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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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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隆三十年,阳春三月,正值春暖大地,万物复苏之时。
卯时刚过,天色只微微亮,向来繁华的嘉京便已从睡梦中苏醒。宽阔整齐的街道上,已有三三两两的店铺打开店门,也有些做小本生意的百姓挑着担子大步流星的走向集市,希望能占个好的摊位。
顺着街道一直往东,便显得安静多了,那一片是嘉京王孙贵族们居住的地方,房屋也华贵大气许多。只是今日却不同以往,平日里还安安静静的端王府此时已经热闹起来了。
只见成百的丫鬟仆人在这座华贵异常的大宅子里穿梭往来,人虽多,却并不显得杂乱拥挤,大家都有条不紊的做着自己该做的事。可以看出,这端王府的女主人定是个精明聪惠之人,贤王府的一切都被打理得井井有条!
约莫辰时一刻,忙碌了一早上的端王府终于打开了大门,赵管家正在对门房训话,声音虽不大,却也能听出语气中的威严:“今日王妃举办赏花会,是我们端王府一年一度的大事。
一会那些官家夫人小姐们便都来了,你们几个眼睛放亮点,别认错了人!还有手脚都机灵点,该有的礼数都要做全,别丢了咱端王府的脸面!都记住了吗?”
原来今日是端王府的赏花会,难怪这端王府今日这么大阵仗,还开了正门。
果然,不多时,便有一辆马车缓缓向端王府驶来,赵管家此时还未离去,只见他眼睛微眯,仔细打量了这马车一番,便满脸和蔼的笑着,带着门房的几位小厮迎了上去!
“御史夫人大驾光临,小人有失远迎,还请见谅!”赵管家一边说着一边弯腰行礼,一旁的小厮也很有眼色的快步走到马车旁,不等车夫下来,便将挂在马车轸上的小踏凳取了下来,摆放在车上人落脚之处。
随后御史夫人刘氏带着御史家的嫡长小姐罗络便从马车上款款下来,对着赵管家略微点了点头,便由着小厮引到端王府内门,换了个粉衣丫鬟带进后花园了。
御史夫人刚走,方才那位机灵的小厮便一脸崇拜的看向赵管家,谄声说道:“赵管家,您真是厉害,隔这么老远的您都能认出这是御史大人家的马车!”
赵管家只说了句:“等你能认出这京城所有达官贵人的马车时,你也就不会在这里看门了!且好好做着吧!”然后摸了摸自己的短须,瞥了一眼小厮,便转身离去了。
那小厮也不恼,只一脸艳羡的看着赵管家的背影,羡慕的说道:“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像赵管家那么厉害啊!”旁边的几位小厮却一瓢冷水泼过来,说了句:“王大志,你还是先做好看门的事吧!”
只见那叫王大志的小厮依旧笑眯眯的,连声说道:“是是是,我得先做好看门的事!今日要来这么多夫人小姐,我得好好迎着!”
这边王大志跟着几位门房一起,一连迎来十几位官家夫人小姐,那边从集市的方向,正走来一位身着青衫的俏丽女子。
只见这女子年约十四五岁,步伐轻盈灵动,眉如远山不画而黛,唇若朱砂不点而朱;眼波流转,虽未有多余动作,却给人一种眉眼带笑的感觉;
三千青丝长至腰间,只用一支雕琢精美的白玉簪盘起,一条莹白色的带子束在腰间,显得腰身不盈一握,与发间的白玉簪也相得益彰!直让人感叹,好一个国色天香的美人,令人见之不能忘怀!
而端王府的几位门房见到此女子,先是一脸痴迷,随后就一脸激动的迎了上去,王大志更是冲在首位,满是恭敬的行礼道:“季小姐今日这么早就来了啊,我们家王妃一早就提起您呢,说让小的们早早在这候着!”
这女子听王大志这么说,也不答话,只抬头看了一眼贤王府的牌匾。随后似是想到了些什么,便点点头,微笑着说道:“王妃抬爱,小女子感激不尽,也只能投桃报李,早早前来,不让王妃娘娘久等了!”声音婉转清脆,煞是动听!
王大志看着眼前的绝色女子,心里不住的感叹:真不愧是京城第一美人,这季家小姐还真是漂亮啊!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还是热情的招呼着:“季小姐真是冰雪聪明啊,难怪王妃一直念着季小姐!季小姐,您这边请!”
说着便主动担起领路的事来,一边领路还一边问道:“季小姐怎么今日独自前来,太傅夫人怎么没有陪季小姐一起呢?”
这位“季小姐”却面不改色,依旧微笑着回道:“府中有些琐事需要母亲处理,耽误了些功夫,随后便会来了!”这边王大志与季小姐边聊边走,那边其余几位门房却在小声讨论。
“季小姐怎么是一个人来的啊?”
“应该是太傅夫人有事耽搁了吧!”
“可是今日是王妃举办的赏花会,这季小姐穿的虽然不差,可这装扮也太简单了吧!这是不把我们王妃放在眼里?”
“王妃对季小姐怎么样,不说别人,咱端王府的人还不知道么?再说了,就算王妃不喜欢季小姐,咱世子可是把季家小姐放心尖上宠着的,季小姐打扮的再简单,世子爷也照样会宠着的!咱就少操那份心了!”
“就算太傅夫人有事来不了,难道堂堂一个太傅千金,出门连辆马车都没有的么?怎么今日季小姐连马车都没有坐呢?”
“这......我也不知道,不管了,反正就凭季小姐那张脸,全京城也找不出第二个,再怎么说咱也不可能认错是不!”
“嗯嗯,是这个道理!”
几个门房讨论方止,就见到两个身着紫衣的丫鬟从府内走来,几个门房急忙迎了上去:“晴雪姑娘,晴雨姑娘,你们不是在王妃身边伺候着,怎么有空来这里呢?”
原来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王妃身边贴身伺候的两个大丫鬟晴雪和晴雨。晴雪伺候王妃的时日长些,人也更加稳重,因此并没有着急开口说话。
晴雨却是个活泼性子,见他们问话,便笑着答道:“王妃一大早就念着太傅夫人和季小姐呢,估摸着太傅夫人也应当到了,便遣了晴雪姐姐和我来这里迎一下!”
几个门房听了这话,顿觉十分惊讶,这季小姐不是刚进去么?怎么晴雪姑娘和晴雨姑娘没瞧见?正想着,一个门房就忍不住开口问道:“晴雪姑娘,季小姐方才就进去了,带她进去的人还是您的远房表弟,那个新来的王大志啊!您方才出来没碰到么?”
晴雪听了这话,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头,心里有些怀疑。晴雨也是睁大了眼睛,颇有几分错愕的样子,正想说些什么,突然晴雨一下子瞧见了不远处正缓缓驶来的一辆线条雅致的黑楠木马车,晴雨一眼就能认出,那就是太傅家的马车!
晴雪很明显也是看到了,因此只得暂时放下心头的疑惑,带着晴雨一起迎了过去。
晴雪和晴雨一齐在路边站定,待那黑楠木马车停下,便翩翩然对着车内人行了一礼,齐声说道:“晴雪/晴雨见过沈夫人,季小姐!”
话音刚落,便有一只纤细洁白的手轻轻的将马车的布幔拂开,紧接着,一个雍容端庄的美艳妇人出现在众人眼帘,此人就是太傅夫人沈氏。
见沈夫人出来,晴雪迅速将手递给沈夫人,扶着沈夫人下来,而晴雨也机灵的紧随其后,扶着季太傅之嫡女,京城第一才女加美女的季初颜季小姐下了马车。
沈夫人下了马车后,美艳的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语气甚是熟稔的对着晴雪说道:“怎么是晴雪丫头你啊,王妃这可是折煞我了!”
晴雪也从善如流的答道:“王妃派晴雪来迎沈夫人您,是看中晴雪,是晴雪的福分!这怎么会是折煞您呢,夫人您说这话可真是折煞了晴雪才是!”
听了这话,沈夫人脸上的笑容更加温柔了,有些没好气的说道:“哎呀,你这丫头越来越会说了,老身是说不过你咯!”
晴雨这时接嘴道:“沈夫人怎么会老呢?您啊,永远是这么的端庄貌美,再加上你还有一双才貌双全的儿女,不知羡煞了多少女子!别说那些官家太太夫人们,恐怕就连小姐们都要羡慕您了!”
沈夫人被晴雪晴雨一番话夸的也是心花怒放,却依旧从容端庄,没有表露过多神情。而我们的京城第一美人季小姐,也只是一脸恬静温和的跟在母亲身后,进退有度,一颦一笑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
那边沈夫人和季小姐在晴雪晴雨的带领下走进贤王府,一旁的几个门房却是一脸惊讶和后怕:“这、这怎么会有两个季小姐?”其中一个门房却是一不小心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晴雪向来心细,方才门房的表现就让她心存疑惑,这人还没走远,却又听到这句话。于是晴雪便胡诌了个理由,让晴雨带着沈夫人和季小姐先行去了后花园,自己却转了个弯,又回到了门房这边。
晴雪的脸上虽是带着浅笑,但身为王妃身边的大丫鬟,该有的气度都还是有的,她往那边一站,语气平和的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什么两个季小姐?”却还是让几个门房吓了一跳。
几个门房见晴雪去而复返,先是被晴雪的气度吓到,又是担心自己放了个假的季小姐进去,让王妃发现了会受到惩罚,又是心急又是害怕,几个人七嘴八舌的就把之前的事说了出来,希望晴雪能帮忙想个法子解决这事。
晴雪认真的听了半晌,才听明白这事,便问道:“你们确定没看错,之前那人和季小姐长得一模一样?”
几个门房恨不得指天发誓,连声说道:“小人确定没看错,除了衣着打扮不一样,那女子和季小姐真的是一模一样。再说了,季小姐可是京城第一美人,那张脸,我们再怎么也不可能认错啊!”
晴雪听了,告诉门房让他们继续迎客,而自己决定先去禀告王妃,只是她心中却更是疑惑了:确实,照理来说,季小姐长得如此清丽绝俗,又是京城第一美人,认识她的人不在少数,也极少有人能认错她的脸。
晴雪可以肯定,刚才迎到的,才是真正的季小姐,而之前那人,也必定是和季小姐长得极为相似了;只是也没有听说季家还有另外一位小姐,那这另一个“季小姐”,到底是何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