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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困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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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车,郑傅的奶奶早就等在那儿迎接他们了。
走了好些小路,眼见着越走越往山里去,快到中午了,一行人才终于到了家。
爷爷奶奶住在钱江源旁边,自家建的小别墅,有三层高。
虽然外表看着有些老旧,房子里却是挺温馨舒适的,三楼还有个小阳台,种着些花花草草。
郑奶奶安排宋星和陈非一间房,林知单独一间。
大家聚在一起吃了一顿热乎乎的家常菜,郑奶奶还特别杀了只鸡,一个劲地劝林知吃。
“小知啊,以后都是自家人。多来玩。”郑奶奶喜欢男孩子。
“好嘞。”林知应到。
郑傅发现,林知笑得特别开心。
他一高兴,郑傅也跟发疯了似的乐,拼命给林知夹菜。
林知也笑着给郑傅夹了块青菜。
吃完饭,大家商量着去游泳。
山里挺凉快的,下午也不太热,只有知了叫个不停。
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缝透下来,照在蜿蜒的河渠上,水面闪着光,深绿色的粼光飘忽不定,显得更加神秘。
郑傅高高兴兴地对陈非说:“我每次来老家,就一定要在这里游泳的。”
宋星有点害怕:“这水好深啊。”
郑傅大方地把自己的跟屁虫递给宋星,“放心好了,你可以在近的地方游,水浅。”
林知皱着眉:“你没有跟屁虫怎么办?”
郑傅骄傲地挺起飞机场,“我可会游了,没事!”
宋星小声嘀咕:“护妻狂魔。”
郑傅一脸懵:“什么?嗯嗯嗯?”
林知漫不经心地看过来,眼神有点冷。
宋星抖了抖,虽然是大夏天的,却忍不住打了几个冷颤。
郑傅没看出个所以然,就要拉着陈非下水。她从小在河边长大,水性好。这下子手舞足蹈地跳进水里,眉眼间都是快活。
林知站在水边看着她,眼神专注。
郑傅不解风情地往林知身上泼水:“下来玩呗。”
林知看着郑傅游过来,头发湿湿的,刘海儿都变成了好几撮,忍不住笑着骂她:“三毛。”
“嗯?”郑傅摸摸自己的刘海,还真是。
林知下了水,游到郑傅边上,“怎么不游?”
没想到郑傅盯着林知,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哇,林知你好白啊,就和那个,那个… …”
“嗯?什么?”林知笑着问她。
“鱼肉,和鱼肉一样。”郑傅咽口水。
“要咬一口吗?”林知问,他的眼神带着笑意,隐隐有着一种引诱的感觉。
“啊?我不喜欢吃鱼。”郑傅惋惜道。
“… …”
怎么偏偏像鱼肉呢?像鸡肉不行吗?林知埋怨地看了郑傅一眼。
好像是委屈的眼神?郑傅震惊。
几个人在河边玩了很久,回家吃过饭后就早早回房间休息了。
郑傅她们三个打斗地主,本来要叫上林知的,没想到林知已经睡了。
郑傅没精打采地玩起了斗地主,没精打采地输了好几毛钱。
“郑傅你这样子,以后不是离不开林知了?”陈非看不下去了。
“就是,你读大学了怎么办?”宋星白了郑傅一眼。
郑傅仍旧没精打采:“我可以和他考一样的学校啊。”
“… …”
“不是我说你,我们要实际点好不好?”陈非劝她。
“考到他附近总行了吧?”郑傅愤懑,抽出一对二,炸死了陈非。
“……”打个牌我有什么错吗?
几个人玩到十点,觉得无聊了,就各自刷起来手机。
郑傅出去倒杯水喝,却看见阳台上有光亮。她好奇地走上去,看到林知正看着手机,眉头皱得很深。
林知一动不动地看了很久,屏幕黑了,他就重新解锁。
一明一灭,林知到脸隐藏在光影中,难以捉摸的寂寞。
阳台的视野很开阔,好像能摸到天空,星星一闪一闪。
郑傅这样看着他,心脏就好像被什么东西锥脸一下,生疼。
“林知。”虽然不愿打扰,郑傅还是轻轻叫了他一声,“早点休息了。”
林知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
郑傅只好慢慢转过身去,打算回房间。
“你知道抑郁症吗?”
林知的声音轻轻的,郑傅差点以为那只是风声。
郑傅没有回答。
“得了这种病的人,一定很想死吧。”林知继续说,“很孤独… …”
郑傅慢慢靠近他,轻轻地拍了拍林知的背。
林知微微抖了一下,他的身体僵住了。
郑傅就这样站在林知背后,林知不动,她也不动。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郑傅出来的时候穿得少,已经觉得很冷了。
她微微抽了抽鼻子,刚想开口说句什么打破僵局,就感觉到温热的东西冲撞着她的神经,肩膀上有什么东西湿湿的。
林知抱紧了她。
郑傅在这个星夜里,怀里抱着一只巨大的困兽,流着泪的野兽轻轻地靠在她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