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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第一百三十二章·自救受挫(修改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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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皇朝·永安元年·初秋·凉州
终年不变,风沙漫天的驿道边,落日斜照,晕黄的余辉映着一抹纤细的身影,一身着黑衣、满面尘土的女子缓步前行,身形飘忽,但见,她云鬓散乱、秀容倦懒,蛾眉深锁,似是有无限烦忧。
“哟!不曾想,在这边陲苦寒之地,也会有这般俊俏的娘们!来!随大爷我去乐呵乐呵!”冷不丁,一道流气的声音自女子面前响起,大刺刺地拦住了女子的去路。
“滚!”女子齿缝里迸出冷冷的回答。
“哟!还挺泼辣的!不过,我孙大爷最爱吃辣,越辣的女人我孙大爷越喜欢,不知道,小娘们你在床·上的功夫如何?够不够劲?”孙梓浪·笑,恬不知耻地继续调戏着黑衣女子。
“啪!”白蛇吐信,寒芒骤现,孙梓垂首,愣愣地看着喉间溢出的鲜红。
“该死的男人!你们男人全都该死!”林小雨唾骂了句,还剑入鞘,足尖轻点,跃过死不瞑目的孙梓,正待继续前行。
“林小雨,你还想逃到哪去?”话音未顿,驿道两侧涌出一众明月神教教众,将林小雨前后左右去路团团围住。
“哼!给我闪开!否则,地上的这个,就是你们的下场!”林小雨冷笑了声,漠然地扫视宛若幽灵般现身的一众人等。
“呵呵!好大的口气!我倒要看看,你这位不日,将会闻名天下的先逸云山庄的楚夫人如何将我等除去?”一众人等为首的正是明月右使,闻听林小雨此言,不无讥讽地接口。
“哼!我如何闻名天下?胡说八道些什么?”也不见她何时出招,剑芒抖动,林小雨蓦地袭向明月右使。
“这倒奇了,林小雨,难道,你自己都不知,自己曾经做过什么?”抽出双锏,明月右使接过林小雨的攻势,好整以暇地回着。
“什么事情?”数招已过,渐感不支,林小雨自腰间抽出匕首,长剑交由左手,右手持匕,衣袖翻飞,恍若夜魅,招招俱是玉石俱焚的杀招。
“呵呵!这咱们江湖中人,无论何门何派,都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不知,你可曾听过?”这娘们倒有两下子,难怪,夫人不是她的对手!我不能大意!十数招交手间,明月右使已摸清林小雨的武学套路,当下也不敢托大,收起先前的戏谑之心,凝神应招。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要打就打!少啰嗦!受死吧!你们这群臭男人!天下的男人都该死!今日,就从你们这些开始!”林小雨恨恨地啐了一口,身形如风,脚下不停,踹开一众正待群涌而上的教众。
“呵呵!臭男人也好过,似你这等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狗东西!我呸!”明月右使仰天打了个哈哈,一口唾沫疾喷而出。
“啪!”避之不及,被这口黏稠的唾沫正中眉心,素喜洁净的林小雨勃然大怒,略有些分神,忘了自己正与明月右使生死相搏,举过右手衣袖正待抹去。
“嗤!”唉!比武大忌,莫过于分心!在此等交战白热化的状态下,敌人可不会给你有任何喘息之机!于是,林小雨很是“荣幸”地继园园之后,做客明月神教凉州分坛。
但是,这两位结拜姐妹在明月神教凉州分坛的待遇可谓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一位是教徒们眼中的圣教主夫人,被众人奉为神明,生恐有丝毫慢怠之处;一位是万恶不赦竟敢冒犯圣教主夫人的阶下囚,若不是,圣教主吩咐,一定要留她活口,只怕,此刻,林小雨早已身首异处,魂归九泉啊!人生境遇,莫过于此!
林小雨并非生性奸邪滥杀无辜之辈,只因感情受挫,备受打击,自此恨天恨地,恨尽天下所有的人!只觉天下人皆有负于她,而她,却从未想过,如何跳出自己已然扭曲纠结的思想怪圈。唉!爱情,它究竟是什么?竟让一众红尘儿女为它癫狂?
明月神教凉州分坛·神仙居
“夫人,您这是要做什么?有什么事情,吩咐奴婢置办,您快躺着!”刚踏入房门的小茹三步并两步疾速奔近,按下正待起身下地的白衣女子。
“小茹,不打紧,我都躺了快半个月了,再不起来活动活动,只怕,真要变成那种弱不禁风的大小姐咯。”园园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碍。
宽松的衣袍,将近五个月的身孕,小腹已显怀,行动上还倒没有什么不便之处。唉!原来做伟大的母亲的感觉是这样的啊!好在,这个孩子还挺乖的!从不捣蛋,想来定是个女儿!呵呵!我喜欢女儿!想着不日自己将会见到可爱的婴儿的模样,安平长公主唇侧悄挂一抹傻笑。
“可是,夫人,圣教主吩咐过,您需多歇息啊。”见夫人坚持,小茹亦不再阻拦,就势扶过夫人起身。
“傻丫头!没事,我现下,还真需多运动运动。若不然,对宝宝不好;宝宝,你说,是不是啊?”傻笑不复,园园就着小茹扶过的臂膀,自房内来回踱着碎步。
“喏,她也说我说得没错。小茹,劳烦你扶我去外面坐坐吧,我想出去透透气,待在房里好久了,我闷得慌!”约莫半晌后,园园偏首,状似无意地对小茹建议。暗道:好迹象!有进步!她没有再坚持让我躺下;那么,我再顺势更进一步,看她有何反应?若是,她仍再阻拦的话,我就另想对策;如果,她口气有些松动,我不妨趁势追击!总之,我不能待在这里,坐以待毙,我得主动出击,寻找合适的时机,逃离此地!
“是,夫人。奴婢遵命!夫人,您慢点。”这次,小茹倒是出乎意料地没有反对园园的提议,非常配合地扶着园园步出房外。
居所之外,似是一处庭院,晚风漫漫,卷过落叶飘零。
“嗯,多谢。”园园点了点头,轻声道谢,不动声色地查看四下地形:哦耶!太好了!比我想像当中还要顺利!接下来,我得四下查看地形,再做打算。
“夫人言重了!小茹惶恐!”小茹闻言垂首,只道不敢。
“嗯,算了,你们这是积重难返、习以为常吧。小茹,我有些口渴。”唉!长期被奴役的人们啊!无奈啊!园园叹了口气,似是无意地吩咐着。
“是,夫人。小茹去去就回!夫人,请恕奴婢僭越,您身子骨虚弱,还请夫人您留在原地等候奴婢。”小茹扶过园园坐在庭院正中置放的卧榻上,行礼告退。
“嗯,我明白,你快去吧。”园园轻声应着,斜倚卧榻。
“是,小茹告退。”
细碎的脚步声渐渐没入走廊尽处,终至无声。
好机会!我得抓紧时间寻找出口,园园有些费力地自卧榻起身,环顾左右。
此地应是一处偏僻的庭院,清幽雅静。院中,四角簇立的几株翠竹挺拔俊秀;身侧,兰草、茉莉等等花草交错,微风徐徐,沁香袭人,倒是个安逸之所。不曾想,在这塞外荒芜之地,竟也得见此等江南美景,这秦风还真不是一般的有钱啊!想来,他的那个明月神教家底颇丰吧!有钱人的特权啊!那就是将一切不可能的事情,转变成非常可能实现的现实啊!
嗯,从此地的陈设来看,这家伙的肚中倒颇有些文章,布置得还算雅致。这生活嘛!就是要吃好喝好玩好,住的地方一定要对得起自己,迎合自己的心意而设计居处。这样,你就会发觉原来生活也可以很精彩!安平长公主的专业精神顿时派上用场,正以建筑系毕业生的眼光赏析起眼前的摆设。
“唉!现下,不是我欣赏美景的时候!我得赶紧离开此地!对不起!小茹,我并不想做那种背信弃义、食言而肥的小人。可是,现在我却不得不这么做!对不起!我得离开此地!”心底暗暗对这些日子无微不至服侍自己的小茹致了声歉,园园勉力弯下身子,提起裙摆,试图从最新的发现—墙角的一个半圆形的洞中钻出。
“你这是在作甚?”比量着洞·口大小,倒也还勉强合适;园园深吸气,正待慢慢爬出,忽闻身后传来一声不可思议的沉喝。
哎呀!糟糕!被发现了!惨了!惨了!安平长公主一惊,顿觉手脚发软,非常不幸,身体力行地见证了何为进退两难的境地。
“该死!你这个没脑子的笨女人!”这女人疯了吗?她可知,此洞的出口是何处?那是碧波寒潭,里面皆是毒虫和毒蛇,她不要命了!本是例行来此看望园园的秦风,暗暗低声咒骂了句,极速揽起卡在洞·口无法动弹,极具探险家品性的安平长公主殿下。
“你才是没脑子的笨蛋呢!”想要跑路被抓个正着,外加此际形象着实丢脸,还被没头没脑地骂自己是笨蛋,园园气血上涌,下意识地回怼。
“哦?那也好,既然,我们都是没脑子,那我们可谓是天生一对、地上一双啊!”秦风闻言不怒反喜,唇角噙起一丝玩味的笑容,蓦地,唇瓣缓移,轻贴怀中女子耳畔呢语。
“你…你混蛋!”这该死的混蛋!居然敢这般调戏我?NYYD的,真当是无力反抗的小白兔啊?园园又气又恼,嘴巴不饶人,招招反击;双脚也没消极怠工,绝招再度出击,直取中宫。
“不错!我是个千夫所指、万人唾骂的混蛋!”这笨女人就没有一刻能安生吗?不是据说孕妇都是很娇弱吗?怎么她还是这般中气十足?秦风云淡风轻地化解园园三脚猫的招式,心下却是暗暗泛着嘀咕,如坠迷雾,百思不得其解。
“你…你气死我了!你简直不可理喻!”气死我了!最讨厌这种有恃无恐,傲视一切的家伙了!你有什么好拽的?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园园恨不得一巴掌扇掉秦风此时面上的笑意大放送。
“那也好过某个笨蛋想要自取灭亡!”原来,论斗嘴,耍嘴皮子,明月神教圣教主也是个中好手啊!
“废话!活着好好的,我干嘛想死啊!”狗屁!谁自取灭亡了啊?这个家伙在疯言疯语些什么呢?不消片刻,手足皆被钳制,园园唯一能自由活动的,惟余那张自诩为气死人不偿命的嘴巴,自是不可能闲置,欢快地为主人鞠躬尽瘁,传递心意。
“不是吗?那你刚才在作甚?”废话是什么话?完全不明白她在说些什么?秦风不解地反问,倒是顺势放下园园。
“作甚?还不都是你害的!秦风,你究竟想要我怎般?你救了我,我很感谢你。但是,为何你一定要我留在此处两个月呢?”脚方一沾地,园园急忙连退数步,与秦风保持着自以为非常安全的距离。
“我知道,你为何要这般急着离开这里。你是,想去找他,对吗?”哼!她还是想离开我!为什么?她对我如此绝情,我还要执着于此呢?为何?我真的爱过她吗?心间忽生一丝怪异,秦风只觉自己愈发迷惘。
“你既已知晓,又何必明知故问?”唉!烦人啊!痴心本无罪,奈何你弄错了对象!秦风啊秦风!你这又是何苦?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本是性情中人的园园幽幽轻叹,感慨万千。
“若是,我告诉你,他…他已经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