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画》奇奇怪怪坤

2、交换

　　马车队中，那两个小姑娘被单独安放到一辆放置些许货物的马车内，叶府是大家户，这一路队伍足以让这两个小姑娘低沉。她们何尝不是出生在这样一个家族中，马车外已经看不见雪了，可是，沿途的风光繁华更刺痛她们本就寒冷的心。
　　“你是哪一族的。”其中一个小姑娘问另一个，她的声音出口沙哑，显然喉咙已经很久没发出过声音了。
　　她不语，只是紧了紧上车时老嬷给她们一人一条的披肩，蜷缩在一角。
　　“我们都是亡国民”她见她不语自言道，眼里都是绝望。两个小姑娘的眼泪涌出眼眶。
　　“雪国，不会就这么结束的\"
　　她看着角落中的女孩，强忍不住着留下来的泪水，声音冲破喉咙，也是一阵沙哑，与此同时，她们也都听到了，马车外的仆人一声轻浮的嘲笑。
　　从盐城一路北上，车队行了两天一夜到达彭城停在城口。
　　“夫人”老嬷来到第二个马车旁。“彭城到了。”马车里叶夫人正襟危坐着，一旁的小公子睡在她的腿上。她开始懊恼，两天前的莽撞与兴奋，让她的举动似乎有点突兀，不过她也不敢让任何人知道她所要做的事。
　　“让她们照顾好辰儿，你和小禾陪我去就好”叶夫人这位年轻的女子带着些许骄傲的声音吩咐道。陪同的丫鬟从车外拉开车帘伺候着这位位高权重的夫人下马车。
　　彭城的春光很是柔和，城内多是石板桥，青石子和交错的各路溪流泉水。这是个享福的地方。
　　现在已是旁晚，四周的小店已经开始准备收摊，往城内最热闹的中心参加夜市的集会，叶夫人披着枣红色的披风，遮住了华贵的穿戴，可头上璀璨的饰品还是惹人注目。
　　“夫人, 天要黑了，我们还是走快些吧。”丫鬟小禾似乎是有些担心。
　　快黑天了吗，叶夫人好像并不想走的太快，焦虑只在她那张自信骄傲的脸上形成了一个好看的皱眉。“好吧，我们走快些”。
　　天色微黄，这位叶夫人终于停在了一座宽大的宅院门外，门口的小斯看见这位装着不凡的夫人停在自己门院门口似乎似曾相识匆匆进内通报了。
　　“夫人为何又来这肖家？这肖老头古怪的很，很是给脸色。”小丫鬟很是愤愤。
　　“是啊，这肖家家主确实讨厌的很。”叶夫人古怪调笑道。
　　天色渐渐暗淡，肖家家宅上的灯笼也被点亮。
　　“夫人啊！这肖老头好不识礼数，就该给他点教训吃吃。”小禾满脸高傲。
　　叶夫人似乎并没有听到她说的话，只是不知在沉思着什么。她的眼睛里似乎包含了整个国度。
　　“叶夫人，”一位文质彬彬的男子出现在门口，拱手行礼的望着门外台阶下的叶夫人，也并没有再上前的意思。“该去的已经去了。”
　　叶夫人有些黯然的笑了笑“该带来的我也已经带来了。”
　　“夫人如何能证明”
　　“小禾，”叶夫人看向疑惑的小禾，抓住她的右手把她拉近身旁，撸开她的衣袖。一片暗红色的胎记出现在她的手臂上。
　　小禾面色一摊，似乎有些明白“叶夫人……你？”小禾满脸的不可置信和鄙夷的望着叶夫人
　　“当初你来的时候我答应庇佑你，是因为你有庇佑的价值，可现在我必须要去做另一件事，你是我身边最有价值的人。我只有用你来交换我的筹码。你身上有亡国命，他也有，可惜你再有价值终究是个女子。”
　　小禾面色一沉，似突然变了一个人“夫人不也是个女子？”
　　叶夫人松开了她的手，轻佻了一下眉毛“是啊，我也是个女子，可是我终归只是个富贵命。”
　　这位小禾姑娘终是心有不满的进了肖府，叶夫人也随着夜幕的降临回到了马车上，带回了一个男童。
　　马车里静默的氛围很适合休憩。两个孩子已经睡着，叶夫人看着起伏的窗栏上别着的尚且鲜嫩的花枝若有所思。
　　她从衣袖里取出一幅卷轴，轻巧的展开了一部分。画上画的一名女子，身着青色华裙，披着暗红色的披风，这是一张自画像。
　　马车沿着路途走了最为僻静的一条路，长路漫漫，或许是路途对于小孩子太过颠簸，也许是成为难民的孩子十分虚弱，买来的小丫鬟病倒了一个。叶夫人不忍，停留了几日，待那名小丫鬟修养好而继续赶路。
　　“你可还好”马车内，那名认为雪国不会为此结束的小女孩询问。
　　“我很好”大病初愈的小女孩有些憔悴“就是想不起来这几天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不过这样也好”
　　女孩继续蜷缩在角落，思考着。记得雪国被梁国攻破那年，她还是雪国的第十六位公主，而母亲，也不是雪后，只是一名妃子。当雪国被攻破的消息传来，她也只是挑了挑眉毛，反正她也没有公主梦。
　　母亲每次看见她都在叹息，因为，母亲总以为自己会生下个儿子。所以，三年后雪国被攻破后他们突然告知，她是雪后狸猫换太子被换出去的嫡亲公主时，一度认为，雪后就是想保护她的儿子，让这个公主来承担拯救国家责任。那个时候，她的母亲，额，，，应该是母妃，已经逝去了。
　　雪国已经残破不堪，他们希望这个公主可以复国。
　　所有人都说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时，十六公主已经听到雪国的皇子已经战死的消息。她不明白，这到底是怎样一个国家。因为，直到三年前她似乎才明白“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做什么。”而那过去漫漫岁月的记忆似乎被被隐藏在大雾后面。怎么也看不明白。
　　脑海记忆总是片段，她不知道是如何逃出了战火绵绵的雪国，也不知道这几年流浪吃了些什么。可是却知道逃出了雪国，也流浪了些日子。
　　也就是从被买下，上了马车她才逐渐清晰了逻辑意识。但是她清清楚楚的知道，身边的这个应该是和她一起被买下的小丫头肯定不是之前的小丫头了。
　　虽然很像很像，可是她们的眼神不一样。不过同为雪国子民，怎么样都是难兄难弟。 “你可知我们要去哪？”十六公主沙哑的问。 “叶家。”她的目光看过来，眼中似乎有点皎洁“你还记得你说过你要光复雪国的话吗”
　　十六公主心想我又没生病，我怎么会不记得，等等，光复雪国？脑海中闪现出自己坚毅的肯定雪国不会结束的画面。可是，我怎么也没说要光复吧。不过，她怎么会知道，明明不是一个人啊。
　　她不敢再和她交流，对于这种深不可测的人，她这个亡国公主最怕招惹。
　　马车行驶了不知道多久，公主殿下也察觉到旁边的人前前后后交换了三次后下定决心以后绝对不会和她唱反调。
　　亡国公主的记忆始终是断断续续，不过这几日逐渐清晰。她似乎知道了买下她们的人被称为叶夫人，也知道她做过的一些事。
　　公主隐约记得母妃曾经说过，自己做梦的时候会变成一只小蝴蝶，飞呀飞。当然她也不会真的相信哄小孩子的话。
　　她觉得自己和这名叶夫人一定有渊源，因为在稳定自己的思维逻辑，努力让自己的记忆连贯，她发现在残破的衣袖中有一副卷轴，然而她居然又记得自己流浪中是有什么画时诧异了，简直是天大的缘分，这幅画居然没有丢失，公主隔着衣服摸了摸卷轴。 等找了个小丫鬟睡觉的时间，当然也不确定她睡着没有，公主悄悄的打开那幅卷轴。居然是这位叶夫人的画像，冷汗都要出来了，太诡异了，落魄公主不禁的往小丫鬟身边靠了靠。这副画像简直把叶夫人画的微妙微翘，细致极了，穿着打扮也与这几天无异。收好画后又挪近了一点位置。她感觉她触碰到了一个秘密似的，让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