去吃饭。
谢以霄在秦言原来的世界是他的好朋友，秦言在这里看到他名字这三个字，总是感觉很恍然。他很意外在换了个身份后，还能遇见名字长相和过去的现实里全相同的熟人。
只不过这里的“谢以霄”，和他认知中那位截然不同。最大的差别是，他的朋友谢以霄是医生，而这儿的这位，却进娱乐圈当了一位颇有人气的明星。
能跟原主玩到一起，谢明星的荒唐程度也不遑多让，只不过他作为公众人物，行为会有所收敛。谢以霄同样是富二代，但谢父对他要求很严格。他不愿接受家里管束，自己跑出来混了娱乐圈。当时原主还没接手宸星，秦父和谢父则是好友，谢以霄就没去秦氏旗下的娱乐公司，而是选择业内另一家龙头华宇娱乐签约，成了那里的艺人。
谢父知道后气得半死，但天高皇帝远，他管不到儿子。谢以霄外形条件好，又有演艺天赋，很快在国内爆红。谢父见他闯出了一些名堂，也就随他去了。
今天的饭局，正是华娱高层想和宸星达成合作，才拜托谢以霄邀请秦言。
“你不想来也没关系。不用在意我，我跟他们没把话说死。”
为促成与秦言会面，华娱给了谢以霄不少资源示好，但谢以霄岂会在意这些？他情感上肯定站在自己兄弟这边。
他知道秦言不爱参加这种正式商务应酬，原本也只是随口带话。没想到秦言居然答应了，搞得他内心惶惶，白天特意打来电话，再次询问秦言的意愿。
“哎我说话你听见没，最近你有点怪怪的，我之前拍戏没看手机，听常鸣说你把群都退了。”
“听见了。”秦言从公务中抬起头，对开了免提的电话做出回应，“今晚我会过去，你不用担心。我要亲自看看华宇找我合作的意图。至于那些群，呆在里面太耽误时间。”
谢以霄电话里认可了他的说法：“行吧，既然你不勉强，那就没问题。那些群确实没意思，退了就退了。”
说完，他还随口感慨了一句：“我差点以为你是为了我才答应，但想来想去你也没这么讲义气。”
“别人邀请，我确实不一定会去。”秦言淡淡作答。
他最近工作很忙，虽然对华娱的动作好奇，但他完全可以从其他渠道了解。答应出面的确有谢以霄这层因素，算是成全了和他在异世界相遇的缘分。
尽管对方并不完全是他的熟人。
谢以霄闻言却紧张起来，想起那帮朋友对秦言的揣测：“艹，你不是真的女人玩腻了，转爱上男人了吧？我跟你说劳资可是笔直笔直的啊，你别把主意打到我身上……”
秦言皱眉，受不了谢以霄这种无来由的胡扯。他打断他：“你想多了。晚上七点到场？没别的事我挂了。”
华宇娱乐的经理据说为了贴合秦小公子的品位，特地选了家圈内有名的西式高档餐厅。不过在他印象里，原主可不怎么喜欢法国菜。秦言对菜品倒不挑剔，毕竟这种场合，吃饭永远不是最重要的事。
挂断电话，他继续查看特助传来的文件。
华宇、宸星两家公司，表面上井水不犯河水。但从过往资料上看，华宇娱乐一直对国内市场有独占的野心。今晚这顿饭局，秦言完全可以预想到，对方不会怀有什么“合作”的好意。
*
“感谢秦总赏光。”
包厢内，一名精干的矮个子男人，对着秦言堆满笑容。
他叫刘志新，是华娱的副总经理，身后跟着华娱的商务总监和两位重要员工。
刘志新很擅长寒暄客套，几句不露痕迹的夸奖，往往把人捧得飘飘然。但秦言不吃这套，偶尔才给些回应。
见秦言喜怒不形于色，刘志新心里也犯了嘀咕，这小秦总看来并不像传言里说的那么好对付。但他面上不显，反而呵呵一笑。他见好就收，不再说那些虚话，而是谈起今天邀约的正题：
“是这样的，这次请秦总来，确实是很诚恳的想合作……”
刘志新提出好几个合作方案，听上去都很诱人。带来的助手也适时解释为什么这些项目对宸星和华娱两边都有利。
兜了一个大圈子，刘志新最后装作不经意地提起：“哦对了，我们公司对星弈视频也有些兴趣，听闻宸星想割舍一些不必要的项目，如果合作愉快，华娱不介意接手。”
“合则两利，斗则俱伤。我们华娱真心想与宸星建立合作关系，正好以霄和秦总也是很好的朋友，代表了我们两家的友谊。不知秦总意下如何？”
刘志新话说得冠冕堂皇，任谁都挑不出错处。秦言却在心中冷笑，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
不得不说，华娱一方在谈判上很有技巧。虚虚实实放了许多烟雾'弹，既有诚意，也谈不上大出血。总体而言算是稍有让利又不痛不痒的资源互换。
但他们的真实目的并非如此。做足姿态，还打起感情牌，一切努力都是为了收购那表面上当成“顺带”的星弈视频。
秦言看了华娱给出的收购意向书，他们是想把整个项目组的技术、人才、成品、推广渠道全部打包带走。华娱给出的收购价格对普通视频网站来说已算优惠，然而，他们在评估时故意忽略星弈的创造力不提，试图以此遮掩它的实际价值。
星弈确实是被宸星供着的亏本项目。它作为后起之秀，在市场上已经抢占不到太多份额，反而是华娱参股的柠檬tv流量爆满。但它也有别家视频媒体平台所不具有的优势。简单来说，星弈的网站和app都具有许多创新功能，比如多线直播观看，用户深度互动，游戏搭载……
这些优势利用好了，绝对可以打造成国内首屈一指的视频网络平台。只是宸星的商务策略都很保守，没有领头人冒险实践，开发出好项目彰显它的优势，才让明珠蒙尘。
华娱显然看出了星弈的价值，才费尽心机想分走这块肉。假如秦言没提前做功课，肯定无法看穿他们的意图。但，华娱已不止一次做过这种“名为施舍，实为捡漏”的事。对方有强烈的竞争动机，他心有警惕，自然不可能轻易上当。
秦言心如明镜，面上却不动声色。他配合着那位刘副总的表演，对其他合作都表了表意向，却绝口不提出售星弈的内容。
很快，刘志新沉不住气，再一次主动探问秦言对星弈的收购立项有何看法。
秦言一脸惊讶，立刻换上抱歉的表情：“没想到刘副总还记挂着这件事。不好意思，宸星暂时没有出售星弈视频的意向。”
刘志新心中一沉，但仍装作若无其事，暗戳戳打探秦言不愿出售的理由。
“家父交过来的班底，就算宸星业务亏损，也不会卖给别人。承蒙刘副总厚爱，但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还请谅解。”
话说得已很明确了。刘志新脸色铁青，没想到挖了这么多坑，这小子还是不上当，也不知道到底是他聪明还是运气好。
达不成目的，再留下来也没意思，刘志新饭也吃不下，接了个电话后匆匆找借口离开了。
包厢里最后只剩下谢以霄和秦言两人。
谢以霄对商业合作这些事不太了解。他听了一耳朵，感觉自己公司提了不少好处，阿言也答应合作，但刘副总最后的态度却很奇怪。
对弄不明白的事，谢以霄从不多想。他知道自己身份特殊，多说多错，每当刘副总cue到他，也只是随意敷衍，在饭桌上就只专心享用美食。
因为这种态度，秦言对这位陌生的“谢以霄”高看了一眼。
不过，看见面前迅速空掉的一堆盘子，秦言还是忍不住问：“你是明星，不用管理身材吗？”
“小爷我吃不胖体质，羡慕吧~”
说完，谢以霄又切下一块牛排。用餐动作很优雅，但丝毫不妨碍他风卷残云的速度。
相较之下，秦言这餐吃得就很食之无味。谢以霄看出他心不在焉，想来刚刚那番应酬耗了好友不少心神。他大度地摆了摆手：“你要吃不下就出去随便逛逛，透透气，我一个人没问题。”
秦言正有此意，只不过出于餐桌礼仪没有提前离席。听谢以霄这么说，秦言略一颔首，接受了他的建议。
“好，你慢慢吃，有事电话。”
没穿西装外套，松了送领口领带。秦言迈着大长腿往餐厅的景观区走去。灯光调得很暗，夜色已经降临，舒缓的音乐使气氛变得静谧。
他在吧台点了杯鸡尾酒，走到一扇窗前，俯瞰外面的景色。说来有缘，这家餐厅的选址和秦言原本公司的位置十分接近。窗外的江景缀有阑珊灯火，这样的景色，他曾在自己办公室中无数次见过。
一切如此熟悉，一切又如此陌生。
“您点的Gin Fizz，请慢用。”
女侍应生的声音传来，秦言扭头，准备接过高脚杯。暧昧的灯光打在两人脸上，四目相对，他们认出了彼此的身份。
程希与秦言俱露出诧异的表情，继而，两人的脸色都变得很一言难尽。
“叮咚。”
“恭喜达成〈心有灵犀〉成就。”
秦言没想到，那个久久无回应的001系统，居然会在此刻，发出新的提示音。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谈判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