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落时空·游戏幻影》满逸

18、不入虎穴

　　言季古思来想去，最终又把司徒柏舟召进了宫商量对策。

　　言季古一脸倦容地接见司徒柏舟，语气里满含疲惫之意：“司徒将军，孤心系公主安危，夜不能寐。可天下之人，却不是尔等这般明白其中缘由，该如何使天下人相信，公主的处境已岌岌可危？”言季古语气痛心疾首，俨然一副父亲担忧女儿，以至于梦寐颠倒，神情恍惚的模样。

　　要说这司徒柏舟是个年轻气盛之人，因出生自武将世家，心气极高。所以前不久和那些老臣争辩时，也并无丝毫退意。

　　司徒柏舟的父亲司徒居月好谋善断，为枫月国一员虎将，年轻时随先王出征，为枫月国几十年的稳健根基立下了汗马功劳。

　　司徒柏舟相较于他父亲，更是青出于蓝。六岁能作诗，七岁通骑射，九岁可演乐，十三从军出征，十五即立战功，二十平定内乱，之后几年戍边疆镇外邦，周边小国无人敢再犯枫月，使得枫月国安稳繁荣了近十年。多少王宫大臣想把女儿许配给他，可都被他回绝，说家国未定，怎能分心想小家之事。

　　如今司徒柏舟因为公主的事情被言季古特诏回京，共议大计，这对言季古而言更是如虎添翼。

　　“臣有一言相问。”

　　言季古抬手示意，说：“请讲。”

　　“臣想问，公主能否担得起红颜祸水的罪名？”

　　“爱卿此话怎讲？”

　　“自古以来，多少英雄豪杰为了女子，背负千古恶名。公主殿下有当世不可多得的样貌，才情与品性，只要好好利用，定能让沧澜国的皇帝神魂颠倒。

　　老子曾经说过「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沧澜国的皇帝能够在几年之内解决内乱，除了有李易的辅佐，臣窃以为，他应该也是有魄力之人。男儿的意志坚如磐石，能摧毁它的，只有天下最柔情的东西。”

　　“司徒将军的意思是让若儿假意服从，扰乱君心？”

　　“是的。古今多少英雄豪杰能驰骋疆场，纵横天下，可一旦遇到了感情之事，也会变得糊涂不明。

　　所以让公主殿下继续在沧澜国周旋，让沧澜国皇帝做几件昏庸之事，那些朝廷的臣子自会认为他们的皇后有祸国的本事，定上奏废后安抚人心。如此我们可借沧澜国废后冒渎了我们枫月国为由，出兵攻入沧澜国，这样才能真的救出公主殿下，得以太平。”司徒柏舟说得振振有词，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这种自信与嚣张的态度可以让相信他的人更加信服。

　　言季古眉头紧缩，语气严厉，似乎十分不赞成这个注意：“你的意思是让公主继续逢迎那个皇帝？此等屈辱，孤不同意，我不能明知若儿的处境，还把她往里推。”

　　司徒柏舟最终上前跪下，说：“王上，沧澜国能将我们送行的队伍诛杀殆尽，能囚禁公主殿下于宫闱之中，还逼迫公主殿下用鲜血抄写经文，已经是在挑衅我们枫月国。今日如果我们不先下手，他日我枫月必有灾殃。请王上三思，早做决断。”

　　言季古想了很久，似乎做出这个决定十分艰难，花掉了他大半的力气：“将军说得是，孤考虑不周了。就按你说得，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过几月朝觐，我们可以将「扶风断肠」带进宫，让公主服下。此毒天下皆认为无人能解。可臣知道西南有一部族善制药，族中有一至宝名为「泣血莲花」可解百毒，他们将此花奉为圣物，花在则部族在，不可能赠予他人。想要得到此物，定要先弑杀其族人。为一自私利屠人满族，这样沧澜国便要失了人心。”

　　“万一沧澜国的皇帝不愿取呢，怎么能以公主性命为饵！”

　　“王上，成大事者，能忍常人不能忍，能做常人不敢做之事。昨日沧澜国能灭我国送亲队伍，明日他便能诛我枫月国万万百姓。如果沧澜国不救公主殿下，我们可借此出兵讨伐，让沧澜国给我们一个交代。不过臣相信，公主殿下一定能让沧澜国皇帝为她赴汤蹈火。”司徒松柏言辞恳切，大有不破不立的坚定气势，让言季古为之动容。

　　言季古最终答应了，这件事由司徒柏舟全权负责，秘密进行。而合纵联合其他国家结盟的事，言季古交给了柳卿相去做，司徒柏舟对言季古说：“柳丞相有舌灿莲花之才，让他去游说，定能凯旋。”

　　自枫月国使者离开皇宫之后，言若一有空就抄写经文，天气凉，血干得慢，手上放血研墨的伤口好的也慢。

　　身边的宫女心疼地说：“皇后娘娘，你写得慢些，每天流这么多血，身子会吃不消的。”

　　“无碍。”言若浅笑看她，“这是为家人祈福的经文，不能怠慢。”

　　“那请娘娘吃一口饭吧，都写了这么久，不吃饭怎么能有力气呢。”小宫女还带着一点哭腔，“娘娘这几天脸色越来越不好，奴婢真的担心娘娘，娘娘若是不吃，奴婢也不吃。”

　　这丫头在言若旁边聒噪了这么久，言若也写不下去了，只能依着她前去用膳。

　　小宫女神情立马变了，扭头朝屋外大喊，话里满含喜悦：“觉春，娘娘要吃饭了！”

　　“唉，来了来了，”迎夏，我就知道，皇后娘娘肯定受不了你的软磨硬泡，娘娘终于要吃饭了！”

　　只见殿外瞬间进来了一群人，端着各种各样的盘子走进来，里面的菜色个个精致漂亮，让人垂涎欲滴。看着这么多美味佳肴，言若肚子里的馋虫也被勾了起来，这几天为了抄写经文，她确实是很少吃东西，再加上天天以血作墨，入不敷出，身体的乏力感一下子涌了上来。

　　“娘娘，这几天你都没怎么吃东西，奴婢也不敢准备那些口味重的，所以就让御膳房做了些清谈的饭菜。虽然比不得那些大鱼大肉，但也是质嫩爽口，特别好吃。”觉春一边指挥其他宫女放着盘子，一边滔滔不绝地说着。

　　言若看着那一道道饭菜，微微扶额，道：“觉春，你怎么又准备这么多饭菜，我又吃不完。”

　　“娘娘你好不容易想吃一回饭，奴婢太高兴了，就什么都准备了一点，忘了娘娘说得话，请娘娘责罚。”觉春一脸乖巧的站在一边低头认错状。

　　言若摇头叹气：“好了，知道错了就行，不许再有下次。”

　　“奴婢遵命。”觉春又恢复了生龙活虎的样子。

　　迎夏在一旁打趣道：“你就是看咱娘娘宅心仁厚，不会责罚你，你才这么大胆。”

　　“难道你不为娘娘肯吃饭高兴？你难道不想咱娘娘多吃一点？”觉春扬起小脸质问道。

　　“我肯定也想让娘娘多吃一点。”

　　“那不就成了，娘娘这么多天，一直都在写啊抄啊，这手上都不知道划了多少下了，这血都不像自己的一样，你看咱娘娘的脸都瘦成什么样了，看了都让人心疼。”说完觉春的眼泪就没忍住流了下来。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不是好好的吗，我现在不是正在吃饭吗？以后，我一定好好吃饭。迎夏你快去哄哄她。”言若实被哭得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只能先让迎夏帮她应对。

　　可哭声像是会被传染，迎夏也忍不住哭了，说话也变得口无遮拦：“都怪皇帝陛下要让咱娘娘抄这血经，要不然，娘娘的身体就不会变得这么虚弱。”

　　言若蹙眉，声音也变得严肃：“莫要胡说。”

　　觉春和迎夏两人一惊，皆是匍匐跪地：“请娘娘责罚。”

　　“这些话今天让我听听也就罢了，若要传入旁人耳中，我也护不了你们。”

　　“奴婢知罪，谢娘娘开恩。”

　　“好了，起来吧，我要用膳了。”

　　言若拿起勺子，刚送进口中一勺粥，就听到外面传报：“皇上驾到！”

　　淇澳和着通报的声音便大步走进屋子，清声开口：“刚才是谁在怪朕？”

　　觉春、迎夏一听，马上跪在地上，连忙磕头，大气不敢出一声。

　　“是你们两个？”淇澳低头看着地上发抖的两个人。

　　言若上前请安：“参见皇上。”

　　“皇后无须多礼。”

　　言若并未直起身，继续说：“皇上，是臣妾教导无方，要罚便罚臣妾吧。”

　　“皇后，你这是在娇纵她们，乱议主子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淇澳轻声回应她。

　　“求皇上开恩。”

　　淇澳看了看她，虽然言若并未抬头，可这气势，又是那种如果他不答应，她就不起来了。

　　淇澳朗声一笑，说：“朕今日心情好，此事可不追究。”

　　“臣妾谢过皇上。”“奴婢谢皇上开恩。”几人几乎同时开口。

　　“皇后这是在吃饭？巧了，朕正好没吃，来人再准备一副碗筷。”淇澳自顾自坐在位置上。

　　淇澳看着满桌子的清汤寡水，那菜虽然模样精致，但还是太素了。“皇后这几日是胃口不好？怎么净吃些清淡菜色。”

　　“回皇上，臣妾只是觉得这菜吃起来不错，并非胃口不好。”言若十分端庄地在旁边坐着，语气客套。

　　“那皇后怎么不吃？”虽然言若没有看他，但淇澳却在言若的脸上停留了很长时间。

　　“臣妾这就吃。”

　　言若正要伸手拿筷子夹菜的时候，突然被另一只大掌抓住：“你的手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