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陛下高贵冷艳》卞德

21、暗室密谈，过往纷纷

　　“我不缺钱，安多缺钱。”国王却道。

　　“这样呀……”魔王露出为难的表情：“那我嫁过来，岂不是不能挥霍了？”

　　国王抿唇，过后竟然笑了起来，洁白的牙齿露出一点点：“你可以不嫁。”

　　魔王嘿嘿一笑：“那可不行……幸好，我有嫁妆。”

　　“嫁妆？”国王看着他。

　　“对呀？”

　　点点头，魔王的脸上依旧是微笑，带笑的眼睛之中却流出淡淡的嗜血的味道。

　　他启唇，那两颗原本只是若隐若现的小虎牙顿时明显地露出来，仿佛两颗隐藏着的獠牙终于暴露在空气中。

　　他道：“陛下不是缺黑暗材料给教会吗？我这里有很多呢~”

　　“很多很多，多到整个教会都不一定吃得下的黑暗种族哦~”

　　下方的波顿大公全身酝酿着恐怖的气息，喝道：”魔王！你这话，是在恐吓陛下吗？”

　　“怎么会呢？”魔王笑：“我只是实话实说。”

　　国王摇摇头：“你只要把之前吞掉的吐出来，接下来的征伐，你也不要管，就好了。”

　　“当然。”魔王依旧微笑：“我必然不会让陛下为难……唉，在这里呆了那么久，我有点困了。”

　　他站起身：“陛下，我先走了，你们谈吧。”

　　“好。”

　　等到魔王走后，国王才问道：“奥兰尼叔叔，你也认识魔王？”

　　大公静默片刻，才无奈地点点头，说：“很多人都认识他。”

　　国王看着他：“因为我？”

　　“是的，陛下。”

　　国王将整个身体往后倒，靠在王座上，说：“我去找了雪缇雅，她和我说了一些，魔王也是……现在，我想听一下你的。”

　　大公站起来，走到国王正对面，说：“陛下，我和他们不一样。”

　　“雪缇雅公主只能从已经发生的事上面推断到底怎么了，而魔王，他一直被瞒在鼓里，也只知道一部分……但我不是。”

　　国王却抬手止住了他的话头，突然转头道：“书记官，你们先下去，把门口的守卫也叫走，隔开两米重新布防……我要和波顿大公密谈，任何人不准打扰……”他又向后看，喊道：“卡罗拉？在吗？”

　　“遵命，陛下。”

　　书记官依言退去，卡罗拉也是。

　　然后，国王才转头看着波顿大公，缓缓道：“现在，把你知道的，原原本本告诉我。”

　　“我要知道所有的一切。”

　　大公躬身行礼：“遵命，陛下。”

　　——

　　老国王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时候，门突然就被推开了。

　　“杨克斯！杨克斯！听说王子回来了，怎么不见人？”

　　走进来的奥兰尼·波顿一边哈哈大笑一边说着，见到国王后，挥退身后的侍女侍卫，自己转身关上了门。

　　可安多国王却置若未闻，毫无反应，只是一脸忧愁地坐在椅子上，单手扶着脑袋，凝视着虚空，眼神空茫，神情恍惚。

　　奥兰尼·波顿眉头一皱，走过来拍了拍老国王的肩膀，问道：“杨克斯·安多，你怎么回事？为什么不理我？”他左顾右盼，“以斯诺王子呢？听说他成年游历回来了，人呢？让我看看他有没有瘦了……哎呀，你怎么不理我？还一份哭丧着脸的表情……”

　　思索片刻，他凑上前去，一脸凝重，低声问：“王子出事了？”

　　老国王终于注意到他了。

　　看见自己的老朋友，杨克斯·安多带着皱纹的脸上终于放松了一下，露出一个带着苦涩的笑容，涩声道：“奥兰尼，以斯诺出事了……”

　　！

　　正当盛年的波顿大公难以置信：“出什么事了？以斯诺作为全系法师！又有骑士阶的实力，不过一个成年游历，还没走出安多国境线，就出事了？他到底怎么了？谁干的！”

　　老国王叹了口气：“冷静一点，奥兰尼，实际上，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没有不可挽回？”他瞪着眼睛：“事情不大，你为什么哭丧着脸！”

　　老国王缓声道：“以斯诺在外面和一个人定下了誓言，以自己的全部力量起誓。”

　　奥兰尼·波顿眨眨眼睛，摸起了下巴，啧啧道：“难道你就是为了这个？”

　　老国王：“当然不是，那人是个男的……”

　　“以斯诺以前的追求者里，男的也不少啊……”

　　“好了，国王陛下，还是让我来告诉他吧。”

　　一道奇怪的声音突然出现，波顿大公顿时警觉，却发现老国王毫不惊讶，只是闭上，眼睛。

　　一道身影从隔壁的帘子后走出来，身穿白色斗篷，一头洁白如雪的长发随意地披散下来，根根丝滑，与他烟灰色的眼瞳互相辉映，令他原本就柔和的笑容看起来尤其与众不同。

　　他走过来，白色的靴子步步生辉，浓郁的光明元素在他脚下臣服，竟然充裕到现出了金色的辉光，化为奇异的光纹围绕在他身边。

　　奥兰尼·波顿看看老国王，又看看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心想：这……不会是教皇吧？可不应该呀！但，如果不是教皇，如此恐怖的操纵光明元素的能力……难道……是他吗？

　　——

　　“那个人，是谁？”国王问。

　　波顿大公看着国王，道：“陛下应该知道的，整个光明神教，神之下是教皇，教皇之下，除了他，还能有谁？”

　　国王按住王座上的精美浮雕，缓缓道：“他？”

　　波顿大公闭上眼睛，沉声道：“是的，就是他！”

　　“当初救了陛下的老师的人，在‘金瞳恶魔’一事中力保梅多尔里的神官，光明教会神殿苦修院的叛逃院长，亚尔波多耶·司科朗·黎！”

　　——

　　“你好，西境守护，波顿大公，奥兰尼阁下，我是教会苦修院前院长，亚尔波多耶。”

　　他带着微笑，闭上眼睛，香波顿大公行了一个礼，而波顿大公也镇静地随之回礼。

　　但在内心，奥兰尼完全不明白为何这个时候，他出现在这里。

　　传说中叛逃教会神殿苦修院的前院长亚尔波多耶，传说中教会之中的第三人，地位只在教皇之下，光明系法术炉火纯青，传言他甚至得神恩宠，习得光明神术，有长生不死的能力。

　　看着亚尔波多耶年轻的脸，波顿大公有点相信这个人确实拥有一点的光明神术。

　　亚尔波多耶说：“陛下忧虑重重，不知该如何开口，还是让我来吧。”

　　“愿闻其详。”波顿大公道。

　　“以斯诺王子成年游历，本是好事，谁知，却被有心人利用了。”亚尔波多耶微微皱眉，“王子殿下和人定下的誓言，不是代表效忠的守护誓言，不是代表定情的承诺誓言，而是代表掠夺和欺骗的主从誓言。”

　　亚尔波多耶烟灰色的眼眸中似有云雾遮掩，将一片灰色调稠抹淡，阴影之下的瞳孔之中，半是浅灰半是深灰，情绪难明。

　　“以斯诺王子殿下被骗了。”

　　“什么！这是怎么回事？”奥兰尼向国王追问，国王只是面露疲惫：“就是这样。”

　　“这样是怎样？”他问。

　　无人回应。

　　片刻后，国王才道：“事情已经发生，重点是如何解决。”他扶着额头，神色憔悴，“我不能让以斯诺被这个誓言束缚一辈子，被人吃得死死的……”

　　奥兰尼沉思片刻，道：“能不能让王子的老师帮忙抹去？”

　　“传奇法师最近音讯全无，很有可能是又闭关解决他的黑暗投影的问题了……况且，”在二人的注视下，国王缓缓道：“我问过以斯诺了，他以他全部的力量来起誓，全系力量天赋加上骑士阶实力……这个反噬哪怕是曾经的单系魔导师之上都不敢说能轻言承受……若是传奇法师倒还可能，只是……”

　　“那怎么办？”

　　“无论如何，我们不能干等。”国王道。

　　“嗯……可以杀了那个男人吗？”想了想，遵循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人的处事方法，波顿大公问道。

　　亚尔波多耶笑道：“不行，这是一个带有守护誓言性质的主从誓言，如果我们伤害那个男人，誓言会一点也不打折地转移给王子殿下。”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什么鬼事！”

　　“其实，是有解决办法的。”亚尔波多耶微笑。

　　“嗯”波顿大公疑惑，而国王只是看着虚空，一言不发。

　　亚尔波多耶轻轻叹息，呼吸仿佛羽毛一样轻，声音也低到几个人刚刚好听到而已：你知道为什么那么多黑暗种族要逃的罪恶之城安安多俾斯吗？”

　　波顿大公拧眉：“难道……传言是真的？”

　　“传言？”亚尔波多耶微微一笑：“那不是传言……罪恶之城真正的王，不是脱离生命树的高阶黑暗精灵，不是强大的亡灵法师、巫妖等各种奇怪的东西，而是黑暗女神创造的魔界被打碎之后留下的碎片凝聚成的王座……黑暗女神被封印于萨恩学院，王座则继承女神的意志，统御黑暗。”

　　“而只要进入安安多俾斯境内，所有的一切都是自由的。”

　　“禁制？解除！誓言？消除！”

　　“只要你愿意拿自己拥有的一切交换，王座什么都能给你！所有！”

　　“力量！”

　　【离开会议厅后，魔王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操纵王座，释放了之前回收的黑暗种族的尸体。】

　　“地位！”

　　【但是看了看，魔王又觉得似乎有点少，他依靠王座唤出一批各种种族的黑暗者，笑出两颗小虎牙：“哎呀尸体太少了，你们，自杀吧。”】

　　“人。”

　　【看了看，感觉数量可观了，魔王笑眯眯，心想：以斯诺这下应该高兴了吧。】

　　亚尔波多耶转身对着老国王行礼：“陛下，我提议，将那个人，作为奴隶，卖入罪恶之城。”
　　……
　　“只能这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