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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

  •   01.陨落
      荣耀纪年520年,人类和虫族爆发了最大规模的交战。
      至此,长达九年的战争打响。
      荣耀纪年529年,荣耀联邦在总指挥叶秋的带领下击退虫族,胜利而归,由此带来了长达百年的和平。
      但是,那一年,人类永远失去了他们的军神。
      十二月底的决定性战役中,因为虫族的精神领域干扰,联邦作战资料外泄。
      叶秋在军事法庭上立下军令状——
      我的战队里没有叛徒!
      我的兄弟们将会击败虫族,来彻底洗刷“被投敌”的耻辱!

      02.历史
      联邦第一高等军事学校有一门近代史选修课,学校专门聘请在役军官或者退伍将领给学生们讲课。
      在“黑色十二月”过去的十多年里,没有一个人愿意重提那段历史,所有人拒绝清醒——
      他们的军神还在人世!
      他只是睡得有点久!
      荣耀纪年549年,军神叶秋逝世20周年,荣耀联邦教育部审核通过了最新版的《虫族战争史回忆录》。
      在书本的第五页,第二大段,第九句话开始,记录着这么一段话——
      “作战方案泄漏时,元帅说,‘我去军事法庭,等我回来。’”
      “叛徒?没有叛徒!这里所有的人都是我可以托付后背的兄弟!”
      “‘没有sss精神力的人给我出退出战场!ss的也不行!’这是决定性的一战,但是,除了元帅,没有一个人是sss精神力。所有人都知道,元帅这是要孤注一掷,他用生命为我们赢得战争的转折点!”
      “我们不怕死亡!可是我们害怕军神的死亡!”
      “叶秋之后,再无军神!”

      03.教师
      近代史选修课来了一位教师。
      很帅,很年轻。
      报告大厅座无虚席。
      “我姓周,周泽楷。”
      “今天的上课内容,‘黑色十二月’战役。”
      ……
      “新来的老师好帅!”
      “这节课的笔记做了吗?”
      “而且名字也好好听,周泽楷,人如其名!”
      “我做了,整理好后给你。”
      “欸,我们去向周老师要联系方式吧!以后就可以用作‘学术问题’的请教理由了!”
      “好的,到时候放我寝室桌上。”
      “醒醒,周老师已经走了。”
      “对了,叶修,你知道那个周泽楷?”
      “啊!!!错过了!!!”
      “他是二十年前军神的机器人管家,军神留下来的遗产。”

      04.发泄
      机器人学三定律:
      第一:机器人不能伤害人类。
      第二:机器人必须服从人类。
      第三:机器人必须保护自己,前提是不能违反前两条。
      ……
      叶秋的丧礼由周泽楷一手操办。
      祭奠的人络绎不绝,有人嚎啕大哭,有人红了眼眶,有人昏了过去。
      周泽楷将一切看在眼里,脸上却是面无表情。
      周泽楷是机器人,所有人都清楚。
      但是,人类失去了军神,有些神志不清的人们将愤怒发泄到周泽楷身上。
      “你为什么不哭!”
      哭?
      是什么?
      “你连悲伤都没有!”
      什么是悲伤?
      “你是不是人!叶神死了,他死了啊!不对,不对,叶神还活着,他只是睡着了!对,他只是睡着了!”
      主人已经死了,为什么要否认?
      “你的面无表情摆给谁看的!从军神的灵堂滚出去!”
      周泽楷一动不动。
      有人上去劝说。
      “他只是一个机器人而已。”
      “快把她带下去吧,这位女士精神状况不好。”
      “是啊,跟一个机器人较什么劲,他又没有感情。”
      那……什么是感情?

      05.改造
      关榕飞是叶秋生前的好友,也是联邦出了名的科学狂人。
      周泽楷找到关榕飞时,提出了一个要求——请给他装上感情模块。
      “你说,你想体验人类的感情?”
      “是的。”
      “为什么?”
      “……”周泽楷沉默。
      “这里……”周泽楷按住心口的位置,虽然那里只是一堆机械零件。
      “……想知道感觉。”
      关榕飞同意了。

      06.感觉
      叶秋的遗物被周泽楷好好的保存着。
      叶秋的家也没有被政府收回。
      这是来自全联邦人民的请求——军神的一切遗物不得被亵渎!
      联邦只能做出同意。
      改造完毕后的周泽楷回到了家。
      空荡荡的——原来,这就是孤独。
      叶秋的遗照放在正厅最显眼之处。
      周泽楷捂住了心口——原来,这就是悲伤。
      周泽楷一直没有离开过家门,整整二十年。
      直到军事学院的教授找上门来,邀请他给学生们上一堂课,课件的内容是跟叶秋有关的所有战役。
      “你是这世上最了解军神的人,只有你,才能正确的让所有人真正认识军神。”

      07.再见
      周泽楷下课后抄了小路回去休息室。
      他不喜欢跟陌生人过多的接触,尤其是那些因为皮相而注意到他的女同学。
      因为急着赶路,周泽楷撞到了一个人,然后那人手中的稿纸撒的到处都是。
      “对不起。”周泽楷道歉,并蹲下来帮那人一起捡。
      “没事儿~”那人并无责怪,修长好看的手接过周泽楷递过来的画稿。
      好漂亮的手。
      周泽楷有几分留意,然后稍稍抬头。
      叶……!
      “下次别低着头狂跑啊,周老师~”那人拍了拍最上面一张沾了灰尘的稿纸,笑着调侃周泽楷。
      “叶修!”
      “嗯?你认识我?”

      08.比邻
      周泽楷第一次离开了叶秋的家,搬进了叶修所住的小区。
      叶修的作息时间很不规律,因为要画稿,时常忙活到半夜,三餐的时间也很不定,大部分都是啃着泡面或者快餐度过。
      “给。”周泽楷把便当送上。
      进门脱鞋后,熟练地走到厨房,拿着扫帚开始打扫房间。
      叶修吸溜着面条,靠着墙看着周泽楷打扫。
      “我说,有点荣幸啊。”叶修将面条咽下。
      周泽楷转身。
      “军神的管家,来给我这个小老百姓打扫房间。”
      周泽楷抿了抿嘴。
      “因为,你是叶修。”

      09.生活
      周泽楷正式进入了叶修的生活圈子,并给它染上自己的色彩。
      “起床,锻炼了。”
      “啊哈……我再睡一会儿,昨天画稿画到半夜。”
      周泽楷眯起了眼睛。
      “你又熬夜?”
      叶修瞬间清醒,“没……没,你听错了,我是说,我做梦梦见自己画稿画到半夜。”
      编,继续编。
      周泽楷重现面无表情状。
      ……
      “好饿啊……”
      叶修揉着肚子在沙发上打滚。
      “还没好吗?”
      “再等会儿。”周泽楷切着肉片,顺便把调配好的调料酱放到砧板边上。
      “今天做什么菜?”叶修问。
      “秘制烤肉,鱼香茄子,肉蒸蛋,上汤娃娃菜,还有一盘香菇炒虾仁。”
      “小周啊……”
      “嗯?”
      “别报菜名了,更饿了!”
      “呵~”
      ……
      六月的天,孩儿的脸,说变就变。
      叶修抱着文件夹站在大楼底下,外面是倾盆大雨。
      这幢楼只有叶修一人,怪冷清的。
      叶修抱紧文件夹,环抱住胳膊。
      嘶,有点冷,早知道听小周的话穿件长袖出来。
      这场雨下的有点久,水幕将这幢楼与外界隔离。
      水花溅到台阶上,几滴水珠蹦进叶修的鞋中。
      叶修抬起头,眯了眯眼,似乎有人过来?
      “走吧。”
      叶修走到黑伞下。
      伞面很宽,两个人撑着空位还是绰绰有余,但周泽楷还是把更多的空间倾向叶修。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一直知道。”
      ……
      叶修没有灵感的时候会抽烟提神,但是自从跟周泽楷住一起后,再也没有抽过。
      “给。”周泽楷递过来一颗糖,“薄荷味的,醒脑。”
      我想要烟。叶修面无表情。
      周泽楷一直举着手,执拗地看着叶修。
      最后,叶修妥协。
      接过薄荷糖,撕开糖纸,一把塞进口中。
      周泽楷突然凑近了身子。
      “干……干嘛?”叶修干巴巴道。
      “凉的。”周泽楷的手指擦过叶修的嘴唇,并放到自己的嘴中舔了一下。
      “……”被调戏了?
      当然要调戏回去。
      叶修双手环住周泽楷的脖子,往下一压。
      片刻后——
      叶修问,“凉吗?”
      周泽楷面色微红,没有说话。

      10.求婚
      周泽楷向叶修求婚了,拿出两枚他亲手打造的戒指。
      “周泽楷。”叶修看到戒指上刻着的名字。
      “所以,你的那枚?”
      “嗯,叶修。”
      “我可还没说同意啊。”叶修挑了挑眉。
      周泽楷抿紧了嘴唇,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叶修。
      “呵……逗你的。”
      “我答应。”

      11.申请
      同性结婚早就被写入了联邦宪法。
      但是,人和机器人结婚?
      天方夜谭!
      所有人都觉得叶修疯了,竟然要跟一个机器人在一起。
      “你们是不会有结果的,放弃吧。”
      “是啊,周泽楷是机器人,他不是人类。”
      “叶修,你清醒点!”
      叶修将门关上,然后呼了口气。
      这帮家伙怎么那么闲啊!
      第二天,叶修被接到了联邦法庭。
      为了和叶修在一起,周泽楷向联邦法庭申请,承认他是人类。
      “不可能。”大法官义正言辞地提出拒绝,“你是机器人。”
      “我爱他。”周泽楷说。
      “虽然你有感情模块,但是,你的本质上还是一个机器人,人类不可能和机器人在一起。”
      “我爱他!”周泽楷说。
      “你们可以一起生活,但是法院不会判决你们结婚。”
      在最后,大法官说出了最为有力的理由——
      “人类不可能长生不老。”

      12.同意
      叶修已经白发苍苍,此刻正虚弱的躺在病床上。
      他的旁边也是一张病床,两张床紧紧地靠着。
      跟叶修同间病房的病友叫周泽楷,一个申请改造身体结构,像人类一样拥有死亡期限的机器人。
      叶修老态龙钟,周泽楷又何尝不是。
      两个人的手紧紧地交缠着,无名指上戴着岁月印记的戒指。

      13.宣判
      周泽楷和叶修还是结婚了。
      一场轰动了整个联邦的黄昏婚礼。
      当老态龙钟的周泽楷再次站在联邦法庭时,他再一次跟大法官申请——和叶修结婚。
      这是周泽楷说过的最长的话——
      “大法官先生,当初您拒绝我和叶修结婚,不仅仅因为我是机器人,更重要的原因是我永远不会老去,并且不会死亡。但是,现在站在您面前的是一个苍老的机器人。我跟人类一样,生命也已经进入倒计时。今天,我再一次向法庭做出申请,我要和叶修在一起,永远的在一起,哪怕死亡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所有人屏住了呼吸,现场更是一片安静。
      在一片寂静中,大法官手中的小锤缓缓举起,最后重重敲下。
      联邦法院宣布——机器人周泽楷可以和人类叶修结婚!

      14.离世
      年轻的护士看着紧紧缠绕在一起的双手,微微笑了笑。
      将空调温度调到适宜的温度,护士轻轻地关上了病房的门。
      就在护士离开不久后,病房里的两台心电监护器出现了两条平行线。
      两位老人带着微笑,一起停止呼吸。

      15.珍宝
      有人研究过周泽楷和叶修的爱情,但是越研究越是不解。
      为什么一个机器人要放弃永生?
      是的,人类一直追求长生不老,但是,在周泽楷看来,比不上和叶修在一起时的爱情来得珍贵。
      我情愿像人类一样死去,也不愿意作为机器人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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