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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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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印象中这是我第一次来恪王府。
  就算是只有冷清的月华照着路的黑夜,也看出了这五步一楼十步一阁的奢华。都说皇城中最府里的王府是裕王府,其次是恭王府,最后才是这恪王的地盘。那裕王府是得用金子作地咯?
  我摸索着向主屋潜行,屋子里还亮着灯,还没睡么?
  我站在门口,里面没声音,想了一下,推门进去了。门推开了,梁我倒是没见着,低头就是一把剑。那人在我身后,估计是影卫什么的。
  梁听到动静,冷声道:“带进来。”
  我被压着进去,由于那个影卫过于粗鲁,我感觉到我的脖子开始流血了。我本想说大哥轻点,再深一点我估计就要失血而亡了。但是一想到那影卫扭我手臂的力道,我觉得我要是开口他会以为我耍什么阴招要弄死我。
  梁坐在床上拿着书,正看着,没看过来一眼。
  影卫似乎习以为常,踢了一下我的膝盖,我跪了下去,刀还悬在我的脖子那里。我余光瞥到他剑尖上流了几滴血到地板上。
  梁换了身衣服,嘴唇有点苍白,脖子还有被鞭笞的痕迹,看起来没上药,我偷偷看了几眼,发现他手边有瓶金创药,看那样子就知道他碰也没碰。
  梁看得很入迷,看了很久。我就这样跪在地上,脖子的痛感越来越明显,不过还没有伤到要害。
  终于,梁看到最后几页的时候,向这边看了过来。
  影卫正要汇报,梁立马翻身下床,一个箭步冲过来,把悬在我脖子上的剑移开,面色不善地看着那个影卫。
  我腿有点发麻,刚想站起又跪了下去,他立马扶我起来。
  影卫似乎自觉做错了什么事,不疑有他地跪了下去。看着梁正要训斥,我拉住他,忍着颈间的疼痛道:“别,人家也没做错什么啊。”
  “没有眼力见!”他怒道,“下去。”
  影卫飞快地溜走了,好像留下来多一秒就要被活吞一样。
  “我不是气他,我是气我自己。”
  “行了,你快躺回去,一身伤。”我摇摇他的衣袖。
  他牵着我到床上。
  我看着他脖子间的伤痕因为刚刚的大动作又渗出一点血,啧了一声。
  刚想说他,发现他拿着帕子轻柔认真地擦着我脖子上的血迹,像是在擦价值连城的瓷器。
  我刚想说的话全部吞了回去。
  他擦完后抱着我,不说一字。我轻抚这他的背,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
  晌久,他看着我,突然说:“你说,我这个人是不是特别轻贱?”他很认真,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我想了一会儿,笑道:“怎么会呢?你怎么会轻贱,你这么金贵。”我把他搂到怀里,尽量避着他的伤。
  “没有疼我,所有人都背叛我......”他喃喃道。
  “你还有我。”我在他额头落下一吻,附在他耳边说道。
  他像是受到什么刺激似的,猛然坐起来,发红的眼看着我,说:“对啊,我还有你。你永远不会不要我对不对?”
  我点了点头。心里却是苦涩地冒出一个想法,他、他会不会觉得我很贱?我本就是卑微的逃犯,这点暂且不论,明明是他强要的我,没过几天我巴巴地过去找他.......他会不会觉得我是个随便的,毫无原则的人?
  可我嘴上也没说出来,把他向我拉过来,拿过金疮药,道:“你先上药。”
  “我不想。”他有点孩子气地说。
  “为什么?你不要告诉我你怕痛?”我挑眉,看起来不像啊。
  “没有。”他摆摆手,道,“上药有点痒,我有些.......我有些受不住。”
  “那——”我思忖了一下,玩笑道,“那你要是不上药,留疤了,我就不喜欢你了。”
  他呆了一会儿,怒道:“庸俗,以色侍人能得几时好?”嘴上是这样说,手上却不停动作,把上衣解了下来。
  “不过,我有个要求。”他把衣服脱了,却阻止我上药的手。
  “哦?”我看着他身上纵横交错的鞭痕,心像被人剐了一下。
  “你先看了先。”他指了指我脖子上的伤。
  我刚要说这么晚哪来的大夫,就有人敲了敲房门。
  “殿下,在下庄遥。”
  “进来。”他边握着我的手边说,十指紧扣。
  庄遥拿着药箱走进来,身后跟着一脸我是谁我在干嘛我要去哪儿的方才被梁凶的影卫。
  梁坐在里侧,我在外侧,倒是方便他看。
  庄遥略带歉意局促地向我一笑,道:“愚弟庄荷脑子一根筋,还望公子责罚。”
  方才一身戾气擒拿我的那个高大威猛的影卫此刻有些拘谨地站在他自家哥哥后面,一脸不好意思,活像个傻大个,跟之前有天壤之别。
  “对不起,那个那个——”他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叫人,就像除夕看到庞大的亲戚团不知叫什么好,突然他瞥到梁握着我的手,又看到梁光着上半身,似是灵光一闪,“对不起,夫人。”
  “......啊?”我是一脸不知所云。
  “......啊?”庄遥是一脸恨铁不成钢,烂泥扶不上墙。
  梁在旁边咳了几声,以为我不知道他是笑得咳出来。
  我冷冷地剐了他一眼,他立刻坐直身子,耸肩,表示不笑了不笑了。
  “那个,属下还是先替公子看看伤势先吧。”庄遥忙道。
  端详了一会儿我的伤,又把了下脉,从药箱里拿出两瓶药,道:“公子未伤及要害,敷上此药膏过个七八天就行了。然后,小的那瓶是防止留疤的。公子记得涂。”
  我接过来,点了点头。
  “行了,哥,咱们走吧。咱们来得不是时候,坏了人家好事。”庄荷拉扯着庄遥,自以为小声地说。
  “???”
  梁又扑哧一声笑出来。
  “笑屁啊你?”我把要放在床上,空出一只手抓着软绵绵的枕头向他一砸。
  “我错了我错了,轻点,疼!”
  他一喊疼我还真就下不了手,默默地把枕头放回背后。
  “咳咳,那、那属下先告辞。”庄遥抓着庄荷连忙走了。
  关门后,庄荷又自以为在说悄悄话大声地对庄遥道:“没想到殿下也是妻管严啊,啧啧啧。”
  庄遥拍了他弟脑袋一巴掌,便拉着他跑开边说:“说了多少次了,不会说话就别说。”
  “诶,不是,人家说你妻管严你还笑,你笑个什么玩意儿呢?”我弹了梁一个脑门蹦说。
  他又低低笑了一会儿才止住,道:“怎么了?妻管严怎么了?那、那人家什么也没说错啊,不叫你夫人难不成叫我夫人?我听你话不就是妻管严吗?”
  “是么?”我哼了一声,“那你把俸禄都给我成不成?”
  “自然是可以。只要娘子留下二三两银子让为夫的买些小玩意儿哄娘子开心就行。你叫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让我跪搓衣板我都会毫不犹豫地——啊啊——好痒,别弄了——啊——”
  在他巧舌如簧的时候,我拿起金疮药往他伤口上敷去。
  “还想要银子?给你一枚铜钱都算不错了。”
  “行行行,都听你的。轻点——不对,重点!”
  看着上完了药就像丢了半条命的梁,我有些好奇地问道:“你从前自己怎么上药的?”
  “硬上,上完就睡觉。”他丢了魂儿似的躺在床上,脸上都是细密的汗珠。
  我转身拿我的药的时候,他居然坐了起来,从我手中抢过药,给我敷上。
  我不怕疼,也不怕痒,所以我只是在认认真真地看着他。他手法很轻柔,就像是羽毛飘落在脖子上一样。
  “今晚,留下来吧。明日没有早朝。”他上好药后说。
  “......好。”我说。
  “你知道吗?我现在特别感激那个西域公主。”
  “为、为何?”
  “因为这三天都不会有早朝了啊!”他脸上有难掩的喜色。
  “那、那我也、也不可能三天都呆在这里。不回去像什么话,被探子——”
  他打断了我,道:“无碍。反正哥哥爱去窑子的名声已经传遍皇城了,你明日回去跟官家说你去个好地方他定不会多问。是吧?我风流倜傥的哥哥。”他笑得狡黠。
  我有点心虚,之前本就因为这件事吵过一番,我挠了挠头,含糊道:“哪有的事,是他们以讹传讹,我——我只是——”
  “呵呵。开审的那天早上你去干嘛了?”
  “哎呀!困了!睡觉睡觉。”我吹熄蜡烛,一把躺下去,把被子盖到脖子。
  梁从后面圈住我,哼哼道:“虽然经过实战,我已知晓哥哥的确是未经人事,只是最好不要让我查到那个公的或者是母的是谁,不然我——”
  “行了行了,多大仇,睡了好吗?都多少更了?”我转身,抱住他。
  “怎么?你心疼了?”
  我狠狠地在他脸上吸了一口,说:“没,怎么会,你别乱想,最爱你了。”
  “哼!”他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安安静静地窝在怀里,气息逐渐平稳下来。
  看来,以后碎梦寮是不能去了。不然要被家里的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