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唐镜》蒲伦

2、第二章

　　习习和风，吹拂这两跑的行道树，当夏日炎热的阳光逐一和拿树亲吻时，树儿悄悄地换了深绿色的媚装，有位佳人在树一方。
　　清秀的瓜子脸上，镶嵌着灵活似水的柔眸，黛眉皓齿，姣小的她带这千变万化的模样。时而低眉，时而扬指，绿茵在上为罗伞，清风在旁齐护航，那小人儿就这样游走在绿荫下清风中了。
　　只见那人走进了环回道二百五号的店铺里。
　　“亦璇，早！”真是句浓缩版的问候，原本听惯了诸生式万里长城版的问候，亦璇的眉微微颦蹙了一下，愣了一会儿才清醒过来，这时才答了话。
　　“唉……早！”
　　亦璇的眼珠子在眶里打了个转，心里暗念道：看诸生百态，服饰没变，过关；行动风度一如既往，过关；细致到头型、玉带、佩饰亦是旧脸孔，过关！但是，似乎仍有些与众不同的感觉，是自己多疑了吧？一定是的。
　　诸生察觉到亦璇的神色阴晴不定，目中无神，上前招呼她坐下一同品茗。
　　“那个……那个……”
　　“亦璇，你怎么了？有什么话要说吗？不妨说来听听，吞吞吐吐的可不是你的作风呀。”
　　他笑着打趣说，企图打破这一尴尬场面。
　　“你才不像以往那样喋喋不休呢！”亦璇小声嘟哝着。
　　“什么？”
　　“诸生，我想问的是。你店里有没有一种像是‘苯’的结构简式的铜镜？”她这句话早在脑海里放映几十遍了，才敢提起勇气去说出来。可能是憋在心里太久了，以致于从口中说出时积聚了一股爆发力，虽说不上字字铿锵，不过语速超快。
　　诸生看着亦璇爆发后涨红的小脸，不觉间喉咙发出微弱的笑声。
　　“唉，有这么可笑么？”她的脸越发红火了，人家是很正经地跟他说话的，这人……亦璇悄然地抡了小拳头，就往诸生身上轧过去。两人像个小孩子一样胡乱地童心未泯地打闹了起来，后来两个干脆变作金庸、古龙笔下的侠客，一个推掌使出降龙十八掌，另一个弹指发出弹指神功，热闹了好一段时间，直到两位大侠稍觉疲态方才跌坐于陶砖铺的地面上。
　　“好了，女侠。在下投降，女侠是否赏面一同鉴赏隋唐时期的服饰。”诸生笑着说。他猜想道，这丫头铁定是考试砸了，心情不佳，至于说什么铜镜那只是个幌子，念念不忘的是店里服饰吧，今姑且还她心愿了。
　　“既然，你盛意权权，本人也不好再作推辞，请吧！”亦璇打闹一番后，又恢复原来爽朗，调皮的状态了，也忘了昨天的噩梦……
　　然后就跟着诸生在店铺里左旋右转的，亦璇惊讶到这店铺的不可思议，在外头看起来不是很大，但是在像迷宫一样的屋子里头走两三分钟，还是第一次而已。所经之处都是千遍一律的纸糊窗和木板缕空以琉璃装潢的门。对于亦璇来说，四周都是一个“爹”（模板）生出来的孩子，而且是多胞胎的窗和木门。这个平时大大咧咧的她也察觉出一点，就是有些门上贴的门神是秦琼和尉迟恭，而有些则是身披甲胄的大将军，威风凛凛。
　　那诸生一路上话少，有点冷酷，有点拽。这样的他反倒没有让亦璇感到有距离，油然而生出熟悉的味道。而他长衣上的淡淡清香，如莲般濯清涟而不妖，香远益清。亦璇静静地打量着他，就像在梦中虚幻，他的轻盈有时让人错觉到他会忽然被风吹散消失。
　　“到了。”诸生微笑着，作出请进的手势。
　　“嗯？”她像刚睡醒，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来到了那个服装收藏室。她抬起头来，边走边细细地欣赏着每一件珍宝。
　　“真漂亮啊！不过，似乎我听到它们在说‘我很寂寞’。依我看，衣服穿在人的身上才更能发挥它的光芒。诸生，对吧？”亦璇由衷地赞叹道。
　　一只大大的手掌在她头上轻轻地拍了拍，“丫头，我真败给你了。”诸生一手把那丫头拉过来，然后教晓她男式唐装的穿法，还帮她束好头发，一个小俊脸的公子诞生了。
　　“我要看看，我要看看自己穿古装时是什么样子的。有镜子吗？”
　　诸生这时候却看着她，有点傻傻的。
　　“银子？有。”他把镜子听作银子，转身打开一个抽屉，拿出一个精美的钱袋帮她系在腰边，袋子还挺沉甸甸的。
　　亦璇在一旁观察着诸生的傻劲就忍不住用手低头捂住嘴巴笑了起来，镜子听成了银子，向来精明的他总算有犯糊涂的时候。她瞥见了挂在诸生腰上的饰物竟然是一面镜子，这不是镜子吗？她拿起来，捧着它照。这纹路有些熟悉不是吗？昨日噩梦又浮想在她脑海中，她印象最深的话就是那首诗。于是，依照着记忆把诗念出来：
　　“一鉴镜荒唐，满纸语痴狂。
　　都晓鸳鸯好，只是尘缘了！”
　　语毕。
　　亦璇忽而觉得头昏目眩的，周遭都被光点缠绕在内，眼前一黑，像是被扔进洗衣机的脏衣服在漩涡中三百六十度高速旋转，然而速度逐渐地放慢下来了，只是觉得眼睛睁不开，昏昏欲睡。
　　当开始有知觉的时候，耳际传来了叩门声，亦璇睁开眼睛，惊讶于自己居然躺在一张木制的大床上，头枕是青瓷枕，那蚊帐还有点熏黑的痕迹但怎么不是蕾丝制的呢？
　　叩门声还是接连不断，亦璇立刻翻身下床。穿上长靴后，对着铜镜打理一番完，亮了亮嗓子，警惕地问道：
　　“有什么事儿吗？”
　　“客官，现已到了已时，请问有何吩咐？”门外的店小二答道。
　　诸生究竟在搞什么主意，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哪怕是特意制造出来的惊喜吧？好，暂时看看他搞什么主意。
　　“那个，诸生在否？”她依旧只是隔着木门跟店小二说话，心里的那把刀还是悬着的，生怕自己又陷入莫大的意外之中。
　　店小二听了后用手搔了搔头，还是第一次听到“朱生”这种叫法，他有点不解，难道是朱当家的小名儿，这很难说。看这位客官昨天来时，腰间系着朱氏的信物，而且一身打扮气宇不凡，想必即使不是朱家的人也是与之有关的有头面的人吧？掌柜的吩咐过，千万不能怠慢公子啊。
　　“客官，小的哪里配得打听朱当家的来踪，既然您是上宾，看您也是初来宝地何不四处走走呢？”
　　走走?正合我意。亦璇想道，或许会重遇上诸生。
　　“那个，好吧。拜托店家帮我找一个熟路的店员当向导，到时候有重赏。”
　　“好咧！”店小二听后高兴地下楼报告给掌柜的。掌柜得知后也十分欣喜，然后吩咐刚才的店小二给亦璇当向导。
　　亦璇听到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小逐渐消失后，才推开门栓打开房门。往外看这店总共有两层，下层摆满桌子椅子看来是招待客人的，门口旁柜台站着一个衣着体面的中年男子，他看着亦璇立刻春光满面，她点了点头。她环顾四周，这店不大，倒也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可惜的是为什么会没有电器存在的痕迹呢？亦璇转身看向门侧，才知道自己住的是天字二号房。
　　她再次走进房间，清点身上的物品。左右袖子的暗袋里各有开元通宝二十枚，腰带系着的香包内有十五枚通宝，还有那块手掌大的铜镜，手上幸好还有一块机械自动手表……
　　“客官，可以起程了吗？”店小二叩门问道。
　　“来啦！”亦璇打开房门，打量着眼前的店小二，肤色黑黝黝的，和自己差不多高大，相貌方面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麻布粗衣装扮感觉挺朴实的。
　　“这位大哥不知如何称呼？”亦璇问。
　　“小的名叫王二，掌柜的吩咐小的作客官的向导。”
　　“在下姓展，还请多多指教。”
　　“展公子，那我们开始出发吧！”
　　于是在王二相陪之下，亦璇踏出了悦来客栈迈向未来……
　　欲知后事如何，请下回分解！
　　再会！

作者有话说

　　所谓的“初遇”的对象指的是——店小二。呃，不知各位是否被雷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