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时天空》颜若花落

39、三十九、洛阳一日游（六）

　　两人到了酒楼后院的厨房，只见里面正中几张大案板上蔬菜肉类等食材堆的满满蹬蹬的，挨着四周墙壁分布着一二十个炉灶，此时正是食客多的时候，厨师杂役各自忙碌不停，带他们来的小二对一个看似主事的厨师交代几句就走了，那主事的引他们到角落个灶上，又唤来个杂役帮手也自去忙活了。
　　颜若与志武看了看案上的食材，略微商量几句，决定就做几个家常菜，凉菜就用这里煮好的酱牛肉，酱猪蹄，再来个蒸茼蒿，凉拌青芹，热菜就是红烧鲤鱼、芙蓉虾、油焖笋、烩双菇、清炒时蔬，最后再来个榨菜肉丝汤。
　　两人端着菜回到雅间，随侍的婢女们接过放到几案上，伊正与孔谦书都很谨慎地等其他人都吃过了才举箸进食，众人吃后都说好，就连一直冷冷清清的鸢罗也有了赞赏的表情，只有伊正不以为然地：“不过如此嘛，也未见有多好。”
　　孔谦书吃罢，优雅地喝茶漱过口后，问单志武道：“汝亦在侯府奴籍？”
　　“然也。”
　　“可愿意到孔府伺候？”就西汉的大环境来说，这个挖墙脚的还是比较人性化滴，最起码还问问人家愿不愿意。
　　志武正要答话，颜若笑着问：“诸位觉得志武哥哥手艺如何？”
　　“好。”“还算不错。”“不错。”
　　看来评价还是可以的，颜若满意地继续问：“如此，若开一酒楼，想必不会亏本。”
　　“岂止不亏本，还会赚大钱呢。”慕岩热情的祝福。
　　“比吾家福临自是差了些。”冷凌霜打击着。
　　“汝有意从商？可是汝家大少爷之意？”轻尘问道。
　　“汝从商？连本钱都不会有吧。”冷凌霜的疑问句却是用了肯定的语气。
　　“只是小雨自小的愿望而已，虽然实现起来有难度，可小雨愿意一试。”
　　“这等手艺倒也罢了，”孔谦书轻声道：“若吾开了酒楼，汝等可愿受雇？”
　　“自然不愿。”颜若与志武对望一眼回答。
　　“却又为何？”孔谦书好奇地。
　　“若是依然受雇于人与在侯府做奴做婢有何区别？”颜若嘟起嘴反问。
　　“不然汝亦想自己经营？”孔谦书好笑地问。
　　“错，现下小雨在这里无钱无权无势无人脉，所谓的天时地利人和一条不占，能借助孔六公子自是求之不得。”颜若冷静地分析。
　　“哦，既如此，吾与汝合作又何利可图？”孔谦书温润如玉的脸上露出了与之十分不符的精明犀利，一闪即逝，快得让颜若感觉是自己的错觉，正左搂右抱看似沉迷在温柔乡的伊正目光也在颜若身上一扫而过。
　　“与吾合作自是双赢的局面。”
　　“何谓双赢？”
　　“首先，直接满足了公子的美食需要，窃以为观美景品美食赏美乐当为人生乐事，另外子曾经曰过：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公子也是依礼而行，算得上是一种精神享受了。
　　其次，吾只知公子家中做冶铁业，就守业理财来说，小雨以为不管什么时候都要本着勿要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原则，现时开拓一下其他行业也是经商之道，能一次成功固然是好事，退一步讲，即便失败了也为以后的发展提供了经验教训。
　　最后，改变吾与志武哥哥为奴为婢的命运，捎带手的还能培养一批庖厨精英，如此好事，公子何乐而不为？”颜若笑得双眼眯成一条缝，看在别人眼中宛如一只娇俏的小狐狸般可爱。
　　“如此诱人连吾都动心了。”伊正挑眉道。
　　“为何不与吾合作。”慕岩不依道。
　　颜若无奈地耸耸肩：“吾以为汝尚未有这样的经济实力，连上租房整修雇人培训，吾粗粗测算最少要六千两银子。”
　　慕岩挠挠头，丧气地：“六百两还差不多。”
　　“即使与人合作也需岩哥哥帮忙啊。”颜若算计的很清楚，洛阳城中慕岩的少年侠客形象应该也是很有号召力的，如果再加上他那些帅帅酷酷的师兄师弟嘛（想偏了，打住，颜若偷笑）。
　　“无妨，有事找哥哥便是。”慕岩大包大揽。
　　“这位小雨姑娘真真好口才好心计呢，”一把柔柔糯糯的声音飘了过来，紫烟以丝帕掩口低头，又轻轻抬头，美目闪闪对着孔谦书接着道：“假以时日定不次于公子呢。”
　　“姑娘过奖了。”颜若期待的目光紧紧盯着孔谦书。
　　孔谦书优雅地端起茶杯轻啜一口又缓缓放下，微闭双目，修长的手指在几上轻轻敲动着，沉吟良久睁开双眼，笑道：“小雨所言有些道理，汝所恃唯厨艺耳，奈何吾了解不深，吾在洛阳还要再待几日，不若汝等来吾处打理饮食再做道理。”
　　“吾等请示了吾家少爷方能做决定。”颜若想想他说的也对，毕竟人家是投资方，人员考察很重要，不过这确实要曹克同意才行，孔谦书又让颜若代为邀请曹克同去做客。
　　看看时间不早了，担负护花任务的慕岩提出散场要求，孔谦书依旧用画舫送回他们，自己却被伊正留下，不知折柳巷哪一家去了。
　　慕岩与轻尘护送众人回冷府后就告辞而去了，临别极力邀请颜若与志武到他家做客，颜若含笑答应，看到冷凌霜暴怒的样子就笑着与她约定来日同去，她这才对颜若露出了笑脸，还热情地邀请颜若到她的闺房同叙，颜若以要伺候曹克为由婉拒了。
　　颜单二人回到客院，曹克已经洗漱完毕正在灯下看书，看到他们施礼也不理睬，颜若腆着笑脸扑过去，拉住他衣袖左右摇摆几下，嗲嗲地：“大少爷今日可有收获？”抖落一地鸡皮疙瘩。
　　“不过一群附庸风雅之徒罢了。”曹克不耐烦地。
　　“还有许多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呢。”
　　“庸脂俗粉。”曹克很不高兴地。
　　看这个样子莫非又有人色诱他了？颜若不CJ地想，不怕死地继续刺激他：“那桑小姐与冷小姐都国色天香才艺双全，大少爷看上哪个了？”
　　“叭”曹克用手中的竹简敲到颜若额头，颜若夸张地大叫一声，亮晶晶的杏核眼直直盯着他：“定是大少爷被拒后恼羞成怒现下又迁怒于小雨。”说完以手捂面假哭起来。
　　曹克放下竹简，轻轻揉揉她的头发，无奈地：“哪有这样事情，倒是汝自己，不愿意告诉少爷今天的行踪就这样胡搅蛮缠。”
　　颜若“嘿嘿”讨好地冲他笑道：“大少爷还是这样英明神武神机妙算，小雨对大少爷的崇敬之心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而一发不可收拾。。。。。。”
　　久经考验的曹克不为所动，一眼看穿颜若的花招：“说吧，何事求着本少爷了？”
　　颜若看着他面色和缓，简单说了要于孔谦书的合作及他的要求，曹克沉默不语，半晌才幽幽地：“可是在少爷这里委屈小雨了？”
　　颜若急忙解释，从自幼的远大理想谈起，接着谈到理想与现实的巨大差异，再谈到对曹克目前处境的担忧，最后终于达成共识：先通过别人了解孔谦书的人品，然后到他家共处一段，最后再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