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生歌》十淼

26、扇魂（上）

　　秦疏失魂落魄回到凌霈封的茶馆，依旧大关着门，他只能从后院翻墙进去。以前他总会偷偷这样做，因为每每他坐在墙头上，就会看到凌霈封坐在院子里喝茶，他会丢一株小树枝，不偏不倚正砸院中人头上。

　　凌霈封往往不气，将树枝放好，招呼人别踩坏了他的砖瓦，赶紧下来。秦疏就想看他生气的样子，可总也看不到他的失态。

　　如今再坐墙头，院子里安安静静，天色昏暗，也无半点光亮，要说这是许久不住人的宅子也有人信。秦疏跳到院子里，找了好几天，着实累了，躺在屋子里就睡了过去。

　　这一晚，他梦到凌霈封走在廊中，手里拿着一把未曾见过的扇子，寻寻觅觅似在找什么，秦疏跟着出了门，大街上也无人，凌霈封停在路口，突然回头对着秦疏，嘴里念叨“十年不过晚，将军可归否？”一边念一边又走了起来。秦疏明白他不是对着自己念的，可凌霈封到底要去哪儿呢？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秦疏被迫从梦中惊醒，他还未知道凌霈封要去哪儿，但心里却隐隐觉得梦里就是凌霈封的魂，他大概不会回来了…

　　敲门的是秦府的下人，说是秦老爷请少爷赶紧回府，秦疏在西北的表哥回来了。

　　秦疏疑惑，这段时间，西北局势紧张，表哥怎会这时候回来。等回了家，才发现确是回来了，回来的却是未寒的尸骨。

　　送尸骨回来的一些人，其中一个戴着表哥的军衔，想必是接替了西北军，眼角有块红色胎记，脸上的凌厉之气比起表哥更甚。

　　那人行了军礼，话不多，只一句节哀，便带着手下站立门前，为曾经的统领守灵。

　　在秦疏表哥头七这日，秦府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这人秦疏已不认得，还是秦老爷勉强认出是多年前受秦府委托处理那块神石的玄夫子。原想这夫子该是去世了，却不曾想今日会再次出现，夫子见到秦老爷就跪了下来，哭嚷着说，所托非人了。

　　秦老爷带着夫子去了后厅，这夫子已老的不成样子，骨瘦如柴，黝黑的皮肤就像是一块块狗皮膏药一样贴在骨架上，他的苍老，让秦家父子都觉得诡异异常。夫子从布袋里掏出了那块石头，比起多年前的普通，这石头已变得如鲜血一般透着煞戾之气。

　　“这石头已彻底入了魔，老夫也没了办法”

　　“这…夫子，当初不是说找一块灵气之地安抚吗？”

　　“老夫原想，昆仑龙气该是可以镇压，谁知，这石头吸了高家几十条人命……”

　　秦疏在一边听着这两人的谈话，只觉好笑，他可不信什么鬼神，就算他顶着一个“山神儿子”的称呼，他也从不信真的有山神，他一直都知道，那是师父编的胡话来保护自己的。但随后玄夫子说的故事倒是引起了他的兴趣。

　　玄夫子带着石头到了昆仑一带，山下的古老一族看到他的石头，纷纷下了跪，误以为玄夫子是偷盗神石之人，差点要将其杀害。玄夫子说明了来意，并将石头归还，族中长老才以礼相待。

　　这石头原本是昆仑山的神石，传说是为白虎神君之灵。白虎，自古便是杀伐之神，民间传得白虎可助战事得胜，天下归一。在千年之前，神石给一将军偷走，此后再无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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