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整演出》陶农

21、完整演出-021

　　「杜平，准备好了吗？」

　　「好了。」

　　「等一下别紧张知道吗？」

　　「知道。」声音紧张到跳针。

　　「你先下车，深呼吸了没？」

　　一进唱片公司，两人从没看过那麽大的阵仗，所有员工挤满通道，像在列队欢迎。

　　杜平小声在小天耳边说：
　　「我好想尿尿。」

　　别再说了，把小天说的更紧张，连脚指都湿透了。

　　「进来，进来。」敞开的会议室大门，有个人朝他们勾勾手。

　　关了会议室的门，里面人数也不少，全都落坐，像等候多时，却没替他们准备椅子，杜平背了一个大背包，手足无措站在前面供人打量。

　　会议室的气氛就没外面那麽鼓噪，反而有点凝，全场沉默了半晌，终於有人开口：
　　「做个自我介绍？」

　　小天也被睽睽众目看傻了：
　　「他吗？」

　　对方轻蔑露出〝不然你以为是你″的表情。

　　杜平被小天碰了一下，才突然回过神，开始念出昨天小天拟好的稿。

　　「可以了。」硬生生打断杜平的话，挂著不耐烦。

　　「你的DEMO带为什麽是儿歌？会不会唱流行歌？现在清唱一小段。」

　　流行歌杜平是准备好了，可是没想到会这麽紧张，一开口，每个尾音不听话的乱飘，还不时出现煞风景的气声。

　　会议室本来一片死寂，杜平一唱歌，反而开始吵杂的交头接耳。

　　「够了够了，你认识樊承江吗？」

　　杜平一直摇头，小天却在旁边拼命帮他点头。

　　「那个谁……你是他经纪人吗？」

　　「是、是。」

　　「你先在门口等一下，我们想单独跟他谈一下。」

　　小天依言出去，杜平却像被人拔走奶嘴似的，徨恐望著离去的背影。

　　小天到了外面，才发觉不少员工围著会议室的透明玻璃不停窃笑。

　　还有人问小天：
　　「你这新人哪捡的？」

　　小天尴尬笑著。

　　「你叫……，」低头看一眼资料：
　　「杜平，是本名吗？」

　　点点头。

　　「我们就开门见山，我们今天只是想看看你长得什麽样子，可能你有你的潜力，可是目前我们看不到。」

　　杜平一脸茫然。

　　「你录了儿歌过来，成功引起AR的好奇心，听完还发现你的音色跟我们家的歌手樊承江非常接近，真的很奇怪，有人做了声纹辨识，你们的声纹一模一样，当然，今天把你找来，看到你跟承江连长相都一样，可是你们留下来的资料，完全不一样。从生日的年月日到血型、出生地，没有共同处，你可以解释一下吗？」

　　「我……我不知道。」

　　「没关系，我们知道了，你可以走了，不过先签一下保密合约，这次你来我们公司面试内容，完全不能对外公开。」

　　旁人快手快脚就端出纸和印泥。

　　杜平看了一下，保密合约写的非常简单，没什麽特别的。

　　「只要在上头签个名，捺个姆指指纹就行了。」

　　杜平签了名，正要捺指纹时，小天闯进来阻止：
　　「你们要他签什麽？这应该要照会我吧？」

　　「只是一只例行公事的保密协议。」

　　小天读完协议，取出私章盖上去：
　　「应该不用盖指纹吧。」

　　对方尴尬笑了笑。

　　在盖章的时候，大家纷纷起身走掉，空荡的室内，只留下小天和杜平还在擦拭印章，一个中年男子迎上来：
　　「这位先生……。」

　　「我姓窦。」

　　「是，窦先生，我知道你看准樊承江跟我们公司现在有合约纠纷，大家都动弹不得，可是你藉机取巧找了一个双胞胎新人想制造新闻话题，我个人觉得只会引起大众反感，你要不要带你家新人去海外发展？这样机会应该更好。」

　　「我先把所有唱片、传播、影视公司都试完了，才会考虑海外。」

　　对方思考了一下：
　　「与其一家一家试，不如直接签在我们公司，这样也可以对双胞胎的说法一致，也才不会被外界恶意抹黑，影响到你家艺人名声。」

　　虽说的很动听，但小天过来之前，就先担心这家公司会虚情假意把杜平签进来，然後冷冻个几年，最後连樊承江也过气了，自然没人再感兴趣。

　　「我还是先带杜平回去想想好了。」

　　「先别忙，」那人竟抓著小天的手：
　　「其实樊承江的唱片已经做好了，可是他无理控告公司，唱片就一直悬著无法发行，其实我可以提议让你的艺人两年内发片，只是......你家艺人是不是以前从来没唱过歌？」

　　小天不予置评。

　　「现在唱片市场很不景气，我看别家也未必感兴趣，就算签了，被晾著也没意思，你也知道你家艺人非常平凡，但我相信任何人都是有潜能的，只是看有没有这个机缘被人开发。」掏出名片：
　　「我是宣传部经理，我相信我的眼光，如果......他还有什麽潜力没被看到，或者有其他问题，都可以打电话给我。」

　　小天接了名片愣了愣，有点懂又有点不太懂，毕竟他自己也是职场新人。

　　杜平傻哄哄堵在门口，经理在开门前，请杜平让让身，手心不经意滑到杜平臀部，朝上轻轻捏了捏，杜平觉得这个人挺友善的，朝他笑了笑，室内突然一闪而亮。

　　经理离去後仍在寻思：
　　杜平身上有种昙花一现的吸引力，跟樊承江完全的锋芒毕露截然不同，樊承江这个贵气公子非常不识好歹，也许这回能让樊承江尝尝他的厉害。

　　进了餐听，小天还在试著理解：
　　「他是这个意思还是不是这个意思？我到底有没有会错意？」

　　杜平在他面前，一脸如释重负的吃著盘里的食物。小天心想，杜平饭倒吃的很轻松，脑袋里怎会有烦恼？他却快被烦得要死。

　　「天哥，你也在这里吃饭？这麽巧？」

　　「夏小姐，真巧。」

　　雨桐也不问就一屁股坐下来，迳自微笑看著小天，却从桌底塞给杜平东西。

　　杜平在桌下打开，很精致的迷你小纸箱模型，他会心一笑，勾出里面的纸条，写著〝男厕″两字。

　　杜平突然点了点小天的手，把纸条递给他，雨桐吃了一惊，怎麽笨成这样！

　　「去！」

　　杜平很开心的背著背包跑去洗手间。

　　雨桐偷瞄到张纸，是杜平写的字，难道杜平平常靠著传纸条跟小天沟通？

　　杜平一进厕所，立刻被冶彦扯进隔间，拢了门，直接拿出棉花棒对著杜平。

　　杜平只是朝他望，表情看不出意思，只是很纯粹一直望他看，冶彦忍不住抱住他就一阵狂吻，停下来後，杜平颊边有些潮红，浮了一点清淡的笑意，他觉得冶彦表情有点严肃，也有点狂恣，两人眼神交错後，换杜平吻他，舌间技巧很好，一再挑逗，但霸道又凌驾一切，杜平身上有种突然被释放的强占欲。

　　冶彦非常顺利的就拿到了杜平的DNA，可是两人双唇再度缠上後，冶彦软了手，棉花棒掉到地上。

　　终於两人停下歇喘，冶彦发现掉了棉花棒，只好对杜平说：
　　「张开嘴，别动。」

　　杜平乖乖的张大嘴巴，全然交出自己的样子，冶彦强烈悸盪，刮了刮嘴里肉壁，觉得自己快爆炸了，深深拥住杜平，吻得更沉，无法停止。

　　餐桌上的小天和雨桐相视两无言，雨桐久仰小天大名，知道他跟丈夫的关系非比寻常，但小天说话太直又有点迟钝，像一种莫测高深的伪装，雨桐反而望之怯步，不敢从他这边著手。

　　「今天天气还不错，我跟你说，路上车好塞啊。」雨桐努力言不及义就怕快挡不住了。

　　小天只是无趣的起身结帐，杵在门口枯等杜平。雨桐心想，难道他一点都没感觉不对劲？太不可思议了。

　　小天在门口跺来跺去，终於不耐烦，走进男厕敲门：
　　「杜平，在里面吗？你好了没？」

　　杜平偷偷推开隔间的门，只开了容身小缝，把自己和大背包挤了出来：
　　「嗯。」

　　小天还是没察觉杜平异状，不太高兴的说：
　　「我还以为你除了尿在裤子，就不知该尿在哪里。」

　　冶彦突然冲出来：
　　「你在说什麽！」

　　小天的表情却比杜平更吃惊，没想到小小的隔间关了两个人，突然之间表情非常尴尬，竟然就自己走出去了。

　　走出厕所，越想越不对，他好像太放纵杜平的行为了，正想再冲进去，又很担心撞见难为情的画面，正在进退维谷，杜平倒是乖乖走出来了。

　　「你跟他在里面做什麽！」

　　杜平不管他，越走越快，几乎要跑起来，雨桐见状，忙去接应冶彦：
　　「到手了吗？」

　　冶彦失神落魄把棉花棒交给她，突然冲上前去。

　　「小彦，你要做什麽？」

　　冶彦追上去，朝小天挥出一拳。

　　小天体魄比冶彦好，挥手挡闪这拳，飞出膝盖撞倒冶彦。

　　两人开始在餐厅打了起来。

　　杜平回头愕视，不知如何是好。

　　雨桐趋身介入混局，挡著冶彦：
　　「你住手！凭什麽打人？」

　　「好，很好，那你们两个最好也别接近杜平。」

　　雨桐心念一动，想到冶彦动手一定有他的道理，果真见到冶彦手上擦著鲜血，不得不感到敬佩，小天一远，雨桐忙拿棉花棒取血：
　　「这个方法好，把窦智天揍出一脸血，抹在手上，DNA就有了。」

　　「你在干嘛！这是我自己的血！」冶彦被打得鼻血横流，小天毫发未伤，这里自然没小天的DNA。

　　杜平那头当然是车门一关，吼声如雷，这次窦智天还咬牙切齿：
　　「我以前写的剧本很正常，只找女人陪你玩，你要不要试试看其他的方式？打电话，你给我打电话给唱片公司的经理，笨东西！」

　　杜平却不烦恼大事临头，只是非常苦恼他该怎麽用棉花棒刮出小天著火的D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