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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相亲(修) ...

  •   许母起了个大早,也把许观叫起来。昨日同许观说完话,她就去了那姑娘家,与其爹娘约好今日让两个孩子见面,但对孩子都只说是表姐表妹一同去县里玩耍。这第一次见面可是要好好打扮的。

      却说那姑娘姓阮名阮,相识的人都叫她阮阮,不过二八年华,和许观年纪相差不大,正值青春,家就在隔壁村,隔得近,又是上等户,两家也算门当户对,因此两家家长对这门亲事是十分满意的。

      许观昨日原想去县里却被母亲拦下,说今日有位阮阮表妹要来,要带去县里招待玩耍,虽心里觉得奇怪,但这确实也不算什么要紧事,母亲发了话自然是要应下的。

      可恼人的是,一大早就把自己拉起来穿衣打扮不说,自己穿了直裙母亲说太过简朴,换上长袍说太过死板,折腾来折腾去,又说莫要让表妹以为自家家道已经中落,非要自己穿上那花花绿绿,繁琐复杂,不便走路的襦裙。和母亲好一番推脱,才准许自己穿着那件往日因颜色过于艳丽而不大穿的红色直裙,又在顶髻上戴了年关时才会戴的玉冠,连落在肩头上的两缕头发也要编成辫子。

      许观看着母亲脸上的笑意遮都遮不住,还偏要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说:“你与阮阮第一次见面自然是要好好打扮的,也叫阮阮对你这个远房表姐有个好印象。”

      许观忿忿不平:“母亲,不过是位远房表妹,便要如此打扮,若是年关堂姐回来,岂不是要我拿八抬大轿去接?”

      许母瞪许观一眼:“胡说八道些什么,现下时辰也不早,你合该走了,你阮阮表妹就在隔壁村口等你,你过去若是没看见,便多等等,可不许一个人跑了。”说着把包袱往许观怀里一塞,就推她出门。

      已被推出大门,许观也就只好把包袱背好,颇为无奈的看着她娘:“母亲,你说实话,这一大早就把我叫起来打扮,又对那劳什子的阮阮表妹这般上心,莫不是你与我相看的姑娘?”

      “怎会,那确实是你表妹,你快去便是,怎愣的多话。”

      许观于是站在门外,看着她娘把门“砰”的一声关上了。此情此景,只觉自己十分凄凉。

      许观昨日同王叔说过今早来接她去县里,这并不是搭车,工钱便相当于是在车马市叫的驴车。因而王叔早来等着,此时已经在门外等了一些时辰。

      王叔一见许观便开口调侃:“哟,今日怎打扮的这般讲究?可是有好事?”说着朝许观暧昧一笑。

      许观无奈扶额,向王叔做个讨饶的手势:“王叔您就别说笑了,咱们这便走吧。”

      许观坐在驴车上极力朝前看,但离隔壁村口越来越近,却也没看见有哪个姑娘在那儿等着。

      莫不是还没来?想起母亲再三说了不许一个人跑路,许观只得叫王叔停下,在此等待片刻。

      等得无趣,还要忍耐王叔意味深长的笑脸,许观抬头望天,十分后悔昨日没有悄悄溜去县里。

      又等了许久,才见一姑娘姗姗来迟。

      许观看过去,只见那姑娘长得粉粉嫩嫩,颇具福态,看着不过十三四岁,穿了一身粉红衣裙,头上又插一只银质发簪,嘴里已塞的鼓鼓的,偏还嫌不够,胖嘟嘟的小手正拿着小食往嘴里送。

      许观下车迎过去,打了招呼,见那姑娘忙着吃东西没空回话,又问:“可是阮阮表妹?”

      那姑娘把嘴里的咽下去,终于得了空回道:“正是阮阮,那你便是观观表姐了?”

      许观还从未听过别人如此叫她,一时有些别扭,便没回话,只点了头,说道:“好了,咱们上车这便走罢。等我办完事就带你在县城玩耍,可好?”

      阮阮颇为乖巧地点点头,跟着许观上了驴车。

      车上两人正在讲话。

      “观观表姐,咱们今日去何处用饭啊?我听说县里的江南酒楼做的饭菜可好吃了。”说着两眼亮晶晶的看着许观。

      许观心内疑惑,不是说是年关回来省亲,并不是县里人吗?于是说道:“却不知咱们县里酒楼名声如此之大,连阮阮表妹也听说过。”

      阮阮看着许观,一副你很奇怪的样子,说道:“我家就在阮村,虽说离县里有些远,但也不至于没听过江南酒楼啊。”

      许观已经明白自个儿被骗了,这阮阮哪里是什么远房表妹,分明就是母亲给自己相看的姑娘。

      “那你晓得咱们今日出来是干什么的吗?”许观又问。

      “自然是去县里玩耍了,还能干什么。”阮阮越发觉得这个观观表姐好生奇怪。

      原来这阮阮也是被哄骗来的,并不知情,既然如此,安心带她玩耍一番也无不可。许观心里略微放松,想起母亲说过阮阮正值二八年华,但看着不过十三四,于是又问阮阮:“阮阮表妹,还不知你今年芳龄几何。”

      “我啊,今年一过便满十六了,”说着想起什么,“却说昨岁我及笄之礼时怎的未见过观观表姐?想来咱们两家也不算远,莫非往日没有走动么?”说完望着许观想听听她如何说。

      许观心想,这阮阮还不算笨嘛,还晓得自己这个表姐是凭空冒出来的。于是说道:“合该是我平日里太忙以致错过了阮阮表妹的及笄之礼,等到了县里我请阮阮吃饭赔罪可好。”

      阮阮一听有吃的便两眼发光:“如此可就说好了,我可要去江南酒楼。”

      许观点头笑应了。

      到了县里,先去府衙给田契盖上官印,又纳了税钱,许观看看天色,发觉离午饭时辰已不远,就带着阮阮前去江南酒楼,心里暗自期盼着能碰到郑秀。

      将到年关,不少游子归来,酒楼里生意也比往日红火些。带着阮阮坐下,自有小二前来招呼:“许小娘子,可是好久未曾见到你了,今日想要吃些什么?”说着又看到粉嫩的阮阮:“哟,这莫不是许小娘子的小娘子罢?”

      阮阮乖乖坐着,听到小二的话也不说话,只看着菜牌琢磨今日可吃些什么。

      许观只好说道:“这是家中表妹,可不是什么小娘子,下次若是再乱说话,我可要叫你家掌柜的说你了。”

      小二不理许观,去问阮阮,“这位小娘子可想好吃些什么了?”

      阮阮看着菜牌,一口气叫了七八道菜,叫完了巴巴看着许观:“就叫这些可好?”

      许观本想说点得太多两人恐吃不完,但看着阮阮那可怜巴巴的眼神又说不出口,只好允了。

      看见许观点头,阮阮立即收回可怜的小眼神,脸上笑意融融,两只眼睛眯成月牙儿。往日里爹爹娘亲都嫌自己吃得太多,长得太圆润,一顿只让自己吃那么一点点,自己根本吃不饱,这个观观表姐不止不嫌弃自己圆润,还请自己吃这么多好吃的,真是好人。想完看着许观的眼神越发欢喜。

      郑秀带着碧玉从门口进来,今日正是来查看酒楼账目的日子。一进门口就看见许观同一位长得颇为圆润可爱的姑娘正在用饭,时不时为人家夹菜,还很是高兴的样子。

      却说许观看见阮阮嘴里的还未吃完又要伸筷子去夹盘里的菜,一副忙不过来的样子,心里奇怪阮阮好歹是富户家的孩子,怎的吃饭像是个饿死鬼一般,又觉好笑,于是便叫阮阮慢些吃,自己时不时为她夹菜,好叫她不那么手忙脚乱。

      一抬头,却看见郑秀。

      郑姐姐!许观欣喜地站起身来,想同郑秀打声招呼,还没开口,却见郑秀看她一眼又装作没看见,转过头去同身边碧玉上楼了。

      许观一时不知所措,这是怎么了?是郑姐姐心情不佳,还是我做了什么惹郑姐姐生气了?毫无头绪,许观颓然的坐下来,再吃不下饭,也不给阮阮夹菜了。

      阮阮见许观突然站起来,呆愣片刻,又坐下,只觉十分奇怪,但见许观面上颓丧,又不敢问,只专心吃饭。

      郑秀同碧玉上得楼去,想起刚才那幕,心里生出几分烦躁,一时也不想看账本,便坐下喝了几杯茶。

      碧玉见此说道:“也不知刚才同许少掌柜用饭的姑娘是谁,竟让许少掌柜为其布菜还笑意连连。”

      郑秀看碧玉一眼:“怎的愣的多话,还不去将账本拿来我看。”

      碧玉:刚才谁说暂且不想看的……

      许观同阮阮用完饭,想起郑秀,只觉心痛,便有些神思不属,下午与阮阮在街上玩耍也心不在焉。

      阮阮实在看不下去:“观观表姐,你到底是怎的了?”

      许观看她一眼:“阮阮表妹,实不相瞒,方才那酒楼老板娘是我心仪之人。”叹一口气又说:“平日里关系尚可,可方才她见到我竟视而不见。我却不知哪里惹她不高兴了。”

      “那你可同她表明心意了?”

      “还……未曾……”许观有些脸红。

      “观观表姐,你可真是个木头疙瘩……”阮阮叹气,看着许观,眼里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莫非观观表姐是要等人家成亲时再说?”

      “怎会,我打算隔段日子就说的,可……”

      “可什么?”

      “我也不瞒你,今日咱俩出来是结秦晋之好的。”

      “哼,我早知道了。”

      “什么?那为何我问你时却只说是来县里玩耍的。”

      “观观姐姐,虽说你生得颇是好看,但我阮阮心仪的却是家里连心表姐,只是爹娘嫌连心表姐家贫,唉……我既不欢喜你,说出来岂不是令我二人着难。”

      许观点头,又说:“你那连心表姐可欢喜你?”

      阮阮头耸拉下去,“唉…我也不知。”

      “那你也未曾与她表明心意咯?”

      “咳,那怎可能,莫以为人人皆是同你一样胆怯,我可是去年就说了。”

      “及笄之礼时?”

      “正是。”

      “被拒绝了?”

      “呜~,休要再问,再怎样也比你好些。”阮阮似是恼羞成怒,一张小脸儿气鼓鼓的,又说:“不玩了,我要回去!”

      许观便叫了驴车先将阮阮送回,等回到家,母亲果然在等她。

      “今日见那阮阮表妹,感觉如何?”

      许观今日同阮阮一番谈话,总算开了窍。

      “母亲,我有话同你说。”

      “说罢。”许母脸上带笑,以为很快便有媳妇进门。

      “孩儿心中已有心仪之人,还望母亲不要再替孩儿相看了。”

      许母大喜,自己喜欢的岂不更好?于是问道:“却是哪家的姑娘?怎的以前不提?”

      “是…是县里的,叫郑秀,家里是开酒楼的。”

      “嗯,也算门当户对,”许母点点头,“今年多大了?”

      许观有些犹豫,“今年该是有二十又八了。”

      “嗯,年纪也正……什么!二十又八?”许母一拍桌子,“你再说一遍!莫不是那江南酒楼的郑寡妇!”

      许观被吓得浑身一颤,急忙跪在地上,心内十分害怕,但仍硬着头皮道:“正是,孩儿心仪郑姐姐已久,还望母亲成全。”

      “不成全,绝不成全!”

      许观还要再说,许母又是一拍桌子:“闭嘴!你若是想气死你老娘,你就接着说!”

      许观只得闭嘴,看着她娘回到里屋,“砰”的一声关上门。

      许观站起来,把田契拿进屋里放好,又喝一口茶压压惊,虽说被母亲十分坚决的反对了,但说出来,心里已是十分轻松。

      倏尔又想起今日郑秀对她视而不见,不禁叹一口气,极为惆怅。

      唉,母亲,你倒是不知道人家郑姐姐还不欢喜我啊……

      路漫漫其修远兮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相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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