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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5 ...

  •   福康安离开魏庆取道清南,打算在云北和钱度分手,南下四川。钱度知道他这个人是被他老子训得极讲究规矩体面的,云素虽然是开了脸的丫头也断乎不会再带在身边军营里去。说是让他带走,按理说不会再有缠绵之态,没料一路从魏庆到云北,福康安除了路上外,倒是和他多呆一刻都是意兴阑珊,眼睛不时只跟着他那个小美人打转,当真是少处一刻都舍不得的样子。不由得感慨,那一家子金尊玉贵,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波澜不惊,怎么竟养出这样一个情种子来,这个丫头美貌也就是一般,风云际会倒当真是有福气的,又是满洲老姓人家,正位是没有的,有品轶的侧夫人是少不了她的了。
      说来这个姑娘倒也真是安静,她带着她的丫头坐在车里,当真是一点声音都没有,看见他也极恭谨的,倒让他有心巴结都巴结不上,更不好开她和福康安的玩笑,也难怪福康安这样眼高于顶的人看上了她,这个姑娘岁不见得天姿国色,却偏有一番出尘的仙气,就是一身荆衣布裙,却也叫人不忍亵渎。
      那一日终于是到了要分手的时候,吃过晚饭,他是一刻也不敢耽搁,直接回了自己的房中,留下时候给福康安与他的心肝儿相处。他们住的驿站原本很是简陋,他和福康安之间那墙比层板子也厚不了多少。他也是久旷在外的人,生怕听见什么晚上睡不着,可偏那边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儿声息,他迷迷糊糊地睡了一宿醒来,却看见福康安和他那个美人儿站在外面的天井里,不声不响地呆着。心道这离别时刻不在热被窝里亲热,却站在院子里看雪风雅,当真是年轻,风流。正要装作没看见,福康安却是看见了他,当下撇了云素过来和他道别。
      真正分离时分,云素和她的丫头都上了车,福康安带着人要往四川,钱度自取道兰州回京去,两人道别后各自启程。福康安看钱度一行走远,始终未见云素所坐的车帘子动上一动,他想再看她一眼终不能够,心里暗暗恼怨,又觉得黯然。她就是这样飘飘忽忽地才让他这样心里没着没落的。其实他绕去四川见勒敏,并没有什么重要的公务,说不得也就是去一趟成都,见过勒敏再见见金川大营的军官们,前后脚也就是十几天的功夫,他也就到京了。偏这一分别,却让他不舍到难过的地步,这样儿女情长让他自己都感觉不齿。
      昨天晚上他不是不想亲热,一是顾忌旁边住着钱度,被人听见了着实不雅;二是云素静静的淡淡的没有一丝要和他告别的样子,他晾着她多日了,也不好就要亲热。
      晚上怀里抱着她软软的身体,他闭着眼睛睡了半宿,凌晨时分还是醒了,轻轻地顺着她的脸颊脖颈吻下去,她只一碰就醒了,身体一抖也就任着他摩挲揉捏,他褪了两人的衣服百般温存,她却怎么都是那样僵僵的,月光下看她的脸,苍白得纸一样,眉头耸动,嘴唇也在颤抖,仿佛是怕极了,强忍着不哭的样子。轻轻吻她的脸颊,他极是懊恼心疼,想着第一次碰她竟是那样的残忍,她始终就是恨他,他如今再怎样温存竟也像要伤害她一般。手掌下她的身子瘦弱得那样可怜,纤细的骨架触手可及,原来这半个月她竟是瘦了那么多,他让她受了委屈,可她如今已是他的人了,却如何不肯让他弥补?
      他也想对她温柔,偏在这军中到处都是眼睛在看着,就是这样呆一晚也是很难得了。一切总得等他回了京,从此就是天天在一起,他总要她知道自己对她的好。可是现在,他却能怎样?轻轻搂在怀里,不想再为难了她,只得嗅着她淡淡的发香,沉沉就要睡去。
      没过多久却是云素轻轻一动,他立时也就醒了,看她轻轻离开自己的怀抱,伸手抱住她,“做什么去?”
      云素吓了一跳,伸手抓了他抛在一边的衣物,低下头去,“奴婢不惯这样。”
      福康安看她,无声叹了口气,拿过衣服给她穿上,又自穿了衣服躺了下去,感觉她远远缩在被子的一角,当真如咫尺天涯那样遥远。自己稍一动弹,她都仿佛要受到惊吓一般,更是不知道如何能这样睡下去。坐起身来,“素素,我睡不着,你起来陪我转转吧。”
      两个人穿了大衣服到了天井里,正是黎明时分,天要亮不亮,几颗星子若明若暗的在西边天际闪烁,他坐在花坛上拉着她站到自己面前,
      他多想能回到那个雨夜里,她站在他的面前,秋水一样的眼睛深深地看着他,温婉而坦然,“主子,好心会有好报的。”他把他的心都捧给了她,她为什么都不肯回报于他?捧着她纤细的小手,拢在自己掌心里,低头亲了一亲,“素素,我和小六都吩咐过了,回到京里你先去我的书房,等我回去再让母亲指你给我。”看她低着头,越发不舍,“我母亲人极善,你不要害怕,吃的用的要什么只管和小六子说,他都会办,听见了吗?”
      云素脸上却是没有变化,只是低着头,“全凭主子安排。”
      福康安突然按捺不住心里的恼火,她怎么还是这样?他们就要分开了,她还是这样?一把抱过她来额头抵着额头,“素素,不许这样和我说话,我不光是你主子,我还是你男人,你要想着我,听见没有?”
      心里烦恼,他们这个样子,她哪里是他的奴才,他才是求着她央着她的那个人,她何时才能正眼瞧他一瞧?
      她低头答是,他慢慢放开了手,他要不了更多,他马上要走,一切都要等着他回京再说。

      和钱度分手,他自翻秦岭向南,第二天晚上正宿于驿站,半夜就听见衙前鼓声如雷,他军旅中养成的警醒,立刻起身着装前往县衙,只见一个士兵模样的人满脸汗水立在堂下,看他一身便装出来,又不似师爷,倒是没去搭理。他很想扯了腰牌一晃,报自己的身份给这个信差知道,又觉得太过张皇,也就忍住了,自寻个座坐下了。
      那个信差正自奇怪这个年轻人怎地这样托大张狂,浮水县令已是整着衣冠出来了,“什么急务?”
      那个信差看了福康安一眼,浮水县立刻大声呵斥,“这是奉旨军前巡视的御前侍卫,福康安大人,有什么急务还不赶紧禀报?”
      那个信差磕了一个头,“原来是福军门。”当下将背后的红漆鸡毛信递了上来,浮水县立刻拆了展开与福康安同看,福康安只看了一眼就皱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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