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2、芦橘 ...
-
顾延带着傻大个往回走,走着走着,忽然发现傻大个不见了。
自从顾延穿越过来这几天,傻大个虽然挺傻,但是一直很安静,不吵他,也听话,省心得一点都没有傻子的自觉,这让顾延常常会忽略他的存在。
这下冷不丁得,人突然就不见了,顾延这才想起身边还有着这么一个人!
“小崔?”顾延顺着路往回走,边走边找,终于在一个芦橘铺子面前看见了他。
傻大个背上背着重重的东西,看着面前的芦橘吞了吞口水。
“客官?你要买芦橘吗?芦橘三文一斤,正巧,今天就剩这么点了,您要的话,我就便宜点,都卖给你了!这有五斤多,就算您十文钱,您看怎么样?”摊主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他家里的枇杷树结了好些果子,自家吃不掉,于是每年都会到镇上来卖,好赚些钱补贴家用。
摊主完全没有看出来傻大个的脑子有问题,毕竟傻大个的行为举止很正常,要是不对着他的脸,很难发现他的傻气。
“唔……”傻大个盯着篓子里小巧金黄的芦橘,问道:“甜吗?”
“甜,特别甜,不甜不要钱!”摊主热情的拿出一颗芦橘:“您尝尝!”
自家种的芦橘个头不大,里面的核倒是特别大,要真吃起来,肉就一点点。傻大个剥掉了皮,尝了一个,然后眉头就皱起来了:“好酸!”
“啊?”摊主被打了脸,立马又从箩筐里仔细挑了一个:“这个,这个保证是甜的。”
傻大个接过来,剥开,吃掉,然后继续耿直道:“酸的。”
摊主瞪大眼睛,怎么会呢?他也挑了一个,尝一口:“甜的啊!”
摊主瞬间就意识到,对方该不会是来蹭吃的吧?他抬眼看了一下,傻大个雄壮的身躯,再对比一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
蹭一点就蹭一点吧……
顾远在不远处看着摊主瞪大眼睛,敢怒不敢言的小表情,无奈得上前:“给我们来一斤吧!”
总不能只吃,不给钱吧?况且,一斤才三文钱,他还是付得起的。
“酸的。”傻大个阻止道,酸的为什么还要买?
摊主笑眯眯得刚想给顾延称,听到这话,脸上的笑瞬间僵了。
“芦橘本来就带点酸的。”顾延示意摊主继续,然后跟傻大个解释,芦橘也叫枇杷,古代的芦橘自然没有现代的枇杷那么大,而且口感也不好,他家以前住在农村的时候,吃过自己树上结的枇杷,刚才采下来的时候酸味很重,只略微带点甜,放两天,就会甜一些。
“喔!”傻大个愣愣得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您的芦橘,拿好,慢走。”摊主接过顾延递过来的钱,这才发现,原来那大个子居然是个傻大个,连芦橘有点酸都不知道,难怪一直说酸,这样看来,他的芦橘也是冤枉!
顾延把芦橘给傻大个拿着,走了一段路,顾延突然问道:“你带钱了吗?”
傻大个眨了眨眼睛,然后摇摇头。
“那你跑去买芦橘?”顾延勾起嘴角。
傻大个:“……”
完了,被发现了!小花,怎么办?
“你也不傻嘛!”顾延道,还懂蹭点东西吃呢!
傻大个呵呵傻笑,小花说了,要是被发现了,傻笑就行了!他们是哥儿,不会为了一点吃的就跟他们动手的!
顾延看着傻大个蠢兮兮的表情,刚想说些什么,就被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打断了。
顾延循着声音看去,才发现他们走到了仁心医馆的旁边。仁心医馆在两条路交汇的地方,顾延走到路口,正好可以看见医馆里的情况。
仁心医馆是安平县有名的医馆,每次他从这边路过的时候,都能看见里面人头攒动,甚是热闹。
今天却有些不同,里面只有几个人,穿着富贵的妇人抓着一位大夫的手,死死不放:“杨大夫,您一定得救救我儿子啊!他是我的命根子,不管要多少钱,只要您能治好他,我都愿意给!”
那妇人旁边有一副担架,两旁分列着四个下人,担架上面躺着一个人,应该就是那妇人口中说的儿子。
被称之为杨大夫的人,大约六七十左右,他捋着花白的胡须摇头道:“夫人,非是我不愿意救治令郎,实在是令郎伤得太重。要是喝了我配得药能醒过来也就罢了,但是现在迟迟不醒,天王老子都救不了,我配的药先喝着,能维持多久的命就看他的造化了,不过,你还是做好准备吧!”
“杨大夫,你没有办法!那别人呢?还有没有人能救?”妇人还是不死心,即使有一丝希望,她也要抓住。
“你怀疑我的医术?”杨大夫一向自傲,见有人怀疑他的医术,怎么能忍:“你要是不相信我,就别来找我看!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了,方圆百里,整个安平县,我杨坚说不能治的,就没有人能治!”
“杨大夫!是我说错话了!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再救救我儿子!我不能看着他去死啊!”那妇人哭得肝肠寸断,一求再求。
杨坚不为所动,冷漠得挥手赶人:“你们回去吧!你儿子没救了。”
见那妇人还不肯走,便示意身后的药童赶人。
医馆里的其他人都觉得杨大夫赶人的举动有些不好,但是杨大夫跟医馆主人关系匪浅,他们得罪不起,便只能当作看不见。
只有一位四十左右的张大夫劝道:“杨大夫,有事可以好好说!夫人也是救子心切。”
杨坚挑高眉骨:“怎么?觉得我态度不好?哼!那你去救他儿子啊!没本事的人,就只能态度好!不然哪里留得下来?”
张大夫抿了抿唇,不支声了。杨坚一句话就戳中了他的痛楚,他学医几十年,可大概是没有什么天赋,医术一直平平。他在医馆里只能接诊一些简单的病症,而越这样,他的医术越没有长进。像是妇人儿子这样的病症,他是压根治不了的。
顾延看着这一场闹剧,对杨坚的观感很差,尤其是那句,他说不能治,就没有人能治,这明显应该是他的台词啊!
于是,顾延上前去拦住了那妇人。
“可否让我看看?”顾延问道,他就这么上去直接说明来意,一般情况下,被接受的可能性比较低,毕竟是送上门的,但是现在这种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的情况,他断定,那妇人十有八九会让他看。
“你是大夫?”那妇人红着眼眶,抬起头来看向顾延,眼里还含着泪水,看不太清顾延的长相,但是此刻这些都不重要,多一个人看,就多一分希望:“您愿意帮我儿子看?”
“嗯,您把他放下!”等到那担架放下来,顾延便清楚的看见了担架上的人,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大家少爷,大概是昏迷一段时间了,两颊甚是消瘦,几乎是皮包骨了。古代没有现代的输液,昏迷时间长了,没有营养,确实活不了多久。
顾延一边以把脉的姿势输入木系异能查看,一边询问:“您儿子是怎么昏迷的?昏迷多久了?”
“我儿子他是两个月前,骑马的时候从马上摔下来了,然后就一直没有醒过,呜呜呜……我苦命的儿子啊!”那妇人说着说着,就抹起了眼泪,止也止不住。
根据顾延的查看,少年的颅内有大量淤血,而这正是导致他昏迷的原因。如果散去淤血,自然
“您先别哭了!您儿子还有救!”顾延实在受不了那妇人的哭声,尖锐不说,还吵得他脑仁疼,更加影响他的治疗。
“真的?”妇人一听儿子能救,也不哭了,惊喜得看着顾延,积极寻求肯定的回答。
“怎么可能!”杨坚不知何时站在了医馆门口,冷嘲热讽道:“夫人,我劝你还是不要听信这些江湖郎中,要不然,你儿子恐怕更快就去见阎王了!”
杨坚一向恃才傲物,不将病人放在眼里,说话做事一点都不体谅病人及其亲人的心情。本来就无法面对儿子年纪轻轻便遇到生命危险的妇人这下彻底被刺激到了:“杨坚!你还是大夫吗?所谓医者仁心,你怎么这么狠毒,这是诅咒我儿子去死啊!”
“我说的是实话!你爱听不听!以后仁心医馆你就不用来了!我的规矩,别人看过的,我是不会再接诊的!”杨坚不以为然,这种病人,他还不屑救:“还有,别挡在我医馆的门口,不要打扰我治别的病人!”
“你!你……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大夫!”妇人被气得不行,但是她教养好,从小到大都没有说过什么脏话,此时想都想不起来,只文绉绉得骂了一句。
仁心医馆门前不知何时陆陆续续聚集了一圈的人,都是被两人的争执吸引过来的。他们看着却不上前,三三两两得交头接耳。
“这大夫脾气也太大了吧?哪有这样的规矩?”
“哎!人家有本事,就算他脾气再大,有些病还是只能找他!”
“难怪这大夫脾气这么大呢!”
“啊!那人醒过来了!”有路人忽然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