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生》云暮初

5、第五章

　　一连两天临渊也没有再出现，佛生和烛九阴也弄不清楚情况，按道理来说，临渊应当是没有发现她的身份，否则也不会一直不出面，闲着无聊佛生就跑到地院里玩。
　　这日，一直安静的招摇仙山突然吵闹了起来，彼时佛生正在地院和烛九阴斗智斗勇，听到吵闹声，二人默契的禁言，竖起耳朵听。
　　“公主不应将这些百姓放入仙山！”
　　听到小仙童的声音，地院里二人对视一眼，轻手轻脚移至门旁，推开一条小缝。
　　女人背对着他们，不见容貌，声音冷冽，“我凤族虽然没落，但百姓还是我凤族的百姓，如今我凤族百姓遭遇苦难，求我夫家做主有何不可！”
　　小仙童一顿，又道，“即是如此，公主也应先与上神商量，如此先斩后奏怕是引上神不喜。”
　　“仙童也知上神不愿见我，更别说喜我，我如今引了百姓进招摇，他定是更不愿见我，可我若不这样做，凤族百姓当如何？”
　　凤卿凰说的泫然欲泣，大义凛然，小仙童找不出一丝错处，只能沉默不语。
　　“请仙童代我向上神转达。”
　　凤卿凰拱手垂眸。
　　“公主不必如此，小仙即刻转达便是。”
　　小仙童走后，凤卿凰转身直盯着那门，语气冷冽，“二位偷听我与仙童对话，可听够了。”
　　烛九阴推开门，丝毫没有被发现的尴尬，佛生靠在门框打量眼前这个凤卿凰，她与凤卿凰并无多少交集，记忆中大约是温婉淑女，如今过了千年半分没见着温婉，倒是和临渊成了一样的脾性，孤高冷傲。
　　“原来是魔尊大人。”凤卿凰瞧见二人出来，有些意外，“不知魔尊大人来招摇有何要事”
　　烛九阴挑眉看她，“告诉了卿凰公主可能帮我”
　　凤卿凰冷然眯起眸子，“魔尊这话何意”
　　烛九阴笑了笑没有接话，话说的太明白实在是伤和气，不说明白但是大家都懂，你也拿我无可奈何！
　　佛生嗤的一笑，回头却见烛九阴和凤卿凰都瞧她望了过来，前者目光宠溺，后者目光如蛇蝎。
　　“你是何人，见本宫为何不行礼！”
　　佛生挑眉，款步至烛九阴身侧，柔荑搭于他胸膛上，声音软糯，似有哭音，“九阴，她欺负我。”
　　烛九阴伸手揽过佛生身子，略带歉意，眉目笑意丝毫未减，“都怪本尊将她宠坏了，这丫头即是见着本尊也从不行礼的，公主莫怪。”
　　凤卿凰撇眼瞧着二人，又道，“二位是何关系”
　　闻言，佛生也挑眉望着他。
　　烛九阴淡淡一笑，“自是本尊内人。”
　　“哦”凤卿凰一顿，“本宫不知魔族何时又多了一位夫人？”
　　又
　　佛生挑眉望向烛九阴，似乎还有些她不清楚的事。
　　见后者一脸坦然，佛生收回目光，瞥她一眼，“公主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
　　“总会娶的。”头顶传来男子独特的嗓音，似带有蛊惑的味道，“待她愿意，本尊当许她千里红妆，嫁衣红霞。”
　　佛生抬眸，正装作一股柔情蜜意的模样，却忽然察觉一道略带怒意的目光注视在她身上。
　　眉心一动，下意识的看了过去，却看见临渊一身白衣正朝这来，目光如墨却是未曾看她，真是奇了怪了。
　　“夫君。”凤卿凰微福了福身子。
　　临渊看了眼佛生和正搂着佛生的烛九阴，垂眸向凤卿凰伸出手，“起来吧。”
　　凤卿凰幕的抬头，目光里满是不可思议，眼底隐隐有泪光闪烁，“是，夫君。”
　　佛生都要感慨这变脸之快，上一秒是凶悍母夜叉，下一秒是软萌小娇妻。
　　“听闻上神同夫人二人感情不睦，如今看来果然传闻不可信啊。”烛九阴笑道，“是吧，阿生”
　　佛生一愣，阿生是谁？
　　肩上一紧，烛九阴阴测测道，“是吧，阿生！”
　　阿生，阿生，佛生
　　佛生点点头，“自然，上神同夫人夫妻情深，佛生见了也觉着羡慕。”
　　“阿生有何好羡慕的，待你嫁给本尊，便是星星月亮本尊也给你摘来。”
　　临渊突然发声，“走吧。”
　　语罢回头又道，“二位若想看热闹可同来。”
　　待那几人都走了，佛生挣开他的桎梏，“烛九阴，你的戏会不会太过了。”
　　语气中已有几分薄怒。
　　闻言，烛九阴不怒反笑，“阿生，是你先开始的。”
　　佛生一默，没多做纠缠，转而又道，“每次见着临渊你都过分紧张，我不管你与临渊究竟有何恩怨，但你的情绪对我们来说并不是好事。”
　　“如今我已确定我的神魂在何处，万事皆应小心，临渊这人不易相处，若我们刻意接近必然会引起嫌疑，只能一点点渗入，你可明白”
　　烛九阴点点头，沉默了半晌，忽道，“方才我说的星星还有月亮你到底想要哪个”
　　“……”
　　“到底想要哪个？”
　　“我要那玩意儿做甚！”简直忍无可忍。
　　“不过方才你说，许我千里红妆，嫁衣红霞，那感情可真真切啊！连我也差点信了！”
　　“……”
　　佛生走了几步，却见他停在原地不动，“你干嘛呢，还不快点跟上。”
　　垂眸间眸中划过一丝幽暗，抬头却勾唇一笑，“走吧”。
　　招摇大殿内。
　　临渊坐在雕刻着兰花的檀香木桌前，桌上摆着一盏白玉壶。
　　雾气氤氲，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兰花香。
　　凤卿凰站于大殿左侧，低着头看不出表情，大殿中央跪着一群百姓，佛生随烛九阴进来时淡淡瞥了眼，确实是南禺镇上那些村民。
　　不知为何，她感觉到她一进来临渊似乎有在看她，抬头望去却是没有。
　　“哎呀呀，不是说有热闹可看，怎如此安静。”烛九阴说着往座椅一靠。
　　佛生白了他一眼，真是闲不住，随即坐好，尽量缩小她的存在感，认真看戏。
　　“魔尊慎言，此事事关我凤族百姓生死怎可用看热闹定论。”
　　凤卿凰一脸严肃。
　　烛九阴不知从哪里变出的一把折扇，左手立肘托腮，右手持扇轻摇，说的一片风轻云淡，“不巧本尊前来招摇时途经南禺，似乎没有卿凰公主说的那般严重。”
　　未等凤卿凰接话，那百姓便跪不住了，直嚷嚷。
　　“何为不严重，南禺两年未曾下雨，我等已多时未见过水了。”
　　“今年更是颗粒无收！”
　　“就是就是。”
　　“定是那女魃作祟，上神要为我们做主啊。”
　　“……”
　　“上神……”
　　坐在上方的临渊面无表情，微皱的眉头已显示了他的不喜。
　　小仙童瞧见，忙道，“各位安静，上神自有定夺。”
　　烛九阴嗤笑一声，“原是这样。”
　　“魔尊此话何意”其中一个胆大的百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