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混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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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所思念，在我所思念。
我的黑夜里，我知道我根本不是不能没有你，你的重量在我进食血液的时候会减轻，在那些本能的欲望前我懦弱的如同迷茫的处子。然而，当我走在湿粘街道上，我渴望你能跟我说些几十年前的旧事，在那些岁月里我们的快乐和不快乐让现在可以一笑处之。
这些食物，经过时间，它们变得粘稠，干涸。我在每一具尸体中看不到没有你的未来，即使寒冷让我清醒，让我舍弃骄傲，我还是在折磨，是的，无边的折磨中找不到你。
路易，你根本无法想象我对你的渴望。
第二次见到莱斯特是在两周后，凯瑞安明显感觉到了他眼里的疲倦，于是在另一场深夜凯瑞安带着美丽的男人去了一家轻松的咖啡馆，他经常带着爱葛莎来这里听钢琴独奏，这里的书架上摆满了关于巴黎的特色风景摄影集，有时候凯瑞安沉迷于那样美丽的风景，因为在平时他根本没有时间去看这个城市的温柔。凯瑞安取下一本摊在桌子上，他指着一张塞纳河的夜景给莱斯特看，他说就是如同这照片的夜景，自己遇到了你。
“你在岸边哭的很厉害，我当时正准备回公寓，天晓得这么晚还有男人在塞纳河边发疯。”凯瑞安笑了笑抚摸着那张光影错综的照片，“可我在想这个人怎么可以这样呢？我觉得我该去制止你，或者听听你说些什么，或者为你叫来救护车。你看起来太无助了，你的眼睛里流着血。”
莱斯特安静的听着他的诉说，时不时的喝着香浓的咖啡，他看着眼前的男人，路易斯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有过这样的表情，安静，或者说平静的跟他说着琐事。在他的记忆中那个男人总是带着悲伤，冷漠，或者似火的热情，而现在，他在给他说着相遇。平静的让他觉得难以置信。
“我本来就很怕麻烦，尤其是和陌生人的麻烦，所以不打算管你，我把这次的遭遇归为自己的一时冲动。可你，让我送你回家。你看起来糟糕透了，像个肮脏的流浪汉，满面的血污，以及散乱的长发，可悲的是在那样的夜晚它们看起来暗淡无光。我以为这一切就这么结束了。可你又出现了，莱斯特。”
“难道我不该出现吗？”莱斯特笑着说，他想抚摸他的短发，尽管他爱死了他曾经悠长的黑发。
“知道吗，太光彩夺目了。我不能去否认你是个美丽的人，一个美丽的男人。你看起来精神焕发，高大。我无法嫉妒你，真的，莱斯特，你太完美了，你……你就像一座雕像走到了我的身边邀我去跟你共进晚餐。这一切太奇妙了。你告诉我你需要我，你要我做你的朋友，你每夜邀我去享受我所从没有涉及过的美食盛宴，我们谈论枯燥的政治，十八世纪的文学，文艺复兴的油画。我好像跟你认识了几个世纪那么久……或者更久。”
“你让我迷惑莱斯特，我感到了迷惑。”凯瑞安难耐的摇了摇头，“我觉得我可能已经分不清现实了。这太糟糕了……”
“可我没有什么可让你迷惑的。”莱斯特淡淡的说道，“我，是你所看到的这样，一切，都未曾改变。”
“不，莱斯特，你封锁了重要的东西，我想在我认识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莱斯特投来疑问的眼神。凯瑞安看着那双苍白的双手，然后紧紧的抓住了他们，莱斯特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男人的动作。
“我记得一个名字。”凯瑞安看着那双灰蓝色的眼睛说道，“路易斯。”
莱斯特猛的把手抽出来，表情有了微妙的变化。
“你叫我路易斯，你告诉我你做错了，你让我不要离开你，可你叫我路易斯。”
“我跟他很像吗？”凯瑞安问道。
莱斯特看向窗外，外面的夜色正好，街上行人匆忙，他顿时感到喉管干涩。
“他是个怎么样的人？他对你很重要吗？又或者，我只是他的替身。”凯瑞安玩弄着那些照片，一张一张的翻阅，当自己说道替身这个词时，心里莫名的难过。
“我什么都无法告诉你。”
“为什么？”
“因为你不需要知道。”莱斯特转过头看着他，他看到了眼前的男人在慢慢愤怒，熟悉的，暴躁的表情。
“可我需要知道！那个男孩，还记得吗，那个男孩在咬我之前叫我路易斯，他是什么？他不是人类对吗？所有人，所有一切我都看得到，你每次都是深夜造访，那是个奇特的符号对吗？你在透过我看什么？！”凯瑞安燥乱的拉过莱斯特的手，他感到了寒冷，“告诉我，我需要真相，如果你把我当朋友就告诉我，不要让我觉得我是个傻瓜。”
“你想要知道什么？凯瑞安，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怎样过好以后的生活。过去的你不需要知道，而我，你还想知道些什么？”
“也许，我终于知道你透过我看到的是什么了。”凯瑞安难堪的松开了手，“路易斯。”
“你看到了路易斯，可我，不是他。”
说完凯瑞安站起身朝门外走去。他从没有感到这么慌乱，他不该这样在意一个认识不久的男人，他要什么呢？是要得到这个男人的肯定还是其他什么。或者他在意的只是那个在莱斯特严重比自己更重要的人。一个完全的，符号化的人，甚至只是一个名字就可以让那个金发的男人方寸大乱。
现在该回家，然后倒一杯苦艾，或者现在就给爱葛莎打电话，央求她出来跟他说说话。他该跟那个爱笑的女孩促膝长谈，然后在一个明媚的午后结婚。他该将这些混乱的生活抛之脑后，但是，如果真的这样了，那个男人又会变成什么样？
他还会不会在塞纳河边哭的撕心裂肺。他会不会每夜孤独，他会不会再去找寻新的“路易斯”。
凯瑞安停下了脚步，路易斯这个字眼让他感到莫名的惶恐。
为什么在意这个人，他们不过萍水相逢。
他不该在自己这里带着期待，那种欣喜的期待几乎让自己诚惶诚恐。
“为什么要离开呢？”猛的身后有个声音，凯瑞安慌张的回过头，那个金发的男人带着古怪的表情看着自己。
“我们……不是相处的很愉快吗？”莱斯特慢慢朝自己走来，皮肤苍白，带着淡淡的透明感，他抿着嘴唇，眼神涣散，“凯瑞安……我们需要在一起，毕竟夜晚不会永远存在，为什么不去珍惜？”
“别那样，听着，别那样看着我……”凯瑞安慢慢朝后倒退。
“什么？”他的声音如同断线的珍珠，飘忽不定。
“我让你，别那样看着我！别，靠近我，莱斯特。”
“我不明白……”莱斯特歪着眉毛，看起来古怪极了。
“你让我感到不安，莱斯特。”凯瑞安看着他的眼睛说道。
短暂的沉默，莱斯特退回到黑暗中，只有那双灰蓝的眼睛闪着不自然的光芒，他用手指摩擦着自己的下巴，神经质的看向不远处的路灯，凯瑞安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不知道是否该去安慰他，因为莱斯特看起来有些难过。
“不安？”莱斯特看向他，“可我什么都没做，你怎么可以埋怨我？我把我的整个世界都包裹了起来，让丝毫的黑暗无法泄露出来，我彬彬有礼，我把所有微笑都僵硬在脸上，你怎么可以诬陷我让你不安？”
“我明明什么都没有了……而你却一再要求我给你真相……”莱斯特慵懒着声线，微笑着露出獠牙，“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你可以什么都不用背负，把所有的过错，所有的爱恋都丢给我，太狡猾了，太狡猾了……你总是在扮演圣人，用你的……”
突然冰冷的手指抚摸着自己的脸颊，这种速度甚至还来不及让凯瑞安看到光影，莱斯特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如同鬼魅一般。
“现在……你又在用你的情怀来试图说服我去面对我的疼痛……路易斯……”
凯瑞安打开冰冷的抚摸，他颤抖着看着眼前的男人，他不想这样去听见那个名讳：“听着，我不是，离我，远一点。”
他转过身朝下一个路灯走去，可是背后一片冰冷，那个男人拥抱着自己，但却没有温度，如同将死的老人般让他感到难耐。
“放开我！你找错人了！我不是他！我不是路易斯！”
“可我……无法放弃你，可我无法这么干，路易斯，我的路易斯……没有你，你让我怎么面对以后日日夜夜的孤独？我再也无法成为莱斯特了，没有你，就没有莱斯特……”
凯瑞安发现自己根本挣脱不开这个男人的怀抱，他的力气大的惊人，他迫使他看向自己，这一次凯瑞安清清楚楚的看到两行血泪切割着莱斯特的面颊。
“我们不是相爱的吗？”
我们不是相爱的吗？
这句话刺痛着凯瑞安的眼睛，他好像看到了漆黑的钢琴和随风翻滚的红色窗帘，烛火燃烧，蔷薇沾满血液，温软的话语，柔情蜜意。
“我如此的……深爱着你……”
嘴唇慢慢接近，凯瑞安不知所措的闭上了双目。他开始分不清一切了，他的内心告诉他，自己是多么渴望这个嘴唇，仿佛渴望了几个世纪般长久。喉咙干燥，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呼之欲出，那些关于心，关于过去，关于伤痛的东西折磨着凯瑞安的神经。
“莱斯……特？”
如果有一天，我与你不用在体味黑夜的阴湿，我要与你出席一场黎明，看阳光穿越山川，在那里，有你温暖的笑容让我得到永恒。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混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