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 LVLM 灰色冬青》极弦

6、Chapter 4-2 银盾俱乐部

　　斯莱特林，渴望荣誉，享受竞争。
　　由来已久的银盾俱乐部作为斯莱特林学生的秘密团体，已经存在了一代又一代。贝拉特里克斯就曾是前任决斗女王，她弯曲有力的魔杖施放的恶咒令许多人记忆犹新。
　　这间除俱乐部成员外无人知晓的房间镌刻着古老魔纹，可以减轻魔咒伤害和确保过时即消的效力，除了不可饶恕咒无法使用外，百无禁忌。有种没有确凿事实根据的说法认为，这是萨拉查·斯莱特林本人留下的，所以才有如此强大的防护力。
　　这里不仅是竞技场，更是咒语的实验地，从藏书中发掘的冷僻咒语，自创的不成熟产品，甚至为人不齿的黑魔法，都无需顾忌，有些斯莱特林院长甚至乐于指导一二霍格沃兹课堂不能容忍的知识。获准加入的低年级生可以选择追随强者得到指导，或者直接发起挑战。
　　实际上，决斗更是对心理的锻炼，使学生习惯使用攻击性咒语，形成斯莱特林凶狠的实战作风。
　　这也是和平年代里，昔日黑暗岁月留下的刻痕。
　　本来嘈杂的大厅安静下来，埃文走到他身旁：“你到哪儿去了，我一个下午都没看到你。”
　　“那是你的眼睛都粘在某个拉文克劳小美人身上了。”
　　“别生气嘛，我的斯莱特林小美人。”埃文轻松地开着玩笑，“听说你今晚会有精彩演出，我可是放弃了和她的约会。”
　　卢修斯嫌弃地用杖尖把他从身上挪开：“在旁边等着，晚上我有事跟你商量。”

　　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为首的几个人占据着房间正中的长沙发，对卢修斯打招呼：“等候多时了。”
　　卢修斯锐利地歪头打量他：“我还不知道你的条件不是真的值得我应战。”
　　“你会满意的。”拉巴斯坦站起来，扫视全场，他比卢修斯更高大，阴沉的相貌很有压迫感，“Lord Voldemort的赠与比你想象的更慷慨。”
　　他的话引来一片嗡嗡议论。学生们神情各异，能进入银盾俱乐部的，没有弱者，没有人不渴望力量。
　　“即使我没应战，你也会拿出来，那就是你的任务不是吗？炫耀你主人的能力……”卢修斯虽然这样说，魔杖却已滑入掌心，做好战斗准备。
　　“那位大人希望让有资格的人看到它，一举两得。”
　　卢修斯指向负责登记的罗尔：“一百个金加隆，押我自己赢。”
　　金钱、尊严和荣誉的多重刺激下，今晚的战斗名单迅速排满。

　　拉巴斯坦和卢修斯以战绩排在压轴出场。全场其他人都胜负已分，大多数人都没有离开，期待着斯莱特林内的顶尖对决。
　　卢修斯束起长发，将斗篷扔到一边，贴身的马甲和靴裤凸显出修长敏捷的身姿。显然马尔福的衣柜又添了一套当季定制决斗服，那些银线纹绣、收腰剪裁所代表的潮流比决斗本身更吸引女生们的注意力，纳西莎在身旁一片感叹中“哼”了一声：“孔雀。”
　　两人倾身示意，脚下繁复的魔纹随即点亮，战斗开始。
　　他们都早在一年级就进入了银盾俱乐部，对方的战斗习惯和咒语偏好已经了如指掌。六七年级已经能使用不少无声咒，更令对手猝不及防。
　　拉巴斯坦从起手就毫不犹豫地使用迅捷凶狠的黑魔法进攻，他似乎新学会了一些咒语，非常乐意在宿敌身上一试。卢修斯保持着守势，对体力占优的对手，他通常会观察一会儿，保存魔力，寻找机会。
　　拉巴斯坦偏爱有形攻击，着力在他身上留下狰狞伤口。尽管在魔纹范围内痛觉会变轻，视觉上却能满足嗜血的快感，而这也是卢修斯最忌讳的。他暗骂拉巴斯坦，两人的进攻与防御反应都相当迅速，等待破绽太慢，延长消耗对他更不利。必须夺取先机，一招制胜！
　　卢修斯一旦确定了计划，攻击立刻变得积极。魔杖挥动，在空气中带出刺眼弧光，光刃劈开乌云般涌来的黑蛇，魔咒催生的蛇群刹那化作黑烟。
　　抛出的无形锋芒继续穿透烟雾，迎面向拉巴斯坦袭去。拉巴斯坦释放盔甲护身的同时向后急避，感到身后一股灼热，一只火焰凝成的客迈拉兽正从背后夹击。情急之下，他只能在两者之间选择被光刃穿透，冰霜从他心脏迅速扩散，蔓延向全身。而魔鬼火焰扑向了卢修斯，地狱般的炙热笼罩五感——
　　火焰触及他的瞬间，魔纹泛起一道翠绿涟漪，一切魔法痕迹瞬间消失了。
　　拉巴斯坦被判定为失去战斗能力，分秒之差。
　　卢修斯在几乎被魔鬼火焰吞噬的恐惧下，跌坐到地面喘息着，握着魔杖的手不停颤抖。即使是削弱版，灵魂被焚烧也是极致的痛苦。
　　这是高年级生不轻易接受挑战的原因，濒死的感受不像魔法伤害，可以瞬间抹去，对于掌握高深黑魔法的战斗者来说，每次决斗的终结都意味着至少一方的死亡体验。他们必须适应这个，但很少有人能战胜这种恐惧。这是斯莱特林式的训练，也告诫他们珍惜生命，保存自身。
　　“这里有保护魔纹，真正决斗时不可能用这招！”拉巴斯坦从死亡般的冰冷中一脱离，就气得脸发红，有那么一会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已经彻底停止了，“如果靠自我牺牲赢得决斗，还有什么意义？”
　　“到时候我自然有别的招数，我用头脑获得胜利，这就是我们的不同之处。”卢修斯已经调整好表情，得意地捡起外套准备离场。
　　“因为我不会像个卑鄙小人一样靠偷别人的荣誉为生！”
　　卢修斯回头用魔杖指着他：“如果你是指去年的魁地奇比赛没按照你的策略执行——你的方案完全不可行，事实证明我是赢家！”
　　“按我说的至少早二十分钟结束比赛，你只想出风头！”拉巴斯坦被掀起了新仇旧恨。他们俩的恩怨史过于长久，随便翻一笔烂账都能戳到对方痛处。
　　“你猜怎么着？你不是魁地奇队长，而明年我会是。”卢修斯像突然想起来似的，“对了，差点忘了我还是斯莱特林的级长，但你也可以量身定制一个徽章，写上失败者……”
　　话音未落，拉巴斯坦愤怒地扑上来，撞飞了卢修斯的魔杖，把他压在地上。如此失态令卢修斯勃然大怒：“你这野蛮人！”他扭动腰想把身上的人甩下去，挣扎着用膝盖撞击拉巴斯坦，被一把抓住了脚踝拖过去，卢修斯顺势用双腿扣紧拉巴斯坦，猛地迎头撞上去。
　　这场决斗最终成了一发不可收拾的滚地斗殴，还给以优雅自居的马尔福少爷额头上留下了一块明显红肿。
　　男生们分开了两个失去理智的人，卢修斯被按在安多米达面前检查。
　　“这可不是什么魔法伤害，我不会消除。”安多米达绝对是在幸灾乐祸，“你只能明天去找庞弗雷夫人了。”
　　“我不信你拿它没办法。”卢修斯咬牙切齿。安多米达和她姐姐不同，她尤其擅长治疗魔法。
　　“你看起来很有活力，绝对可以忍耐到明天。”布莱克小姐笑容亲切。
　　“没错，你现在比平常自以为是的蠢样好多了。”
　　卢修斯揪出枕头，砸向大笑的拉巴斯坦。
　　这绝对是莫大的羞辱，只有入账的大笔赌资稍微能抚慰他。

　　拉巴斯坦最终愿赌服输，交出一本貌不惊人的陈旧笔记本。
　　“里面涉及的魔法和谜题太复杂，”他倒没隐瞒自己的真实目的，“如果不合作，谁也没法独自弄懂。这是送给在校生的谜题，我不想借助年长者的力量。”
　　这份手稿内容艰深，使用了多种古老语言，间杂大段的语序颠倒和涂改，甚至以镜相文字或符号编织了无数谜题，以堪称冷酷的笔调记录了大量黑魔法实验和设想，涉猎的魔法之广泛和冷僻都令人称奇。
　　直到深夜，卢修斯仍倚在四柱床上，对着笔记陷入沉思，手里的苹果握了一个晚上还没想起来咬一口。他能辨认的几种文字里，“血统”和“灵魂”等字眼反复出现，似乎是笔记主人最青睐的研究课题。
　　埃文从浴室里出来，愉快地抛着一枚靠押注卢修斯赢来的金币。“有什么惊人发现？”他掀开四柱床帷幔爬上来，一边用魔杖卷着浓密的深色短发，这算他六年来最拿得出手的咒语，“居然就是一本笔记，我们的大人想把食死徒预备役打造成学术精英团队？”
　　“这本笔记的价值比任何魔法道具贵重得多。”
　　流畅、锋利的笔迹彰显着书写者的才华横溢，他以此高傲地等待不自量力者尝试解答，嘲弄普通人平庸的智慧。这既是黑暗公爵对年轻崇拜者的奖赏，更是一种俯视众生的挑战。即使有人能获取这本笔记的全部信息，在他看来也绝不会成为威胁。这是对他们之间悬殊差距的嘲弄，所以他既不介意拉巴斯坦得到它，也没要求对任何人保密。如此傲慢，是把所有纯血统世家都没放在眼里。
　　他自信得狂妄，不用借助姓氏的光芒，以自己取的名字就将永载史册。
　　“真是有价值的一课。”卢修斯艳羡而憎恨，指甲深深陷入苹果。
　　埃文接住落下的金币，收起了玩世不恭：“它能支付得起你灵魂的价格了吗？”
　　“我还没绝望到出售它，就暂且让它待在我这里。”卢修斯合上笔记，让自己慢慢冷静下来，他在收敛情绪上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他将今天收到的镜盒扔给埃文，“有眼熟的地方？”
　　埃文很高兴能他转移开对那本笔记的注意力，枕在卢修斯腿上和他一起来回看了几遍，终于在某条街道上发现一个熟悉的名字。他让卢修斯定格住画面，对他指出镶嵌在一栋典雅白色建筑物上的门牌：“‘愚人船’——这个名字我有印象，因为很古怪，我绝对听谁提起过。”
　　“你自己来找吧。”他眼神涣散了一些，封闭好大脑中需要保密的信息，朝卢修斯眨眨眼，“对我温柔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