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奴才命（快穿）》毅羽

8、宠妃的贴身侍女

　　旎清被封为柔妃的第一晚，皇帝不出所料地宿在了紫宸宫。

　　夜里紫宸宫的殿门紧锁，皇帝和柔妃仅留了一盏烛火，在堆叠着锦被的宽敞床榻上,两人盘腿对坐。

　　当然皇帝是被迫的。

　　他的柔妃说了，这叫密谋！

　　夏果果手指摩挲着下巴，沉吟道：“——所以皇上您一早就知道舒贵妃吃不得膻腥之物，从我第一次下手您就觉察到了！”

　　“你该自称臣妾。”皇帝异议道，至于她说话的内容他选择默认。

　　“哦，臣妾，臣妾。”夏果果又道：“那您先前那么宠幸舒贵妃，统统都是做戏，为的就是有一日将舒贵妃和她身后的宁家连根拔起？”

　　皇帝点头。

　　夏果果有些懵：“如今时机成熟了，所以您借着我的手，趁机冷落舒贵妃？”

　　皇帝：“自称又错了。”

　　夏果果深觉懊恼，“臣妾这回记住了！”真真是个奴才的命，好不容易当了主子，却是怎么也记不住！

　　皇帝用手撑着头，清俊的面容噙着笑意，仿佛眼前正在发生的是件极为有趣的事！

　　见夏果果一直盯着他，显然在等着他的下文，皇帝清了清嗓子，褪去了含在嘴角的笑，“舒贵妃的嫡兄手握兵权，她父亲在朝中也颇有威望，想要惩治他们，就需要一个借口——”

　　“借口？”夏果果揣测道，“譬如舒贵妃在宫中受了欺辱，她父兄定然不会坐视不管？”

　　皇帝了然抬眼，一副孺子可教的欣慰神色，“他们宁家自以为大权在握，却没察觉他们几乎已经被朕架空了！以他们家跋扈的作风，若舒贵妃受了委屈，他们绝不会坐视不理！”

　　夏果果心中一凛，她以为自己一箭双雕，没想到是黄雀在后！不仅是她，连带惜妃、太后，一早也都是皇帝棋盘上的棋子！

　　她自诩深谙人情世故，自以为高瞻远瞩，可她竟把江家的一隅当成是世界的缩影，如今看来，她还有的练呢！

　　“臣妾，知道该怎么做了！”

　　夏果果抬起的双眸仍是澄澈，并不像是精于算计的人会有的眼神。

　　她从疑惑道笃定，转变亦在皇帝的意料之中。眼前的女子样貌清丽脱俗，有一种不染尘世的纯澈，可内心却堆砌着仇恨和欲/念！

　　把一切裹在一层冰冷的外壳之内，却能对人笑得单纯无邪——

　　实在是有趣的很！

　　皇帝收起了自己精明地窥探，轻叹了口气，“那便歇下吧，朕也乏了！”

　　做了妃子意味着什么自不用多说，夏果果自然想过这样的处境，她镇定地强扯了一抹笑。

　　仅剩的烛火一灭，夏果果发觉自己远没有想象的镇定。好在，她紧张的事并没有发生，一整夜皇帝都没有碰她。

　　夏果果不知皇帝有没有察觉到她的不自然，总之天一亮，她猛一睁眼，还是暗自庆幸了一下。

　　之后按照宫中的规矩，一群宫人进来侍候二人起身。夏果果则装得像一个羞赧地新嫁娘，垂着头帮着宫人给皇上更衣。

　　好不容易收拾完了，夏果果正松了一口气，却见皇上弯下身，俯到了她耳边。

　　似是极尽恩爱般，“爱妃，一切就看你的了！”

　　夏果果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两人昨夜促膝长谈之事。

　　可这姿态落在宫女太监们的眼里，两人全然是一副新婚燕尔，难分难舍的模样！众人纷纷掩面偷笑。

　　等人终于走了，夏果果不禁腹诽，若搁在现在，这位皇帝做不成，也是能拿影帝的主儿！
　　......

　　凭借对旎清记忆的分析，这舒贵妃根本就不是个难激怒的人，反而应该说她相当容易被挑拨！

　　想到这，夏果果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现在她是奉旨收拾舒贵妃，还不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夏果果在前日皇上赐的衣裙之中，选了一件最花团锦簇的，穿上之后，看起来像极了电视剧里那种没事找事的后宫嫔妃。

　　之后，她又到了惜和宫，拉上了惜妃，连带着把两个宫里的宫人全凑到了一起。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丽轩宫！

　　这阵仗可把丽轩宫的宫人吓坏了！

　　守门的人连忙进去禀告，可没等他回来，面对着人数悬殊的双方人马，剩下的人即便想拦也是拦不住，只能把这来者不善的柔妃放了进去！

　　惜妃跟在夏果果身边，看上去抬头挺胸的，可免不了有几分心虚。

　　毕竟舒贵妃可是贵妃，她们无端找上门必定是不在理的！

　　她暗暗地扯了扯夏果果，“妹妹，咱们这么做妥当么？”

　　夏果果扬眉，“姐姐若是怕了就回去，只把你宫里的人借给我便是了！”

　　惜妃错愕：“你要这么多人做什么？”

　　夏果果坦荡荡，“我怕打起来人手不够，吃亏！”

　　惜妃：“......”

　　无语之际，一群人都进了院子。此时，舒贵妃身着艳粉色的长裙就迎了出来。

　　她见到花枝招展的夏果果已是气不可遏，没成想她还敢带着这么一大群人来挑衅！

　　她当即咒骂，“你这个贱人，还敢出现在本宫面前？谁给你的狗胆！”

　　舒贵妃横眉冷对，指着夏果果的动作有几分凶狠，显然是跋扈惯了的，“别以为爬上陛下的龙床就能得意忘形，本宫捏死你就跟捏死地上的蚂蚁一样容易！”

　　惜妃忌惮着舒贵妃背后的宁家，本就不想跟她直面对上，所以即便是杀子之仇，她都隐忍至今！

　　而今日此般跟着夏果果前来，她已然生出了几丝后悔！

　　夏果果瞥了眼向后退了几步的惜妃，也未多在意，反而对着怒火中烧的舒贵妃甜甜一笑。

　　这笑可不是装的 ，她是真的开心！

　　“紫宸宫的人，谁离门口最近，把门给我关严了！”夏果果朗声吩咐道。

　　她话说的突然，众宫人都没反应过来呢，只听她接着又说，“今日但凡听本宫命令办事的，回去赏三两银子；事能加倍办好的，赏五两；要是能举一反三的，赏十两！”

　　这话一出口，也不知是紫宸宫还是惜和宫的人，几步上前，一把就把丽轩宫看门的守卫拉了进来！

　　而后，殿门嘭地被重重地关上了！

　　门一上了锁，舒贵妃看着一院子的外人，心中终于生出了一丝怯意。

　　她瞪大眼眸质问夏果果：“你要做什么？你想要造反吗！”

　　这时一名宫人从丽轩宫内殿里，搬出来一把长脚椅，放到了夏果果身侧。

　　夏果果提了提裙角，优雅又适然地坐了上去。

　　她口中赞道，“做的好，回去领十两银子。”

　　宫人闻言，喜笑颜开地退到了一边。

　　而剩余的几十名宫人则跃跃欲试，双眼紧盯着夏果果的一举一动，就盼着能手急眼快地多得些恩赏！

　　夏果果身后站着几十名她指哪打哪的宫人，在这阵仗下，她扫了扫早已看呆了的惜妃和舒贵妃。

　　“主子，昔日旎清是您的奴婢，您赏了三十杖，奴婢不跟您计较！”她慢条斯理地跟舒贵妃算着账，“但妹妹今日前来要给莲蕊讨个公道！”

　　这时两宫的宫人已经将舒贵妃的心腹押了起来，有人对夏果果回禀道：“柔妃娘娘，前日里可能动手的人，奴婢们都带过来了！”

　　“好！”

　　夏果果视线扫过了跪在地上的四、五个人，眸光一厉，“当日是哪个伤了莲蕊的右手？”

　　几人迫于夏果果的威势，早就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起来，如今她厉声一问，几人纷纷伸出手指向了其中一个小太监！

　　“是他！”
　　“没错，就是他！”
　　“......”

　　夏果果盯住了小太监苍白的面孔，凝声吩咐下去，“给我打他的右手，不必打断，也别伤了性命，就打成要残不残、好死不死的样儿！”

　　他们几人对莲蕊用刑是舒贵妃的命令，夏果果可以不深究，但这个太监说什么也不应该废了莲蕊的右手！

　　“是！”宫人们有些面面相觑，毕竟她的要求还着实细致了些！

　　但左右是主子的命令，打人还拿钱，谁还管那些事啊！

　　转眼间，小太监被一群人打得哀嚎不断！

　　他的口中一直在求饶，至于求饶的对象自然是已经吓傻了的舒贵妃。

　　“主子您救救奴才！救救奴才啊！”

　　舒贵妃哪成想夏果果真敢打人，此刻见小太监的手血肉模糊，当即吓得六神无主起来，直要往内殿里跑——

　　“抓住她！”

　　夏果果一声令下，三、五个宫女当即上前将舒贵妃给钳制住。

　　惜妃在一旁冷眼瞧着狼狈不堪的舒贵妃，心中直呼解气！

　　夏果果起身凑近了舒贵妃，如玉般的指头勾了勾她精巧的下颚，看着她一脸的惊慌失措，她缓缓道：“贵妃娘娘热得都发了汗，你们几个把她按到池子里去凉快凉快！”

　　几个宫女对视一眼，虽然借着今日失控的场面，她们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的差不多了！但显然要直接对贵妃下手，她们心里多少还有些打怵。

　　夏果果扫了扫几个人，“你们尽管去，出了事本宫扛！”

　　几个宫女听到此言，心一横正要下手，惜妃却站了出来！

　　“本宫来动手！”

　　在夏果果都有些惊讶的目光下，惜妃卷起了袖子，在宫女的帮助下把舒贵妃硬是拖到了河边，无视她的大呼小叫，只把她的头按进了池子——

　　“不、不要！啊——”

　　舒贵妃被起起落落地按下去，拽起来，按下去，拽起来，在她的惨叫和扑腾之下，直惊地池水里的锦鲤四处逃窜！

　　“旎清，我要杀了你——”

　　“停、下来！啊——”

　　“......”

　　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舒贵妃，变着法地惩治宫人，何曾有人见过她狼狈至此的模样！

　　宫人们的眼睛都紧盯着不放，暗道解气！而惜妃更是一双眼亮得惊人，手劲也大到不可思议！

　　......

　　过了几盏茶的工夫，丽轩宫的宫人被制住了七七八八，群架显然是打不起来了。而那名伤了莲蕊手的小太监，他的手也已经被打的看不出来是手了。

　　至于舒贵妃，想必养鱼水也该喝饱了！

　　夏果果站起身，款款走到惜妃身边，安抚地握了握她沾了水而冰凉的手，柔声道：“姐姐，差不多了。”

　　惜妃猛然回神，整个人仿佛顷刻失了力气，跌坐在池边。

　　恍然间被松开的舒贵妃猛咳了半天，她的身体还被几个宫女抓着，动态不得。

　　但她的一双眼却恶狠狠地盯着夏果果，放出了狠话。

　　“我一定要杀你了！”

　　夏果果先是置若罔闻地扶起了惜妃，紧接着她嗤笑一声，全然未将落汤鸡一般的她放在眼里。

　　“今日本宫也乏了，改日再来陪姐姐玩！”

　　说完，一群人同来时一样，浩浩荡荡地跟在夏果果身后，出了一片狼藉的丽轩宫。

　　......

　　回到了院子里，夏果果目光犀利地看向众宫人，若有似无的威慑反而比舒贵妃的虚张声势更令人心惊！

　　“今日之事，你们可随处去说！但有一点，这个丽轩宫的小太监，是因为舒贵妃擅用私刑，他才受了牵连，并为我无故迁怒！”

　　“至于银子，一会去紫宸宫领便是。”

　　“谢柔妃娘娘恩典！”

　　宫人齐刷刷地伏地行礼，心中不由地，将这位替她们宫人伸张正义的柔妃娘娘看作了英雄！

　　他们进宫为奴的时日或长或短，却都是第一次发自内心地给主子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