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萨布兰卡的来信》凡朗克

18、调查

　　“哦，该死！”加布把头抵在卢卡斯额头前咒骂道：“他们一直在监视我们吗？”

　　卢卡斯把手伸向床头柜上的电话，却被加布一把拦住。

　　“不让你接。”加布耍起赖，双手抱住卢卡斯不让他动。

　　“亲爱的……放开我。”卢卡斯深吸了一口气，他已经被坐在自己身上扭动的加布搞得起了反应。

　　“亲我一下就让你接。”加布趴在卢卡斯胸前撒娇。卢卡斯低头亲了加布的头顶一下，终于被加布放开。

　　“你好，汉普斯……嗯——”卢卡斯的嗓子卡了一下，原来是加布使坏，故意伸出舌头舔了舔卢卡斯的喉结。

　　“咳，汉普斯特德235号，这是布莱克中校。”卢卡斯清了清嗓子，瞪了下眼前一脸坏笑的加布。但加布并没打算就此收敛，反而变本加厉，顺着卢卡斯的脖子一路向下吻去。

　　卢卡斯一边听着电话，一边在抽屉里翻找纸笔，一边还要忍耐加布的诱惑。加布这时已经钻到卢卡斯身下的被子里去了。

　　“嗯哼。好。”卢卡斯回应着电话，侧过身在纸片上记录。突然间他感到自己下衣被脱了下来，那个部位被加布温暖湿润的口腔包裹住了。

　　卢卡斯喘着粗气，笔迹快要飞起来了。加布还在下面卖力耕耘着。
　　“我抄下来了，明天一早就发送。”卢卡斯语调克制，匆忙地挂断电话。他感到心里像是有一团火压着，说不清楚是愤怒还是什么。卢卡斯双手按上加布的后脑勺，用力将腰身一挺，凶狠地侵入加布的喉咙。他此前从来没有这样粗暴地对待过加布。加布似乎被呛到了，把身子往后缩。卢卡斯恢复了理智，松开了对方。

　　加布起身跪在床上，大口喘着气。他头发乱糟糟的，脸颊因为激烈的情事染上潮红；两瓣鲜红的唇微张着，眼神迷离湿润，胸前的睡袍也肆意张开着，露出里面白嫩的肌肤。

　　“就像这样，卢卡斯。”加布干脆把睡袍褪了下去，露出白璧无瑕的胴体，勾引着卢卡斯：“做任何你想对我做的事。”

　　卢卡斯永远拒绝不了来自加布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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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卡斯睡不着。

　　他盯着加布的睡颜看了一会，然后蹑手蹑脚地下了床，走出房间，来到走廊尽头的窗边抽烟。

　　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那些都不是真的。卢卡斯在心里默念着。

　　这时从身后传来脚步声。卢卡斯还没有回头，就被加布从后面抱住了。

　　“卢卡斯。”加布的头蹭着卢卡斯的后背，呢喃道：“回床上来。”

　　卢卡斯没有说话。加布也静静地抱着他。

　　“我们回去吧。”卢卡斯抽完了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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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卢卡斯早早就醒了过来。

　　“亲爱的，”卢卡斯吻上加布的额头，轻声说道：“我去基地拿一些上好的威士忌。”

　　加布还没有完全睡醒，闭着眼睛胡乱地应着卢卡斯：“为什么……不去商店买？”

　　“你的艺术家朋友值得更好的。”卢卡斯说完就下床穿衣服去了。记录了电话信息的纸条就被他放在床头，像个定时炸弹一样折磨着卢卡斯，他只想赶紧逃离。

　　卢卡斯启动车子，却并没有开往基地的方向。他要先去一处残疾军人疗养院。

　　“您好，请问盖-桑斯特上校在哪里？”卢卡斯向接待处的护士问道。

　　“您好，他在右边走廊尽头的房间。”护士回答道。

　　卢卡斯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走到一个房间，敲了敲门进去。

　　“你好，盖。”卢卡斯打着招呼。

　　“你好，布莱克中校。”盖-桑斯特拖长了声音说道。他坐在轮椅上，面朝窗外看着疗养院的小花园，只留给卢卡斯一个侧脸。

　　卢卡斯掏出钱包，拿出一张加布和自己的合影。

　　“你来找我有何贵干？”桑斯特阴阳怪气地问道：“我没指望了，你们就弃我不顾。”

　　“我需要你的帮助。”卢卡斯把照片递给他。

　　桑斯特直起身子，并没有把照片接过来。

　　“我有一个问题。”卢卡斯又把手伸了回来。

　　“算了吧。”桑斯特有气无力地说。

　　卢卡斯锲而不舍，他蹲到桑斯特旁边，举着照片说：“我要你保守秘密。”

　　“去你的！”桑斯特厉声喊了出来：“我被扔在这里自生自灭，卢卡斯！”

　　“你说过加布里埃尔-德-拉瓦尔在1941年帮你逃出法国迪普耶，”卢卡斯把照片举到桑斯特面前，问道：“这是他吗？”

　　桑斯特沉默了一会，反问道：“你为什么问我关于你朋友的问题？”

　　“盖！”卢卡斯提高了声调，急促地说道：“求你了！这是不是他？”

　　“哦，他们没告诉你——”桑斯特终于把另一侧脸也转向了卢卡斯，而这半张脸已经面目全非了。

　　卢卡斯倒吸一口凉气。

　　“——我的右眼被射瞎了，左眼视网膜脱落。”桑斯特一字一顿地说道：“我的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

　　卢卡斯痛苦地扶住了额头。

　　“如果当时不是你让我去那座机场，我的飞机就不会被德军击落。”桑斯特有些哽咽：“我的儿子看到我都会尖叫。”

　　卢卡斯站了起来。他看着面前的桑斯特，沉默良久才能开口。

　　“对不起，盖。”

　　正当卢卡斯准备离开时，桑斯特发话了：“戴拉马还在迪普耶行动。”

　　卢卡斯停顿了一下，推门出去。他走到街上，找到一个公共电话亭，拨通了加布的号码。

　　“你好，汉普斯特德235号。”听筒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亲爱的，我在机场。”卢卡斯用手焦虑地上下扯着电话线，他并不擅长对加布说谎。

　　“机场？”

　　“是的。空袭后急需大家献血，多等我一小时。”卢卡斯说道。

　　“好的，等你。”

　　卢卡斯挂了电话，又从口袋里掏出两人合影端详了一会。他最终还是把合影从中间撕开，把加布和自己的部分分成了两半。

　　卢卡斯开车前往军方机场，他打算继续按照桑斯特提供的线索调查下去。靛蓝程序只有三天时间，他必须争分夺秒。

　　卢卡斯一路通过关卡，来到停机坪旁边的库房，一些飞行员正在里面列队等待安排任务。

　　“下士，搬两箱威士忌到我车上，你自己也拿两瓶。”卢卡斯指挥着旁边的士兵。

　　“是，长官。谢谢，长官。”下士领命离开。

　　“今晚谁飞往迪普耶？”卢卡斯向众人问道。

　　“杭特，长官。”其中一个人回答道。

　　“他在哪？”卢卡斯问。

　　“大概在卫生间吧，长官。”另外一人用有些嘲讽的语气说道。

　　卢卡斯走到卫生间，一个年轻的飞行员正把头埋在马桶中呕吐。卢卡斯看看一旁的洗手盆上，放着迪普耶的地图和一瓶用来提神的安非他命，旁边打开的洗漱包里还放着一只布绒小熊。这些应该都是这位飞行员的物品了。

　　年轻的飞行员终于结束了呕吐，拉下冲水拉绳准备出来，转头就看到了卢卡斯。他似乎吃了一惊，赶忙用右手举起一个军礼。

　　“放轻松。”卢卡斯安抚道：“你是杭特？”

　　“对不起，长官。是的，长官。”他有些尴尬，解释道：“我一定是吃坏了肚子。”

　　卢卡斯拿起洗手盆上的安非他命丢给他，说道：“这个能治肚子。”卢卡斯显然清楚这位年轻的飞行员并非吃坏肚子，而是过于紧张。大概是个新手。

　　“安非他命我要留到起飞时吃，镇静剂等我回来吃。”杭特又补充道：“如果我回得来的话。”

　　卢卡斯看了眼杭特，没说什么。他从口袋里拿出加布的一半照片，夹到杭特的飞行地图里，说：“你认识在迪耶普的卧底，保罗-戴拉马吗？”

　　“不认识。”杭特声音有些颤抖，说：“这是我的第一次。”

　　“第一次去迪耶普？”卢卡斯又把照片抽出来，在反面写着文字。

　　“第一次飞到敌人后方，长官。”杭特说道。

　　卢卡斯抬头看了看杭特，又低下头继续在照片背后写字，说道：“戴拉马负责降落地点，他只有一只胳膊，你肯定能看到他。他有点好酒贪杯，不过没问题。”卢卡斯写完了，把照片递给杭特说：“我要你把这张照片交给戴拉马，跟他说简单回答是或不是就好。”

　　“是的，长官。”杭特接过照片，看到背后用法语写着“这是加布里埃尔-德-拉瓦尔吗？”。

　　“在电报室等我电话，我会在午夜打给你。这是最高机密，任何人都不能知道。”卢卡斯嘱咐着。

　　“是的，长官。”杭特点了点头。

　　“这很重要。”卢卡斯又补充了一句，听上去有些犹疑。

　　杭特看了看卢卡斯，用坚定的语气说：“请您放心，长官。”

　　“迪耶普机场内种着树，在晚上非常隐秘，所以升空时要快。”卢卡斯说道。

　　“我明白，我听过简报。”杭特试图让卢卡斯放心。

　　“那就好。”卢卡斯舒了一口气，缓和了语调问道：“你心里在想谁？”

　　杭特眨了眨眼，慢慢说道：“我妈妈。”

　　“别想她。”卢卡斯停顿了下，继续说：“想想你的父亲。他一定为你感到骄傲。”

　　“是的，长官。”杭特被鼓舞了。

　　卢卡斯拍了拍杭特的肩膀，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