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破镜重圆》孑然无归

11、第十一章

　　只是这刚刚还让楚玦觉得头痛的人物转眼就跑到他眼前了。
　　“楚先生，江总请您上车，送您回家。”
　　楚玦面前站着挂着职业微笑的阮助理，衣冠楚楚彬彬有礼。他刚踏出公司大门没走几步就被阮诚拦住了，顺着阮诚指示的方向，遥遥望见一辆看不清里面的略显低调的黑车停在一边。
　　“不必了，我家离这里很近，阮助理请转告江总不用麻烦了。”
　　“楚工，你坐车吧，我们江总特地来的，给个面子，给一个嘛~”
　　上一刻精英范风度翩翩的阮诚立刻转变态度，放软了声音带了几分祈求之意，听起来狗腿的厉害。
　　江郁这边的人怎么都说变脸就变脸？？？

　　楚玦不是觉得尴尬或者想要避开江郁才不去坐车，是因为他家真的很近。
　　“楚先生，这……您家到了？？？”阮诚透过车窗抬头往上看面前的居民楼满脸不可置信。
　　“嗯。”
　　阮诚充当司机，原本十分称职的装作两耳不闻，自我屏蔽一切外界信号的样子，透过后视镜悄默默观察等待着某些碰撞的发生。
　　只是，现在，阮诚：？？？
　　我开车有五分钟吗？怎么就到了楚先生的家了？？
　　平日里楚玦来回步行就15分钟，能不近？
　　所以阮诚感觉车子大概就是打了个火，连速度还没提上去就到了。大概也就五分钟。
　　阮诚看着自家总裁看窗外一脸霸道总裁凹造型的样子，觉得他可能是在掩饰尴尬。
　　上车的短短几分钟期间，两人虽并排，江郁未发一言也没分一个眼神给楚玦，车里只有楚玦和阮诚指路的问答。
　　楚玦摸不清江郁是什么意思，来找自己却不发一言，真跟单纯送自己回个家一样。
　　“江总，我到家了。”楚玦保持着疏远，礼貌提醒我要下车了。
　　“嗯。”
　　“江总，再见。”楚玦得了回答，直接道别，打开车门，走下车，绕过车尾到楼下一侧，和已经降下车窗的阮助理微笑了一下。
　　转身往楼门口走，在他快走进门口时，楚玦突然转身，急匆匆的奔向刚下的车。车未动，楚玦不知道里面的人是不是正要打火倒车，脚步不自觉多了几分紧迫。
　　楚玦走到江郁在的车窗前，敲了两下，等车窗降下来，微微弯下腰，正迎上江郁带些笑意的双眼，“江郁，我有话想对你说。”

　　阮诚在车上无聊的打开车载音乐，略显落寞的偶尔抬头望一望楼上。近来天气越发冷了，一阵风，哗啦啦树上的叶子能掉秃，现在楼前的几棵树就已经只剩了枝丫，一年四季的绿化灌木倒还是一派繁盛茂密。
　　楼上。
　　车程几分钟江郁怎么可能不知道，两人一直在这住，他还时常去公司附近蹲人，逮人。让阮诚请他，是不想显得自己逼得太紧。
　　到了这熟悉的地方，尤其是看到这晃来晃去的傻狗，就容易让人想起点过去的事。
　　江郁记得，以前楚玦回到家的第一时间，他养的那条傻狗就跑过来舔来舔去，等楚玦放下公文包，脱下大衣，看他闲了，就得寸进尺，完全不顾自己身形和重量，当自己还是小奶狗呢，直接往楚玦怀里扑，对于这只完全没什么眼色的傻狗，江郁异常嫌弃，其中掺杂几分羡慕就不知道了，毕竟对方拿自己一个大活人当空气。
　　江郁没养过什么动物，也没什么怜悯心，一开始这狗追着自己咬，他自然也恨不得把他弄死扔了了事，一见就是在心里骂一百遍，等着老子把你给炖了。但鉴于楚玦一副人在狗在，狗死人亡的样子，没办法，楚玦喜欢，他都已经招人烦了，再和楚玦的狗作对，就更不招人喜欢了。
　　当然还有自己扬言要折腾这只傻狗的时候，还能被楚玦怼上自己两句，或者被瞪上两眼。这种情况总比无视好得多。
　　一开始这傻狗追着他咬的时候，楚玦还拦着，天真的他以为楚玦拿自己没办法了，是要认命跟自己了，结果这人抱着狗跟自己对象一样，温言细语的摸着狗头说：“乖诺诺，不咬他，他有疯狗病。”
　　后来他也花了点心思和狗和睦相处，楚玦在家是一定要跟着楚玦摇尾巴，他拿什么也不管用。楚玦不在家的时候对自己爱搭不理的，他拿起食物，那狗小模样就变了，狗性格一点也不随主人，表里不一，双面狗！
　　心里对着这狗，江郁一时间感慨万千，甚至有些怀念。
　　结果他一进门，诺诺眼里满是警戒防备，冲着他龇牙咧嘴，江郁一时间都不习惯了。楚玦摸诺诺的头带它来到自己饭盆前，给它添了狗粮，转移了注意力，才安慰了狗狗见到陌生人就焦躁犯凶的本能。

　　楚玦拿了冰箱里自己最讨厌的饮料递给江郁一瓶，昨天才尝的难喝的没喝完。
　　随后江郁沙发上就座，熟悉的周边事物，让江郁莫名更觉得信心满满，都是小问题，甚至觉得只要自己勾勾手，或者好脾气的哄上两句，楚玦就乖乖的来到自己身边，反正不是大问题。
　　但他实实在在的低估了问题的严重性。
　　所以他当他望向楚玦那双平静的不含任何留恋清澈的眼眸时，在感到楚玦确确实实在对他划清界限时，心里刮起一阵刀子雨把他的信心割的七零八碎。楚玦的眼神太过坦荡干净，干净的没有自己的存在，像是触到某根敏感的弦，心底升起一团焦躁，楚玦到底发生了什么？

　　楚玦本来想着敌不动我不动，但是一瞬间就觉得拖着有什么意思，早解决早没事。
　　这人对着自己发愣，看着这张脸，楚玦又想起那些乱七八糟的记忆，顿时无名火起，这人是明诺，但是又完全不是自己曾经崇拜的明诺了，不管是出于自己经历被强迫的记忆还是对方毁了自己心目中的英雄，楚玦更是烦躁了。
　　平时自己很少心情波动也很少生气，此时这团火气仿佛不是自己的又像是自己的，当然这团火被他悄无声息的压制没爆发。
　　楚玦手指勾住可乐易拉罐环轻轻一拉，“呲”是气泡上涌的声音。
　　“江郁，”楚玦先开口打破了江郁的愣神，“你记得那些的事情，那我就不绕弯子了。那段记忆算不得愉快，我不想再提你做的那些事。”楚玦发现自己嘴里吐出的最后三个字带了点咬牙切齿。
　　心里那股火气又窜上来，他缓了缓语气和心情才继续说。
　　“世上人有千千万，符合你审美的总是一抓一大把的。你招招手，总会有人来和你耗。我耗不起，我们本来就不该有交集，我当做从未想起，我不知道你到有什么用意，我也不想知道。对于那段记忆，你也别揪着不放了，江总，您说可以吗？”
　　江郁蒙圈：干嘛！！！我记忆里你才跟我表白！

　　楚玦把话说完，心中一阵轻松，仰头灌了一口可乐。
　　江郁看着面前人脖颈上小巧漂亮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修长的手指捏着自己红色的易拉罐，因为喝了冰凉的饮料，嘴唇抿了一下，白了一瞬就变成鲜亮的红色，像点了胭脂。
　　楚玦的存在总是清淡的安静的，他这样的人只要想，随时都能成为焦点，但他没有。就是他身上这份君子劲，他才想把人搞到手，他才发狠的去强迫他就是喜欢惹他恼。
　　楚玦这样毫不在意任何事，只有发怒才漂亮，情绪失控才好看。
　　江郁沿着他的目光也望向窗外，看窗外西沉的太阳，萧条的枝丫，越发觉得心头沉重压抑，头微微发痛，自己忘了什么，很重要。

　　“所以，就这样好吗。”楚玦移开往外望的视线落在江郁脸上，声音里的祈求和疲倦显而易见。
　　江郁原本是望向阳台窗外的，在这声状似呢喃的恍惚中，转头正好撞进楚玦的眼里。
　　楚玦突然发现江郁脸上居然是无措和迷茫，记忆中总是胜券在握，稳妥，戏谑，永远占据强势地位的人，在遇到一些他不了解的事情时似乎也是会迷茫的。

　　此时表面迷茫的江郁，耐心正慢慢告罄，心里有一种暴虐感在积蓄，又是这样啊，事不关己，平静又淡漠。心底的燥怒催着他，把他捆在自己身边，像之前那样，说句不好听的就惩罚他，整天不想着安安分分待在自己身边，反而想着逃走。
　　不听话。
　　明明占尽优势，偏偏每次失控的永远是自己。

　　楚玦是随手扯过一个椅子坐下的，以这个角度看坐在沙发上的江郁是有些俯视的，出于莫名的心虚，两人视线相撞，他把视线挪给了手里的红色可乐罐，又灌了一口，等他再看江郁，不知道这短短几秒江郁发生了什么，翻脸比翻书还快，眼前的他就跟从梦境中跑出来的阴沉生气的江郁。
　　明明没被碰触，却有一种被箍在他怀里的压抑感。
　　“做梦！”江郁目光像是凶残的捕猎食物的豹，危险而又蓄势待发地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