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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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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章
  “啊,你不是说有事不来的吗?”高孜孜差点哭了,苏爽温暖的手臂圈住高孜孜,她一边捶打苏爽一边责问他。“本来是有事的,但是实在不忍心嘻嘻你孤零零的一个人,就过来让你打一打。”忍受着女朋友的花拳绣腿,苏爽深吸一口气,闻到嘻嘻发间的淡淡清香,真想她啊。
  “你说让我打的,我可要使劲了。”
  “好好好,只要你消气,为夫心甘情愿。”
  不远处,沈浪看见了这一幕,想起她是那个问自己累不累的女生,心说“还真是一个奇怪的姐姐。”当时沈浪看着高孜孜起身没拿包,本以为她到站了,所以有人在她的座位坐上去也就没在意。等看到高孜孜回来露出窘态才明白过来怎么一回事,反正自己站站就好,总不能让人家一姑娘家薄着脸面去跟人争论吧,而且看她的样子,不像是会吵赢的壮硕妇女。
  嗯,于心不忍。
  沈浪又看着高孜孜和苏爽两个人牵着手走进了北京站旁的地铁站,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从背后看,心里有了一些琢磨。有的时候情侣之间一些小的感动会打动人心,但是这令人感动的本质需要的是真诚。两个人可以没有什么优越条件,也可以不必存在什么令人敬佩的能力,唯真诚与爱不可辜负。像这样互相做出一点付出,小小的感动才更能促进爱的发酵。祝他们幸福吧。
  至于没有爱情的人,愿意去帮助别人,自己承受一些可承受范围内的困难,在别人的眼中或许有趣,或许特别。但是这种其言必行,己诺必成,赴士之厄困,不爱其躯,羞伐其德的侠义行为必会让人心生敬佩。沈浪想着,嘴角泛起了微笑,“不知道这次任务的难度怎么样。”
  这是沈浪和高孜孜的第一次见面,然而沈浪不知道的是,本以为一面之缘的姑娘,未来自己还会和她有所交集,两个人的人生轨迹也会有所改变。
  这个夏天比往年温度都更高,即使是在东北,午后的太阳也很火辣。高孜孜一直在家里陪母亲腻着,闲暇时候在家里画画素描,看看老电影,苏爽随队去了北京某个隐秘组织训练,十天半个月没有消息是常有的事,知道高孜孜最喜欢小狗,辗转托朋友给高孜孜拿去一只小金毛,韩女士嘴上说着也不知道谁给拿来这么皮的狗,她可不想养,行动上却是对小金毛关爱备至,呵护有加。高孜孜只说了句,一个朋友送的,以后还得还给他。
  恰逢堂姐研究生毕业,直接留在了北京工作,按照大伯大伯母的意思,想让姐姐找一个土生北京人,扎根在那里,堂姐八月底寻了个小假期回了次J市,和高孜孜一起吃了顿饭,姐妹俩说起很多,从小到大的事情,全被拿来回忆,开了几瓶酒,笑着流泪。后来高孜孜才知道那个时候堂姐喜欢了好几年的高中男同学,和别人订婚了。醉眼朦胧的堂姐,点开手机屏幕又一次次合上,高孜孜看见了是堂姐和一个男生的合照,一笑生花。
  “老妹啊,你记住,男人如衣服,不可能一辈子就这一件。”
  高孜孜直说,姐姐啊,你喝多了,走咱们回家。
  然后抬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坐在出租车的后座上,堂姐还一直嘟囔着,妹妹,我不想在北京工作,我爱的男人在大连啊,我却要在北京,那个城市虽然好,可是没有他啊。妹妹......我心里难受啊,你知道我最后悔什么,就是从高中时我就错过了他,这么多年了,我也知道我不能回头看,我恨死北京了,我......
  车窗摇下的霓虹闪烁映照在堂姐尚有泪痕的美丽脸庞,高孜孜为堂姐感到心疼。她口中念念不忘的那个男生她知道,有一年冬天周末,雪下的很大她陪堂姐去上学,姐妹俩走进了校园,孜孜还在上初中,没有课。后来堂姐和她说,她班上有个男生看见了孜孜,还说呢,“那是你妹妹啊?长这么高”。高孜孜在堂姐的毕业照上还用放大镜找了半天,把所有男生猜了个遍,堂姐始终都笑着看她胡乱猜测,没有松口,到底谁是那个男生。
  转眼高孜孜都大三了。
  和司机师傅一起把堂姐扶着回了家,大伯去上了夜班,留下大伯母,“你怎么不拦着你姐一点,喝这么多”大伯母一向对高孜孜脾气不怎么好,孜孜也没有计较,“大伯母,那我先回家了”
  走出大伯母家,高孜孜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2017年8月27日晚上八点四十五。
  微信里有两个苏爽的未接来电,还有几条消息。
  高孜孜坐在书店的台阶上,回拨过去,苏爽秒接。
  不知为何,不管发生什么,一听见苏爽的声音,就会立马多云转晴。
  “嘻嘻,刚才干嘛去啦”
  “我姐刚喝多了,我才送她回家”
  “嗯?那你现在在哪儿呢”
  “我啊?坐在爷爷奶奶家楼下的新华书店门前,给你打电话。爽爽啊,我今夜议案心情有点不好,而且隐约有不祥的预感。说不清我这是怎么了。”
  “怎么个不祥的预感?”
  “爽爽啊,你现在忙不忙?不忙的话,听我墨迹墨迹?我实在没人可以去说”
  “小生对夫人,自来都是有求必应。您说,我认真听”
  高孜孜被苏爽突然的顽皮逗笑,一股暖意涌上心头。
  “我觉得有一天堂姐会和他爱的那个男同学在一起,结婚生子。直觉吧,我的直觉很准,可能在几年后,量变到质变。”顿了顿,高孜孜把手机换了个耳朵听着“我们姐妹倒是算不上一起长大,她比我大四岁,小时候爷爷奶奶因为我小更向着我,堂姐她对我也不错,哦对,我8岁那年之后就和我妈去我姥家生活,和爷爷奶奶关系淡了很多,但是他们每年过年都会把我接过去,但是,我总觉得自己是个外人,有那种林黛玉的寄人篱下之感。长这么大一直都有种飘零客的孤独感,这一年爷爷奶奶身体不好,去年奶奶还诊断出了肺癌。”
  高孜孜都觉得自己慢慢说的这段话像电视剧里面的情节。
  “晚期,前几日去看老太太在化疗,头发全没了。”
  苏爽刚要开口,想劝慰一下自己的小女朋友,听她的语气十分失落,自己很是心疼,无奈相距甚远,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
  高孜孜抬手驱赶了下蚊虫,一面把衣服又拉紧了些,“爽爽,我们分手吧”
  苏爽怔住足足有十几秒,确信自己听力没出错。
  “嘻嘻啊,你心情不好我都理解,”许久,苏爽又开口,“但是分手这件事不是儿戏,你真的想好了?”
  温润的话音刚落,下一秒高孜孜眼泪便溢出了眼眶。
  “我一点都不开心,我一点都不活泼可爱,我所有的快乐都是伪装出来的,我不像陈吉姐那样干练聪明独立,我什么都做不成,我胆子小还什么都会害怕.....”
  “傻姑娘,就因为这个,你就要狠心抛弃我啦?”苏爽听着高孜孜的声泪控诉,舒了一口气,看来以后得看着她点,不能这么喝酒,喝了一点就这么和人家掏心窝子,什么都抖落出来,真是不让自己省心啊。
  “我还没说完呢,我从小没有父爱,我没有安全感,我不知道怎么去爱人,我本来就渴望得到爱,更怕失去爱。你先听我说,我没喝多”高孜孜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一阵晚风吹过她甚至觉得脸上微微泛疼,“我爱你,我比谁都更爱你。但是我更害怕有一天,如果我发现我自己已经离不开你了,依赖上你怎么办,总有一天你会走的,那我要怎么办。我不能耽误你,所以分手吧。”
  说完高孜孜慌忙间挂断了电话,她现在根本就没有勇气去听苏爽会有什么反应,会说些什么,此时此刻太阳穴突突的跳,借着酒意把心里话全说出来了?她是什么了,根本就是个酒后失言的妖怪嘛,男神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干脆把微信丢了躲躲清净,能过一天算一天吧。
  铃声响了起来,高孜孜差点把手机甩了出去,定睛一看是韩女士打来的电话,“喂?妈啊,我这就回去啦,嗯,我姐喝多了,我刚从她家出来,你有没有腰带的东西,我直接买回去,嗯嗯,好,遵命我的娘亲!”
  高孜孜起身,拦了辆车回家。
  完了完了,世界疯了。
  苏爽静静的看着手机屏幕,刚按下回拨,一声警笛响起,又只能挂断。来了个紧急任务,戴好帽子下楼的时候,苏爽还在担心高孜孜喝的醉醺醺在马路上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完全无暇思考这小姑娘和他说的什么分手问题,他是男人当然要包容她,苏爽认为,无论她做什么他都不会和她分手,这是一个男人的担当与责任。
  只不过这次任务有点棘手,队里给他配的搭档是警院特派来的年轻队员,队长介绍的时候,苏爽伸出手,对方有力的回握。两人默不作声互相打量着对方,眼前的男孩很年轻,面上带着疏远与狠劲,苏爽心想,倒是和我刚去大学的时候很像。“你好,苏爽”“你好,我是沈浪”
  敬礼,礼毕。
  沈浪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苏爽是似曾相识的,但还不确定身高比自己高了几公分,虎口处有磨开的老茧,脑海中画面在不断的闪现,重复。定位到了,夏天自己刚来北京培训时候,邻座那个女生,来车站接她给她惊喜的男朋友,是苏爽。
  沈浪的思绪停了停,列队站好心想,“看来自己和这个师兄,也算是有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