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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预防医学》 ...

  •   蓝天白云,绿水青山,好一派自然风光。
      西洲浥尘一觉醒来就看到如此美景,不由想:我日老子的屋顶呢???
      [天麻]:叽叽叽?
      [天麻]:gkjffrV-,~…+
      [天麻]:_(:救命」∠)_

      巍巍皇朝,千年国祚。皇城绵延在大地上,古老沉稳。
      本是月朗星稀风清之夜,忽有乌云沉沉卷来,掩住月光。点星台的帷幕被风吹起,露出模糊的人影,影子映在地上,恍惚对影成三人。风过,帷幕又缓缓合拢,挡住了里面的场景。
      地理司想要攻击,气机阻滞在体内,想要大喝,喉舌不回应,不论是起身站稳或者摇摇坠地都做不到,渐渐连思维也要停止了。
      就像时间被停滞了一样。
      “噫,你是谁?”
      身后似远似近地冒出这么一句话,一霎那唤回地理司,他豁力一击轻飘飘落了空,所幸能控制身体,急速退开的同时凝神望去,隔着厚厚的白发,是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小心点哦。”那个“人”敷衍地说道。
      这和先前的声音不一样,在场还有一个人吗?
      极度压迫下地理司未经思考,脱口而出:“你是谁?”
      地理司问的是重生的恶体,而隐风月问的是地理司。

      西洲浥尘心里发出大声的抗议,毕竟睡前他还和大家有说有笑,感觉自己的脑残症状好转了不少,现在竟然在荒郊野外连个房子都没有?
      西洲浥尘:我不同意!
      然后周围迅速变化成一个清雅的庭院。
      西洲浥尘:??!
      西洲浥尘慢慢坐起来,想:这是什么地方?
      然后天空慢慢飘来三个字:
      翰经天。
      西洲浥尘:……
      果然在梦里啊。
      西洲浥尘努力控制住脑子。
      他仰头深沉地看着那三个字,忍不住又想吐槽:这个“翰”字比其他两个要胖好几倍哦。
      慢慢飘在天上的“经”和“天”迅速变成三个堆成品字形,终于和“翰”保持了大小一致。
      但是这样一来字数就是1:3:3了。
      然后“翰”也变成了三个并且试图把自己堆成品字形……
      住脑哦!!!
      西洲浥尘心念一动,在整个画风向诡异狂奔而去之前,及时擦掉了逐渐占据天空的黑色字体。
      在梦里控制思想真是太难了。
      西洲浥尘惆怅放空自我,发现还是在原地。蓝天,绿水,庭院。
      他绕着走了,从连廊走进了主屋里。那里有一个美……貌的帅哥。
      西洲浥尘:明明看起来是妹子哦?
      但是梦境的设定告诉他这是汉子,而且是四。
      西洲浥尘:什么四?
      屋外忽然传来小孩子的喊声。
      “先生!”
      西洲浥尘揉了揉太阳穴,只是走了几步,又回到了熟悉的茅草房,身后的连廊已消失不见。
      眼前的人是因自己想要出现而存在的吗?身后的景是因自己想要远离而消失?
      是梦非梦,真让人难以判断。
      他看着眼前叽叽喳喳的小孩子,感觉头更疼了。

      西洲浥尘随便抓了其中一只小孩,扯了嘴角以示笑意问:“怎么了?”
      “我们来玩游戏吧?”
      “好啊,”西洲浥尘耐心琢磨,“继续昨天没结束的吗?”
      “不嘛!”小孩子像往常一样活泼地扭动着,头顶的呆毛在他掌心蹭来蹭去,“今天是新的一天,应该换个新游戏,好不好!”
      另一个先天性沉默的小孩子迷迷糊糊的,好像还没睡醒。
      西洲浥尘又转过去问他:“你也是这么想的?”
      他努力篡改自己的思维,表面上风轻云淡,背地里不知道干掉了多少冒泡的想法。
      那个小孩还是一脸没睡醒的样子。
      西洲浥尘慈爱地问:“等等,那你们今天的作业做完了吗?”
      他努力把精神集中在安静的孩子身上,不断和自己对抗。
      这次两个人都摇头。
      好了。
      西洲浥尘慢慢说道:“那……”
      西洲浥尘说:“那我们就来玩……”他拎起活波的那只,“把小孩子,裹上面包糠,用油炸一下……”
      活波的那只不动了,他灵动的眼睛变得黢黑,有烟气从四肢破出。四周的天色突然变暗,眼前只有没睡醒的沉默小孩。
      西洲浥尘看了看四周,说:“巧了,你也来起夜啊。”骂人,又牵连无辜了。
      他的脸色很苍白,在暗沉的夜色中不是很明显,指尖一点,又变出一只黄色的蝴蝶,先送走了小孩子。自己慢慢走回去,忽地半跪在地上,因为精神极度消耗而疲惫。
      “我都馋哭了。”
      大半夜的为什么要伤害自己呢。

      西洲浥尘感觉很饿。于是他去厨房给自己下了一碗面,边吃边回忆。梦看似毫无逻辑又奔放狂野,但是总有因果可循,与现实息息相关,稍有不慎甚至可能连通。
      比如睡之前还在床上醒了以后直接梦游到厕所还没撞墙。西洲浥吸了一口面条。
      翰经天、翰经天……汗青编?四……还有所见回廊建筑,是日式风格?
      这是什么沙雕提示!鬼能猜出来!做你的大头梦去吧!!!

      【密聊频道.爹不疼娘不爱】
      [天麻]:亲
      [合欢]:在忙等会聊
      [天麻]:等等我就问一句
      [天麻]:你认识莫召奴吗

      天色大亮。西洲浥尘眼底青黑,脚步虚浮,看起来过了一个激烈的夜晚。
      活泼的小孩子跑过来了。
      “先生!”
      “怎么了?”
      “我们来玩游戏吧!”
      眼前景象相似又不相同,西洲浥尘有点恍惚:“玩玩玩,你作业写完了吗?”
      “写完了!”小孩子空空的左袖管飘荡,“我们是玩昨天的还是换新的?新的怎么样?”
      西洲浥尘:“不行,我想不出新的了。”他告饶道,“下次吧。”
      在许下一系列不平等条约之后,他终于能抽出身去见残林之主了。

      对面的人笑了,“我是谁呢?”
      地理司惊疑不定,犹豫道:“圣踪……?”
      双极心源明白告诉了他,这正是本体,虽然换了脸可以用重修复生来解释、但这清圣不复……而且为何彼此失去了这么久的联系?
      地理司心念电转,殊不知想的越多陷的越深,眼看又要沉入虚假梦境。犹豫地一句认可似乎加深了什么关系,于是对方果然应道,“是我。”
      这时身后传来嗤笑。
      地理司勉强转头看去,生气地发现在场的一个比一个好看……除了他自己。
      隐风月饶有兴致地说:“老哥看你也是个狼人,可要小心确认哟~指不定这是什么东西披着人皮呢。”
      “圣踪”直接无视了隐风月:“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心意相通,地理司暂且放心。
      隐风月:为什么我这么天生丽质的人总是被忽视?不应该啊!
      却见恶体将矛头转向自己:“至于我们为何失去联系,想是有人故弄玄虚!”
      隐风月:靠!倒打一耙!
      然后隐风月就旁观见证了一个有为反派是怎么被降智洗脑同化一条龙服务,并且完全不觉得自己的意志被篡改的。
      不由希斯空寂。
      然而来不及细思了,达成一致的本体和化体开始针对隐风月。
      隐风月看着四下里冲出来的护卫:“我日?”
      隐风月一边疯狂闪避一边辱骂恶体:“过河拆桥!我@6skak!”
      “彼此彼此。”
      恶体继续说着,随着隐风月的动作好像是解说一般。
      “真假交境,最是难断。”
      剑起剑落,一剑一个小守卫。
      “假象掌控一切引人沉迷。”
      一剑劈成烟气弥散。
      “真实又难以把握。”
      又一剑溅起血花。
      “与其费心思辨别,不如灭个干净利落。”
      轻微的闷哼或是惨叫在点星台回荡,愈发衬得四下里安静,也就显得那悠闲的声音格外吵人。
      “所以这才是真实。”
      弄剑之人天仙之姿,黑白交汇的道袍翩飞,寒光带起朦胧血色,直冲向恶体。

      剑锋过处,片片斑驳陆离,隐风月全力施为,期间还和正主西洲浥尘聊了会天,反复亲手确认了他融合,或者说吞噬了圣踪以后,是独立的个体了。
      但是并不影响恶体他成为一个有为的搞事能手。
      “这么简单的方法,为什么有人偏不用呢?”
      隐风月看着对面的变态面露陶醉之色,冷笑一声,还剑入鞘,顺便挂了西洲浥尘的密聊。此时周围似乎与先前并无区别,然而身处其中自然感受得到虚实变化。地理司感觉完全没有什么不对,去处理尸体了,而这边的PY交易即将翻车。
      “这份力量,若是能运用恰当,该是多么雄奇!”
      隐风月没有理他,“他走了,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
      “吾之化体。”
      隐风月被他的不要脸震惊了一秒钟,“渣男,你这样对得起生你养你的西洲浥尘吗!”
      恶体耸肩,“他不要吾了,吾当然要找下家。”
      隐风月说:“这是人圣踪的化体,还有你说话风格正常一点。”
      “现在我就是圣踪。”
      隐风月看了一下他的着装风格,一言难尽,“什么?您配吗?您不配!你这个样子该叫邪踪才对。”
      “唔,你说的对。”此时天光微亮,照出全新的脸孔,既不是西洲浥尘,也非圣踪,“影终究成不了光……啊,那么我就是邪影了。”
      隐风月:“我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做完了,你什么时候完成交易呢?”
      邪影说:“你已经等了千年,何必急于这一时。”他意味深长地说,“不过,你的想法真的没有被我左右吗?”
      “我清醒得很。”隐风月转着指间合欢,“家国大仇,唯有以血还之。”
      邪影:巧了,每一个被我降过智的人都是这么自信的。
      “你还是没讲有什么计划。”
      “这嘛,你的口风不也紧得很?我们还是不要彼此伤害了。”他抬眸一笑,“我还以为你不会让那个什么化体过夜?”
      邪影沉默了一下,“不行,我拒绝。”
      隐风月若有所思:“这就是立场导致的变化吗?”
      邪影不能忍受这种明嘲暗讽,积极给他透露了地理司的真容。
      隐风月惊鸿一瞥,受到难以想象的精神攻击,萎靡地连计划好的皇城游玩都不想玩了。

      【密聊频道.爹不疼娘不爱】
      [天麻]:叭叭叭叭叭叭叭叭了个叭叭?
      [合欢]:你怎么就知道叭叭叭的
      [天麻]:嚯,你回来啦
      [天麻]:你认不认得啦
      [合欢]:谁啊不认识,他怎么了吗
      [天麻]:他……
      西洲浥尘想了想,感觉解释这个带着点预知未来的梦太麻烦了。
      [天麻]:这个说起来比较复杂,反正他长得很美就是了
      [合欢]:???
      隐风月:突然暴躁.jpg
      [合欢]:不要跟我提美!!!
      [天麻]:好的亲
      [天麻]:你看看这个地方你认识吗[图片.jpg]
      [合欢]:是东瀛的风格。
      [合欢]:唉,说起东瀛,当初我去那边吸尘的时候啊,遇见了……
      [天麻]:你的梦中情人?
      [合欢]:哦那倒没有
      [合欢]:但是小姐姐好看,种族相性也高
      [合欢]:呜呜呜好妹子都名花有主
      [合欢]:说起来道境的妹子也不错

      西洲浥尘走在婆娑的林间,听隐风月从渊姬开始一路追忆过往失败,反复嗟叹脱单困难,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飞舞的鸟儿、摇曳的翠叶、乃至空中浮动的尘埃,都静悄悄地停止,只有一道人影穿过,腰间按着一把古朴得与本人不甚相称的剑。
      [天麻]:你去找他们逼逼吧我有事要忙
      [合欢]:可是他们说了再听到我诉苦就屏蔽我
      [合欢]:只有你还没听过了!
      [天麻]:啧 →_→
      [天麻]:我看你也不是很苦
      [合欢]:日子苦啊!真的!
      [合欢]:我是诚挚地抱着结婚的目的的!
      [天麻]:真的吗
      [天麻]:你交往的前女友里,有几个知道你有个妹妹的?
      [天麻]:你连家庭情况都遮遮掩掩的,怎么骗妹子的心啊
      隐风月嘀咕了几句苦境的危险性,终于安静了。

      虽然对梦境的提示没有头绪,可以察觉的是平静的表面下有风波的气息,那么唯一确定的就是——
      “嗨,早上好啊。”
      西洲浥尘停在残林之主面前。
      不能呆在这里了。

      皇甫笑禅很确定西洲浥尘早上还是一脸疲惫,而且这时候应该在给孩子们上课才是。但他此时却出现在了这里。
      “再往前,便出了残林了。”
      “我今天就是来辞行的。”
      “一天都待不了吗?”
      西洲浥尘非常不舍地说:“是啊。”
      他说:“我也知道今天这个时间不凑巧啦。”
      眼神交错,残林之主微微皱眉。气氛开始凝滞。
      “你知道我要去哪里。”
      “噢这个,”西洲浥尘顿了顿,轻松地说,“毕竟我就是由于知道的太多,才脑残的。”

      于是他们现在一起走着,去一片荒芜的故园。
      西洲浥尘在过去三年里一直安静地在残林的庇护下做一个书生,唯一可疑的是调查不到他的背景。
      一个人无论如何,存在过就有痕迹,怎么会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呢?
      “那时我就有预感,你不是久留之人。”
      “所以林主清楚我是谁啊。”
      西洲浥尘一脸好奇,他此时神采奕奕,完全看不出清早眼底发黑的样子。
      “你并未掩藏什么,为何不知道呢?”
      “唔,做人要真诚一点嘛。”西洲浥尘道,“而且,我的风评应该不怎么样吧。”他郑重地说:“那就更感激您的收留了。”
      皇甫笑禅眼角似乎有一丝笑意,也许是想到那些传闻,但是很快,故园的萧瑟敛去了一切欢乐轻松。
      西洲浥尘在门口便停了,毕竟学海素质教育虽然没能纠正他奔放的品味和沙雕的个性,至少培养了表面工夫。他望着坍圮的建筑,忽然想到很久以前尾随着的两名老仆。
      他在心里把皇甫笑禅和一梦浮生比较了一下,虽然他们是很相似的好人,但是如果在这里的是一梦浮生,西洲浥尘就可以很自然地勾住他的肩膀问一句“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然后在追打中惨叫“对不起我这个人想不到什么就说什么你不要放在心上”,最后两个人一起笑出猪叫。
      而不是默默蹲在门口,一脸严肃沉郁。凄风苦雨地让人想拉二胡吹唢呐。
      这么一比,果然白薇更好啊。

      故梦情深,总是会醒来。皇甫笑禅终于注意到门口还有个外人。
      于是西洲浥尘和皇甫笑禅两个人一起坐在了石凳上,荒草蔓到了膝盖。
      “大家都很好,在这里我非常开心,每天都很充实。”西洲浥尘首先总结汇报,“非常感谢残林给我带来的宁静。”
      他紧张地补充:“而且您没有告诉别人我的行踪。”
      残林之主沉默了一下,现在的场面好像他才是那个年长者,听晚辈的请辞。
      “……你真的是那个弦歌多暇?”他得到了肯定,轻描淡写道,“只是看年龄实在不像,若说你是他的后辈还有可能。”
      西洲浥尘梗了一下,“大概我的时间被偷走了吧。”他拿起正心明德放在桌上。
      “具体解释起来很麻烦……”
      “不需要解释。”残林之主观察着这把埋没的名剑,温和而不容置疑地说,“来到残林的人各有不幸,难道我要再令本就不幸的人加倍回忆起苦难吗?”
      西洲浥尘扭过头,眼眶有点发红,“这样,我还是直述来意吧。”

      “最近我又做梦了。”
      “正常人都会做梦。”
      “这个是不由自主的……好吧正常人都是不由自主。”
      西洲浥尘双手交叠握起:“我以前就是做这种梦太多醒不过来,现实、过去、到最后连自己都分不清……我甚至以为不会在做梦了。”
      他继续讲述,“所以事实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简单点说,我可能大概也许应该又要发病了。”
      “虽然很突兀,但是我必须要离开了。”

      残林之主是一个人回来的。西洲浥尘行色匆匆,甚至没有一个像样的告别。
      有小孩子找不到西洲先生,念叨着新游戏去找林主,却没有结果。属于弦歌多暇与残林的这段善缘,起于微末,终了无声,只留下埋在故园里的一柄名剑,不知何年能重见天日。
      “名剑俱坏,英雄安在,繁华几时相交代?
      想兴衰,苦为怀;
      东家方起西家败,世态有如云变改。
      成,也是天地哀;败,也是天地哀。”
      “欹枕初惊一叶风,半世枯荣。
      百年哀乐又归空;
      凌云饮,沧海晴生。”
      相背而行的两个人,也许没有告别,反而更好。

      西洲浥尘:“不是说风月来接我的吗?”
      雁离歌:“师父来接你不是更好?”
      西洲浥尘:“对哦!”
      他依依不舍地回到了阿卡姆戏院。
      然后快乐地不顾停止了时间流逝的外界,七个人打牌打了个昏天暗地。
      扇云烛豪气干云地一挥手:
      “再来亿局!”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预防医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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