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风与风月之间》yinghe186

4、第 4 章

　　领冠大厦十七楼有一场试镜表演。
　　试镜的戏是《夏花载星河》。
　　根据网络IP改编的都市剧。
　　我种花家国富民强的大时代，娱乐业作为经济繁荣的表率，每日开拍的戏不要太多。一个星期前，哪怕是娱乐圈里混饭吃的边西夏，对《夏花载星河》也是一无所知的。

　　边西夏所在的公司小门小面，不过名字起的不小气，叫中夏先旗。
　　平时也就接点广告与平面，T台走秀，或者搞点拼盘演唱会，往横店送几个配角中的配角为生，也不知哪天撞了过路的财神，竟有人找上了他们的老总，一番密谈后，他们老总兴奋宣布，公司将会接到《夏花载星河》的邀角通告，片方看中的是模特儿丁博宣。
　　给的角色是男三。

　　男三……

　　嗯，呃，啊……

　　大时代的大电影大部分人都不看男三。
　　但男三是进阶男一的一种方式。
　　总比男不着边际要靠谱。
　　起码会有角色个性，角色｜情节等等。

　　但这不是最让人满意的，最让人满意的是，男三会出现在单独列出的演员表中，而不是出现在一群名字一打轰就闪过去的其他参演人员名单中。

　　丁博宣知道这个消息后，一直处在啊啊啊，呀呀呀，蹦一蹦，跳一跳的情绪中。

　　同时他对自己的演技担忧：“男三号呀，大反派呀，里面的矛盾都是他造成的呀，戏份只怕我的水平吃不消呀，角色只怕也吃不透呀……”

　　这时的丁博宣需要迷魂药。
　　于是必要的经纪——边西夏出现了：“但你上过表演班呀。你还参演过不少大片呀，虽然都没几个镜头。但经验是充足的呀。而且你是有表演才华的呀，机会就是属于你这种踩个狗屎都拣几张美元的人的呀。”
　　丁博宣沉思，然后表示，边经纪你说的对。你说的永远都那么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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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好紧张啊。”说好了十点半试镜。十点二十，边西夏拉着丁博宣侯在了领冠大酒店十七楼03室外。

　　出了电梯，丁博宣就打起了摆子。这会儿又直言上了害怕。

　　边西夏安慰他：“乖，小丁丁不怕不怕啦，咱们有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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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夏先旗在接到《夏花载星河》片方的试镜邀请后，立即回函表示愿意试镜。
　　一天后，有人拜访了中夏先旗公司。
　　来人与中夏先旗的李老总进行了密谈。

　　后据李老总说，这人是《夏花载星河》的某一位资方。
　　他们非常看好丁博宣。
　　会极力推荐丁博宣入选。

　　亦即，他们会为丁博宣打上带资入组的背景，争的是男三，带的资金又多，如此，丁博宣入围的事，几成定局。

　　这是天下掉馅饼的好事啊。李老总又不傻，自然满口答应。
　　比及送走来人，李老总就笑眯眯地询问了丁博宣，小丁啊，有靠山怎么不说啊。
　　丁博宣一头雾水：没有呀，什么靠山。
　　李总就作你调皮的模样，拍着丁博宣的肩膀去了。

　　边西夏也问他：“你小子，有后台怎么不早说？”
　　丁博宣：“我要有后台还签咱们公司？我早签JAC或者云印了，好吗？”
　　边西夏一想也是。立即大呼小叫：“哇，不好，那就是你被资本富婆们看上了。你得出卖色相了。”
　　丁博宣想了一会儿，作了个小奶狗的可爱表情：“这么一说倒有可能。在我被资本腐蚀前，你能不能先把纯洁的我拿走。”
　　边西夏给了丁博宣一脚了事。

　　……

　　丁博宣，一米八七的大个子，因为职业关系，极其注意健身，刚二十岁，哪都是青葱的，荷尔蒙的。当青葱加上荷尔蒙，一般就不是人了，而是毒｜药。
　　叫丁博宣的行走的毒｜药，往那一戳，毒雾弥漫的，对谁挤个眼，撩个骚啊，那是要死人的。
　　但同时，也是怯场的，无愧于他小丁丁的称呼。

　　当他站在试镜室的门前，无论边西夏怎么跟他强调，这个试镜只是走过场，你已经内定的话语，他都不要听了。
　　他只要摆弄自己的恐惧。

　　就在他在门前抖成粒子雾态，与他本身散发出的毒雾一起要演变成霾的时候，门开了，选角导演让他进去。

　　他拉住边西夏的手，求安慰，边西夏就给了他一脚，直接把他踹进了房间。

　　——这就是经纪在明星职业生涯中，所起到的最关键的作用了，无论前面是悬崖还是花路，都有我在背后踢你的屁股。

　　……

　　1703的门关上了。
　　对于试镜的结果，边西夏不着急。
　　丁博宣那个人，临场经常尿裤子，但这不妨碍他进入状态后表现优良。

　　边西夏进了隔壁房间。
　　那里临时用做经纪与助理们的等候之地。
　　有茶水饮料，边西夏取了来喝。

　　屋内，还有另外一个经纪在沙发里坐着。
　　应该是带的艺人还没来，他正在百无聊赖玩手机。

　　边西夏啜着饮料，走到窗前，拨通了某个前资深经纪的电话。
　　该经纪以前在业内呼风唤雨，做到了神级，突然有一天说倦了，毫不留恋地抛弃五光十色的演艺圈，去做了艺术品经纪。
　　是个洒脱又可信的人。

　　边西夏求她打听简知翃的近况：“……听到了不好的谣言，想求个心安。”

　　在舆情最高的娱乐业混饭，调查问证是必要的职场手段，不然会被各种言论困死。
　　边西夏承认章鉴的话对她起了作用。
　　她现在急切想知道简知翃的状况。

　　所以做探访调查。

　　半个小时后，前资深经纪打回电话——病过，病得不轻，曾入住ICU，但应该不是自杀。且，病情好转后，已经出院。说完了，沉默一下，又道，消息保真。
　　边西夏对着电话愣了半晌。
　　章鉴误她。
　　丁博宣误她。

　　她突然想起她老爹经常教导日，做人不能激动。
　　为什么？
　　她很小的时候会问。

　　她老爸会弹着她的脑门说：“因为人一激动就会脸红呀，但脸真实的颜色有黑色，有白色，有黄色，就是没有红色。”

　　她长到初中后，就不听她老爸胡扯了，这都什么逻辑。
　　等进了职场，她又对她老爸的话深以为然了。
　　细想想还蛮正确的。冷静才是看清事物本质的法宝。

　　只是她还年轻，道行还浅，道理都明白，离修到那个境界还挺远。

　　她今天真情实感地激动了一把，果然真真假假地看不明白，只可惜这时候没有个假亦真时真亦假来救她。让她出场即注定了必须摔个脸着地。
　　但，季涯戈在她问出问题后，给出的“脏了就扔”的回答，是什么意思？
　　他完全可以搪塞她：不知道。
　　或者指责她听信谣言：低等生物，听风就是雨，怎么能当经纪。
　　又或者干脆不理她。
　　都比回答她“脏了就扔”更合理。
　　但也许那人就那样吧，生怕天下不乱。
　　“脏了就扔”只是为了让她心慌意乱而故意说出的恶言。

　　边西夏把十个手指的指甲轮流送到犬牙下进行迫害。
　　不管那人是否用“脏了就扔”之语怼了她，她却只能道歉。
　　想做个是非不分的人，容易，想做个不给职场女性抹黑的道义者，逻辑者，难。
　　但她这么美，但她这么白，她的女性加知性美一定要从内而外。
　　她把自己从头到脚赞美一遍。
　　认为道歉很应该。
　　但也要继续打探，“脏了就扔”究竟是几个意思。
　　哪怕是一个疑惑，也想求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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