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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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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谣发现,言则越午睡醒来后就有些奇怪。
具体她也说不上来哪里怪,只是不管她做什么,背后总有一双视线盯着她。
如影随形。
造型团队忙着给她搭配首饰,在她身边来来回回的走,闻谣无论什么时候去看言则越,都能发现那人正盯着自己。
目光如炬,又意味深长。
闻谣:“……”
晚上吃饭的时候,她问言则越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言则越却不答,狐狸眼弯起,笑盈盈的看着她。
问不出什么,她不是爱为难自己的人,也不喜刨根究底,果断放弃。
两个人饭后坐沙发上看电视。
闻谣本想回房洗漱,结果言则越说饭后要消食,拉着她喝茶看剧。
她想起自己一下午没看的手机,四下找了找,在抱枕下翻出了手机。
刚按亮屏幕,言则越突然出声。
“小助理啊,我想吃橙子。”
闻谣立刻放下手机,进厨房去切橙子。
言则越望了眼厨房里的身影,又侧过头恶狠狠瞪着手机。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只要闻谣想拿起手机,言则越就立马开口,要这要那。
闻谣起先没察觉问题,后来渐渐反应过来。
她站在言则越面前,面容微蹙的看着他,“言先生,您到底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啊,坐下陪我看电视。”他轻笑,眼尾微抬,眸子里映着璀璨的灯光。
面貌得天独厚,性子无法无天。
她面无表情的拿起手机,转身回了卧室。
言则越目光跟随她而动,见她关上门,当下咂咂嘴,收起了脸上的玩笑。
想起她微信里那个野男人,言则越黑着脸,拿起手机给华瑞冬打电话。
华瑞冬接的很快。
“喂,越哥,怎么了?”
“帮我查个人。”
“查谁啊?”华瑞冬心下好奇。
言则越哼了一声,“康元泗,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挂了。”
挂了电话,他兴致缺缺的关掉电视,回房洗澡。
等他洗完出来,习惯性走到床头坐下,伸手去拉抽屉柜。
柜子打开,里面空空荡荡。
他这才想起,烟已经被他全扔了。
言大少爷烦躁地扒拉两下头发,拿起柜子上的薄荷糖,扔了两粒进嘴里,用力的咬碎。
柜子上的手机弹出一条信息。
是华瑞冬发过来的资料。
他点开,懒散地嚼着糖,一目十行的看下去。
[康元泗,男,身高183cm,相貌端正,26岁,单身未婚,沂城人,毕业于临城大学法律系,现就职于xx律师事务所,曾获得……]
【华瑞冬:越哥,这人好像在律界很出名,挺厉害的。】
言则越十分挑剔的看完那段资料,往下翻看到华瑞冬发过来的话,气的噼里啪啦敲字。
【言则越:哪里厉害?不就是个律师,临城优秀律师一抓一大把。】
【言则越:还没有我高,长得也肯定没我帅,也没我有钱,真是哪哪都不行!】
【言则越:一个沂城人跑临城待着不走,也不知道回自己家乡做贡献,一看就是个冷血无情的人。】
…
【华瑞冬:…………】
【华瑞冬:这人怎么招惹你了?(疑惑.jpg)】
【言则越:没有,我只是实话实说(微笑.jpg)】
【华瑞冬:(微笑.jpg)】
话题到此结束。
而另一边,闻谣看到康元泗发过来的消息,想了下,暂时回绝。
她现在刚工作,既然答应下来就会努力把这份工作做好,今天已经请过一次假,她不想再因为自己的私事而请假。
康元泗一直没有回复。
晚上睡觉前,她又收到楼金蕊发来的消息。
【楼金蕊:谣谣,我下午想了很久,还是觉得你自己要小心一点,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老板看着就让人很不放心,如果他要对你做什么,别手软,往死里打。】
闻谣看的发笑,慢慢打字:【你不是花痴他的颜值吗?怎么转头就变脸。】
【楼金蕊:死丫头,我还不是怕你出什么事,真的,我心里总归不踏实,你要在那里住多久啊?】
【闻谣:一年吧。】
【楼金蕊:……这么久,我说真的,他该不会真是对你有所图谋吧?】
闻谣看着屏幕,认真想了想,回复:【不会,他以前蛮讨厌我的。】
【楼金蕊:???你们以前就认识??】
【闻谣:嗯,高中是一个学校,大我一级,他……见到我就没什么好脸色。】
闻谣说的是实话,高中那会儿,她每次在学校碰到言则越,对方带着身边一群小弟从她面前走过,目不斜视,高傲冷漠。
学校里社团多,活动多,后来她还听说,言则越跟人发话,但凡是有她出现的活动,他都不参加。
她一直都知道,言则越很讨厌自己。
尽管她始终都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招了他的厌。
所以那天在站台重逢,言则越冲自己笑,她心里默默想的是,这人是不是来看她笑话的。
但她还是上了车。
因为她真的很不喜欢坐公交车,晕车的感觉太难受,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所以哪怕会被他嘲笑甚至鄙夷,她都认了。
只是没想到,多年不见,他似乎变了很多。
少年还是那样明媚张狂,带着不把一切放进眼里的桀骜,眼睛里却没有丝毫对她的轻视和嘲讽,甚至主动开口,帮了她。
她不是傻子,生活助理酬劳再高,也远远到不了他给的数。
天价薪资,却真真实实的帮了她大忙,让她有了足够的钱,去交付赔偿金。
闻谣垂下眼,屏幕的光柔和照在她脸上,映出她眼底荡漾的水色。
曾经的同校校友,十年不曾有过交集,却是在她家落难之后,唯一一个雪中送炭的人。
*
8月6日,刘家晚宴。
五点四十分左右,一辆辆豪车陆续开进别墅车库。
一楼宴会厅里,璀璨的灯光已经亮起,服务生动作麻利的将精致茶点摆放上桌,香槟塔高高矗立,宴会厅里响着悠扬舒缓的钢琴曲。
还没到晚宴时间,已经到来的宾客大多在花园里闲聊。
别墅二楼,一间精致华丽的粉色公主房,化妆师正在给一名年轻女人画眼线。
卢滟坐在旁边,一脸艳羡的看着女人脖子上的高级珠宝,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惊叹,“萱萱,你爸爸对你真好,这款项链是A家限量款,全球只有十条。”
刘仪萱端坐在镜子前,垂下眼让化妆师画眼线,两只手也没闲着,左右两名美甲师正仔细给她做美甲,手背上还覆着手膜。
闻言,她眼里闪过一丝冷笑,很快又恢复自然。
她抬眸望向镜子里的自己,娇俏美丽,清纯可人,当下心情很好的弯起红唇,不紧不慢地说道:“你也可以让你爸爸给你买呀。”
声音清脆娇甜,好似黄鹂婉转。
卢滟的表情却有一瞬的僵硬。
她家在临城勉强达到二线水平,跟刘家这样的一线家族还是差的远了,也不会阔绰到给女儿办这么豪华的宴会。
刘仪萱今日从头到脚连头发丝都精致无比,更不用提她那满身高昂的衣饰。
卢滟这次压根没收到邀请函,是她求了金蓓蓓好久,金蓓蓓才勉为其难答应带她过来。
她跟刘仪萱是高中同学,父亲希望她这次过来能跟刘仪萱打好关系,这样她家的生意就能翻个好几倍。
金蓓蓓接完电话回来,嘟着嘴跟刘仪萱抱怨,“气死我了,言唯那家伙竟然忘了给我买戒指,那个戒指我看中好久了,真是气死我了。”
卢滟见她满脸怒气,赶忙安慰道:“别气别气,言公子贵人事多,一个人掌管那么大的公司,一时忙忘了,肯定会补偿你一个更好的。”
金蓓蓓最喜欢别人拍她马屁,尤其是听到朋友们对她男朋友的夸赞,让她有种与有荣焉的骄傲。
卢滟的话让她心里舒坦,面上的怒意消散,一时间郁闷的心情好了许多。
心里舒服,嘴上却还在抱怨,“你是不知道,他一忙起来就不理人,好几次都是我去他公司找他,真是……一天天就知道忙工作。”
卢滟哪里会不知道金蓓蓓的想法,看似抱怨,实则显摆,她心里愤恨,脸上还是那副笑意融融的表情,“谁不知道你找了个体贴又多金的男朋友,长得还那么帅,哎呀羡慕死人了。”
“哼,也就那样吧。”金蓓蓓傲娇的说道。
造型师正在给刘仪萱烫发,她从镜子里看过去,卢滟和金蓓蓓坐在沙发上聊天,一个吹捧,一个受用。
她笑了下,抹了唇釉的嘴唇看上去娇嫩又艳丽,她唇角缓缓勾起,目光直视镜子里的两人,甜甜笑道:“我好久没见过言唯哥哥啦,他这些年是更帅了吗?”
金蓓蓓闻言笑了下,眼里的得意掩盖不住。
卢滟看了眼就明白过来,替她说道:“是啊,萱萱你回国少,可不知道蓓蓓这几年在临城有多出风头呢,言少爷帅气又温柔,还独宠她一人,羡煞了多少人哟。”
“哇--”刘仪萱发出一声惊叹,她眼眸睁的溜圆,歪着脑袋一脸好奇的问道:“那我怎么听人说,言则越要更帅呢?”
金蓓蓓脸上的笑容猛地僵住。
她很快反应过来,调整好面部表情,笑着看向一脸天真无辜的刘仪萱, “言则越不过是个浪荡风流的纨绔,品行恶劣不堪,他拿什么跟言唯比,那人也就一张脸还看得过去罢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刘仪萱点头,娇俏地冲金蓓蓓眨了下眼,随后又乖乖地让造型师摆弄发型去了。
六点二十分,刘仪萱换上高定礼裙,缓步从衣帽间里走了出来。
金蓓蓓她们瞬间看直了眼。
“好漂亮啊,像城堡里的公主。”卢滟夸道。
金蓓蓓白她一眼,“萱萱本来就是公主,这次定制的礼服真不错,非常适合萱萱。”
卢滟忙赔着笑点头。
刘仪萱低头扯了扯纱衣,心里对这件裸粉色的礼裙很满意。
她肌肤白皙,长相甜美,穿这种粉白的颜色特别有仙气,也很适合她的气质。
她招了招手,叫来了家里的管家。
“我爸妈呢?”
管家恭敬回答:“老爷和夫人在楼下招待贵客。”
“嗯,麻烦您把他们叫上来,我有事找他们。”
管家应声退下。
卢滟看着美丽夺人的刘仪萱,双眼放光的说道:“也不知道闻谣今晚会不会来,不过我猜她应该不来,不然得多丢人啊。”
金蓓蓓倒是没说话。
她想起自己在商场里看到的那一幕,心下迟疑。
刘仪萱细细欣赏着自己的美甲,闻言有些漫不经心的勾唇,声音还是那般甜脆,“大家老同学一场,我是很想见她的呀,听说她家里出了点状况,若是来了,我可以帮帮她。”
“她家那个烂摊子可千万别沾上,你看从出事到现在,恨不得都躲她远远的,萱萱你也别那么善良,能帮的咱帮,不能帮的还是远着些吧。”另一名女生说道。
刘仪萱笑容甜美的看向她,“毕竟是曾经的同学,还是希望她能过得好。”
刘家夫妇上来,几个小姑娘跟两人打完招呼后,便起身离开,先行下了楼。
“萱萱,什么事?”刘母笑着走过去,握住刘仪萱的手。
刘仪萱看向她父亲,问道:“爸爸,人都来了吗?”
刘父戴着银边眼镜,回忆了一下,沉声说道:“还差几家。”
“言则越呢?”她笑着问道。
刘母在她手背上拍了一下,一脸不赞同的说道:“萱萱,听爸妈的话,言则越不适合你,我跟你爸都觉得周家大公子要更……”
“可我就是要他。”刘仪萱声音俏皮,目光毫不退缩的看着自己父母。
她从母亲手里抽出自己的手,握着手腕轻轻揉了下,脸上的笑容还是那么甜美,声音却透着冷,“言则越在言家的确不受宠,但你们别忘了,他的身后,可还有一个谢家。”
刘家父母的脸上露出迟疑。
刘仪萱转身走到沙发坐下,她收拢着蓬松宽大的裙摆,脖子和耳朵上的同系列珠宝衬的她优雅高贵。
“谢家公子倒是也可以考虑,只是听说他没有接管谢氏的意愿,更是常年到处跑,我想了想,还是言则越更好一点。”
刘父沉声问道:“言则越在言家公司没有股权,至于谢家那边,他母亲都死了那么多年,他又是个混不吝的,不见得跟谢家的关系有多好。”
“有关系,总比没关系好,”她优雅的端起小桌上的花茶,轻抿一口,眼神势在必得,“关系可以慢慢培养,谢家人丁单薄,那边的势力,迟早会落到言则越手上。”
“哪怕他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可若是我跟他在一起,那这一切,不都是我们刘家的么。”
“难道父亲您不想,让刘家更上一层楼?”
她看着父母脸上的意动,气定神闲的提着裙摆站起来,下巴抬起,如同一只骄傲的孔雀,从容不迫的走两人身边走过。
“好了,宴会要开始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