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寻》伊乡人

41、以工代偿

　　薛玲玲刚从千夫人办公室出来，就接到钱寻寻电话，好像有感应似的。
　　她也才刚得到通知，没想到钱寻寻已先打电话给她，心里也纳闷，钱寻寻不会已经知道了吧？她将信将疑地接通手机。
　　“喂，薛师姐，你能不能抽个时间，我们一起喝杯咖啡？”
　　这语气听着怎么底气不足，好像有求于人似的。
　　“怎么想起来叫我师姐的？”好像这是钱寻寻第一次给她一个正式的称谓，而且还是想套近乎的那一种。
　　“薛师姐，你喜欢这个称呼吗？”钱寻寻以问作答。
　　“只要你喜欢就好。你这样称呼，让我觉得年轻好几岁。”薛玲玲十分客气。
　　现在她可要好好哄着钱寻寻，有她在前线前面挡着，她薛玲玲才可以在后方喘口气，而且不知道千夫人怎么心血来潮，还闹出个培养她的计划。
　　“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这才是今天的主题。
　　“就今天晚上怎么样？你要没选好地点，那就我来定吧。”她真心不相信钱寻寻能带她去有品位的咖啡店。
　　“好吧。”钱寻寻咬着唇答应了。
　　她知道，薛玲玲选的咖啡店，消费水平一定不低，为了让她高抬贵手，钱寻寻忍着割肉的疼痛，只好认宰。
　　薛玲玲真的在市区挑了一家和C州私人会所一个档次的咖啡店，之所以避开C州私人会所，是不希望钱寻寻在那里回忆起面试时的不愉快，还有就是方便钱寻寻，打车十元就可以坐到。
　　她按约定的时间提前十分钟到达，点好套餐，就见钱寻寻出现在门口东张西望，她招手示意，钱寻寻毫无反应，心里嘀咕一声“乡巴佬”，笑魇如花地请送咖啡来的服务帮忙把钱寻寻领过来。
　　钱寻寻倒没觉得自己找不到座位是件很丢人的事，她一脸严肃，一坐下，就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郑重地推到薛玲玲面前。
　　“这是什么？”薛玲玲皮笑肉不笑。
　　“预付定金。”钱寻寻说的很认真。
　　薛玲玲撩一下眼皮：“这钱是你借来的吧？”
　　钱寻寻不想把话扯远：“我已经尽最大努力了，既然履约失败，我想还是退还预定金解除协议吧。”
　　“你的决定他知道吗？”
　　“你说的‘他’是谁？”钱寻寻问出这话的时候已经明白薛玲玲指的是谁了，“这和他没关系，但我做出决定前还是找他谈过的。”
　　“哦？”薛玲玲饶有趣味地盯着钱寻寻，希望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
　　她还真没看出面前这个女孩子有什么特别之处，被辛梓睿赶走一回，再被人逼回A区后，还能和辛梓睿相安无事的住在一个屋檐下，还能一起打球，还送她上班，最后还来个离别畅谈，真真让人奇怪。
　　钱寻寻憋了一肚子话不吐不快：“我也是因为急用钱急昏头了才会去签那个协议，也曾像你说的那样自以为是的认为，是个男人都不会放过送上门的女人，可是，他不是那样的人，他是一个对自己有要求、对别人负责的男人，而且一开始你们就知道。可你们不顾他的感受，一再的逼他，你们这样做根本就不尊重他对生活的态度和他选择的生活方式，你们希望他做的跟动物有什么区别？他不是动物，他是有感情的人，是人！我之所以提出解约，就是不想再助纣为虐！”
　　“啪！啪！啪！”见钱寻寻情绪激昂地把话说完，薛玲玲抬起手轻轻击了三下掌“以示鼓励”。
　　“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尽管说。”她笑的和蔼可亲。
　　钱寻寻并不想多说，知道说多了薛玲玲也未必理解。
　　在这个世界上，能有个理解自己的人不容易，她希望自己是能理解辛梓睿的那个人。她对这段经历记忆犹新，“助纣为虐”这个词是在那次谈话后自己省悟出来的，让她觉得自己的行为很荒唐，对这段教训更惨痛。
　　她端起面前的咖啡一饮而尽，来不及细品咖啡的苦涩和香甜，就像她来不及细品在A区发生的点点滴滴一样。
　　“你慢用，我会去结账的。”钱寻寻站起身，根本不顾薛玲玲脸上的反应。
　　“站住！”
　　在钱寻寻真的转身准备离去的时候，薛玲玲终于忍不住了：“你以为还了钱就没事了？那你想的也太天真了！”
　　这个小丫头太不知天高地厚，既然不识哄，还哄她干嘛？
　　“你们想怎么样？”钱寻寻绷紧了神经，身上的汗毛陡然竖起，莫不会被恶人缠住？
　　薛玲玲嫣然一笑，把银行卡往钱寻寻面前一推：“别紧张，我们不是敌人，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我们应该团结友好，共同对付真正的敌人。”
　　她挑起眼皮注意着钱寻寻的反应：“知道你没钱，所以我想出另一种偿还的方式，可我还没说呢，你就剑拔弩张的，搞的好像我要陷害你似的，你好好看看，我像吗？”
　　“另一种偿还的方式？”钱寻寻很警惕，借程浩的钱让她很有压力，薛玲玲不让她信任，但她真的很想知道不用借钱又能还债的另一种偿还的方式，然后两弊相权取其轻。
　　“你可以试着以工代偿啊！”看钱寻寻一脸的不明白，薛玲玲利诱道：“听说你一直在做兼职，外面的兼职哪有我们公司给的报酬优厚，你说是不是？”
　　“什么兼职？”钱寻寻真的不相信作为实习医的她可以到锐思这么专业的科技公司做什么兼职，但心里真的在悄悄渴望着。
　　“是这样的。听说你会中医针灸理疗，而我们现在正需要这样一位家庭医生，这样既可以发挥你的技术优势和特长，又可以帮你解决实际问题，你觉得呢？”
　　世界上真有掉馅饼这样的好事吗？可薛玲玲说的也有真实存在的可能，让她压抑不住的生出许多妄想，她惊疑，她兴奋：“这是真的吗？”
　　“什么蒸的煮的，我什么时候开过这样的玩笑？来，先坐下吃饭再说，今天我请客，你也别一副和我较真的样，这样我们怎么做朋友，你还怎么喊我师姐？”
　　薛玲玲把服务生端来的甜点先端一份递到钱寻寻面前，然后端过自己那份，拿起小叉子毫不客气地舞动起来，她要让自己显得轻松自如，这样钱寻寻才不会紧张所谓的以工代偿计划。
　　“还愣着干什么？快吃啊，凉来就不好吃了。你既然喊了我师姐，今天就由我买单好了，也算我正式认了你这个小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