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每天都在和监护人勾心斗角》行鹤流萤

9、训练中心访博士

　　“工厂里抓到的研究员，都只是负责具体操作的。而那个研究克隆的关键性人物，却没有出现。”沈皙解释道。
　　卡斯帕睁大了眼睛，“可是克隆技术在地球联盟成立之初，就被明令禁止。我们根本不知道有研究克隆技术的人……”
　　“所以我在查和假首相有过联系的科研员。”沈皙翻着手头上的资料。
　　卡斯帕想了想，“太多了……但是他们见面一般都是在公开场合。你有发现假首相的行踪有问题吗？”
　　“没，”沈皙摇头，“首相的所有行踪都能被查到，这里面从来没有过两个首相同时出现的情况。他们行事很小心。”
　　“那其他的假首相呢？能不能找得到？”
　　“找不到，”沈皙道，“他们很可能第一时间就逃离或者直接自杀了。”
　　“啊……那这可怎么办……”卡斯帕懊恼的低头扒饭。
　　那一边，沈皙翻页的动作停住了，他仔细的浏览屏幕上的资料，读完之后开口问卡斯帕：“你对塞尔特博士这个人有什么印象吗？”
　　“是那个研究域场训练方式的专家？他好像是我爸交好的研究员之一，我小学的时候他们来往比较频繁，他还来我家做过客。后来见面就少了。他有什么问题吗？他研究的领域和克隆不沾边啊？”
　　“他的域场能力很特殊……”沈皙道，“他的域场能吸收别人的域场能量，从而一点一点瓦解对手的域场，这一点和沈流之的域场有点相似。但是，由于不能影响到对手的身体和精神状态，所以不能算是精神类域场，面对虫族时又没有什么效果，算是个很鸡肋的域场。”
　　“哦……”卡斯帕又突然想到，“对了，他也是陵洲的导师，经常帮助陵洲训练！”
　　“其实，他一开始是生物学家，”沈皙道，“当年他向陵帝提过某个研究方案，被陵帝否决了，之后转行研究域场训练。但是那个研究方案是手写的，查不到具体内容。”
　　卡斯帕吃完东西，赶紧问道：“这是你查到的？是真的吗？”
　　“这是我从已经被销毁的资料里复原出来的，肯定是真的，”沈皙道，“而且他和首相交往甚密的那段时间，正是首相性情大变的前夕。”
　　沈皙顿了顿，“还有一点，他和首相一样，他的行程也全都有记录。并不是每个地方都有监控，其他人的行程都是有监控盲区的，然而首相和塞尔特博士的行踪却是都有记录的，这就像……在演给我们看一样。”
　　“怎么会这样……”卡斯帕喃喃，“叉叉，你是怀疑这个人吗？”
　　“对，”沈皙点头，“我想去探探。”
　　“去……去哪？”卡斯帕有点懵。
　　沈皙不答反问，“塞尔特博士带陵洲训练或者呆的时间最长的地方，通常是在哪里？”
　　“他自己开办的训练营，帝都最大的实地域场训练地。”
　　“就去那里，”沈皙敲定，“到时候我们以学生的身份去考察就可以了。嗯……应该没什么危险，而且我们的怀疑只是推测，也不能确定这次行动有没有成果，就不通知陆溟了吧……”沈皙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几乎到了自言自语的程度。
　　卡斯帕根本没听清沈皙后面说的什么：“嗯？”
　　“没事，”沈皙抬头，“明天周六，我没有课。就明天吧。”
　　卡斯帕瞪大了眼睛：“叉叉你说认真的？万一我被陵郊他们抓住了怎么办？”
　　“有我在，不会让你被发现的。”沈皙淡定回道。
　　卡斯帕开心了：“太好了！”
　　“叉叉，真是幸好有你，别人都不让我擅自行动，只有你肯帮我。”
　　“他们只是太担心你了，不想你出事，”沈皙想都不想的说出这句话，说完却突然愣住了——
　　陆溟当年是不是也是这么想，才派人一直在他周围保护他呢？当初，沈皙觉得陆溟是在监视他，现在回忆起来，换个角度想想，自己当年还是太任性了。
　　沈皙收回思绪，对卡斯帕道：“卡卡你过来，衣橱上面有新的床铺，你自己铺好地铺。铺完之后我们来商量一下明天要怎么做。”
　　“哦好……”卡斯帕乖乖开衣橱，又反应过来“啊，叉叉，你床这么大，我们可以睡一起的嘛！”
　　沈皙瞥他一眼，“我不喜欢和别人睡一张床。”
　　卡斯帕：“……哦。”

　　第二天一早，沈皙就起床了。虽然这次行动应该没什么危险，但是他还是把自己平常用的装备都组装好，以防万一。
　　沈皙起身的时候，就惊醒了卡斯帕。卡斯帕眼底的黑眼圈很重，看的沈皙心里就有点愧疚。
　　所以早上照例让卡斯帕偷偷离开陆宅后，沈皙请他吃了一顿丰盛的早餐。
　　上午九点半，沈皙和卡斯帕到达了塞尔特训练中心。这所帝都最大的域场训练中心以创始人塞尔特博士的名字命名，独占一所摩天大楼，里面有各式各样的训练场所和设备，汇集了顶尖的域场训练师和域场能力者。
　　卡斯帕站在大门前，整个人都有点忐忑，一个劲的问沈皙：“我可是那儿的会员啊，好多工作人员都认识我的，万一有人通风报信，我不是就要被抓回去了嘛！”
　　沈皙轻描淡写：“该回去就是要回去的。”
　　卡斯帕不说话了。
　　沈皙无声的叹了口气，又道：“我设置了关键词屏蔽，关于你的消息都不会被传递出去的，你自己也戴着帽子，躲着点人就行了。”
　　“嗯。”卡斯帕这下乖乖点头了，“你走前面。”
　　沈皙正要走进去，终端上的提醒让他停住了脚步。
　　“又怎么了？”卡斯帕问道。
　　沈皙皱眉，“陵洲在56层。”
　　“什么？”卡斯帕瞪眼，“你怎么知道？”
　　“终端定位信息。”
　　“这都行？！太厉害了吧！”卡斯帕道，“哎不对，那怎么办，我们还进去吗？56层有塞尔特博士的办公室，还有一个大型训练场，陵洲应该是在那里接受辅导吧。”
　　“他从训练室出去了，进了5601，应该是塞尔特博士的办公室？”
　　“对，”卡斯帕点头，“唉……本来还可以到处碰碰运气，说不定能碰到博士，可是这下他和陵洲在一块，我们肯定见不到了。”
　　沈皙想了想，还是决定道：“来都来了，上去看看吧。一会你在训练场待着就好了，我试试能不能进去见一下博士。”
　　卡斯帕那句“怎么试”还没问出口，沈皙就抬脚快速走了进去，卡斯帕只能乖乖闭嘴跟上。
　　——卡斯帕这人是个演技派，戴着帽子低着头，昂首挺胸正步走，倒真有沉默踏实的便衣保镖的样子。
　　训练中心来来往往有很多人，两个人就这么一路沉默的上了56层。这一层有负责接待的前台，沈皙毫不犹豫的就走了过去。
　　卡斯帕简直想把这人拖回电梯里，就不能让人喘口气，或者告知一下计划的嘛！！！
　　“你好，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地方吗？”前台的接待员礼貌的打招呼。
　　“你好，”沈皙点头，“我可以见一下塞尔特博士吗？”
　　“请问您有预约吗？”
　　“是这样的，”沈皙认真脸，“我叫沈皙，我的监护人是陆溟……”
　　沈皙对着旁边的仪器刷了一下自己的终端，身份信息就显示在前台的屏幕投影上。
　　“我要考域场测试现场评测员，由于我自己不是域场能力者，所以有很多问题不明白。陆将军替我联系了博士，博士答应了亲自替我解答疑惑，正好今天我有时间，就过来拜访博士。”
　　接待员一脸为难的说道：“可是博士没有嘱咐过我啊……”
　　“是嘛……可能是博士忘记了吧……”沈皙皱着眉低下了头。
　　——在接待员的眼里就是，这个清秀可爱的少年，听到坏消息委屈的低下了头……
　　接待员就突然母爱泛滥的有点心疼？？？
　　“这样，博士现在就在办公室，我帮你问一下吧。”
　　沈皙如愿以偿，抬起头来送了这位好心的接待员一个浅浅的微笑：“好的，谢谢。”
　　接待员拨通了博士办公室的通讯，可是居然没人接通，于是转而对沈皙说道：“博士没有接通，我直接过去问一下吧。”
　　沈皙点头。
　　等接待员小姐姐离开之后，卡斯帕靠近沈皙小声说道：“诶？陵洲不是在博士办公室吗？她这么过去会不会打扰他们？通常博士办公室有客人的时候，都是要等客人走了再去问的啊……”
　　沈皙心里也有些疑惑，只能不确定的说道：“可能她没注意陵洲进去了？”
　　“也许吧……”卡斯帕道，“哎，陆溟真的帮你联系过博士？”
　　沈皙淡定：“没。”
　　卡斯帕：“……”
　　卡斯帕：“你不怕陆溟知道了生气啊……”
　　沈皙没说话，心想着他的确不怕陆溟会生气，陆溟怎么可能因为这种小事对自己生气嘛。倒是等下万一真进去了，还得想个理由糊弄博士比较苦恼一些。
　　说完这话，卡斯帕又道：“这样，陵洲在办公室里面，我就不进去了。这儿人太多了，我怕被认出来，先到旁边的训练场呆一会儿了。要是博士不接见你，你再发信息告诉我，或者有什么发现及时联系我啊。哦对，别忘了把我刷卡进训练场的记录给抹掉啊。”
　　“好，”沈皙点头。目送卡斯帕离开。

　　卡斯帕离开十几分钟之后，接待员才回来，微笑着对沈皙说道：“沈先生，方才博士在看资料，没注意声音。现在您可以过去了。”
　　“好的，谢谢，我这就去。”

　　沈皙站在办公室门口，把想好的理由过了一遍，就抬手按门铃。
　　办公室的门应声而开。
　　沈皙迈进去一步，开口道：“博士您好，打扰了。”
　　“沈皙是吗？来这边坐。”塞尔特博士从办公桌后站起来，请沈皙到休息区的沙发上坐，桌上已经放好了两杯饮品。
　　沈皙环顾四周，才发现陵洲不在办公室。
　　……怎么回事？按照刚才的定位，陵洲的终端应该在办公桌那边。然而刚才明明看到了终端的位置移动，难道是陵洲把终端落到了训练场，博士发现了给他拿了过来？
　　沈皙压下心头的疑惑，和博士一起坐下。
　　塞尔特博士已经九十多岁了，看上去依然很精神。星际时代的人类普遍寿命较长，特别是域场能力者，平均死亡年龄是192岁。博士也就是中年人的样貌，带着一副银边眼镜，看上去很斯文。
　　“博士您好，”沈皙主动开口，“之前陆将军说会帮我联系您，但是没说好是什么时候，所以我自作主张就过来了。耽误您的时间，不好意思了。”
　　“没关系，”塞尔特笑笑，并没有在意其实陆溟根本没联系过自己，“沈皙是吧，你都长这么大了啊。你肯定不记得了，当时你和你妹妹满月的时候，我还去看过你呢。”
　　“这样吗……您和我父母认识吗？”沈皙回道。
　　“我和你父亲是同窗，”塞尔特博士点头，继而缓缓叹了口气，用回忆的语气说道：“当年，我和你父亲也是交情不浅的。只是因为有一点小小的观念不合，再加上当时年轻气盛，就彼此冷落了……这些年我多少次想找你父亲叙叙旧，最终都不了了之。想不到这一拖，就再也没机会了……”
　　塞尔特脸上有悔恨之色，叹息道：“出了那件事后，我本来是想去看看你的。后来听说你被陆家收养，也就放了心，没再去找你。毕竟你记事起，我就没见过你。当时觉得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陌生人，想必你也不会多么信任我。沈皙，你不会怪伯伯吧？”
　　沈皙自然是摇了摇头。他现在回忆起来，父母葬礼上，这位博士也是出席了的。父亲为人诚恳，交友广泛，沈皙当时也没有多在意那些来参加葬礼的人。
　　塞尔特拍了拍沈皙的肩膀，道：“这人活一辈子，有家人相伴自是万幸。可到底世事无常……伯伯也是孑然一身啊，习惯了就好了。”
　　沈皙点点头。
　　“之前没和你相认，是怕打扰你的生活，这次你主动来找我，伯伯很高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便是。”
　　“嗯，”沈皙点头，道：“是这样的，我要考域场测试记录员，但是有些关于精神域场的东西不很明白。我和陵洲是朋友，陵洲就告诉我您是这方面的专家，所以我就想寻求您的帮助……”
　　“哦对了……”沈皙像是想起了什么，“陵洲让我找到您之后，和他说一声来着，我差点给忘了……”
　　说完就打开了终端给陵洲发讯息，一副粗心莽撞的年轻人样子。
　　沈皙按下发送键的那一刻，“叮——”一声，办公桌那边响起了提示声，沈皙适时疑惑的“嗯？”了一声。
　　塞尔特博士朝办公桌那边望过去，好像突然想起来的样子：“哦对，陵洲他早上就来了训练场，我过去查看的时候，看到他的终端落在更衣室，就拿回了办公室，就放在那边呢。”
　　“哦……是这样。”沈皙应道。顺便装作摆弄终端的样子，想告诉卡斯帕，陵洲就在训练场的事。
　　没料到卡斯帕也正好发来消息，沈皙扫了一眼，转而向塞尔特道：“不好意思博士，请问洗手间在哪里？”
　　“就在那边，”塞尔特指指办公室内的一个门。
　　“失陪一下。”沈皙礼貌点头，起身去洗手间。
　　沈皙关上洗手间的门，认真把卡斯帕发来的信息看了一遍——
　　“我的天，真是见鬼了。我本来想着陵洲在办公室，你又能抹掉我使用身份卡的信息，就大胆进了陵洲的私人休息间。哦对我这可不是非法侵入，我和陵郊都有进入他休息室的权限的。谁知道正坐着听歌呢，陵洲就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就“嗖”的一下，应该是开了空间域场传送过来的。然后他眼睛就跟没聚焦似的，径直绕过他眼前的我，一头栽倒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陵洲看上去有点不对啊，就跟丢了魂似的。我刚才看了看他呼吸心跳都正常，就是睡着了的样子，才赶紧跑了出来。这是到了安全的地方才敢给你发信息。”
　　沈皙看完了卡斯帕的描述，急忙黑进监控系统，把陵洲私人休息室的这一段监控截取下来，把原来的内容都删掉，这样不仔细查的话，别人就不知道卡斯帕在陵洲的休息室出现过了。
　　沈皙看过了监控，把陵洲的终端从训练场带到办公室的人确实是塞尔特。而陵洲突然出现在休息室的时间，是沈皙进入塞尔特博士的办公室之前、接待员去询问博士的那十几分钟时间内。
　　沈皙隐隐觉得事情有些蹊跷，监控里显示的内容就如卡斯帕描述那般，陵洲的神态动作太反常了。不说他直接没有注意到卡斯帕，就是用域场把自己传送到休息室而不是刷卡进入，就很是奇怪。
　　还有，陵洲的域场范围不大，他是从哪里开启域场，把自己传送到休息室的呢？隔壁房间？还是外面的飞行器？可惜刚才他没有注意外面啊……

　　沈皙想了想，给卡斯帕发讯息：“我现在在博士办公室。监控已经盖掉了，你找个人少的地方等着我就好了。”
　　不能再洗手间呆太久，沈皙也来不及多想，只能面色如常走出洗手间，重新坐回塞尔特博士面前，开始问他事先准备好的几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