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王现形记》峰枫公子

114、第114章：当年的事

　　同样的痛苦也折磨着陆青凡，但她却束手无策。方才做出的放弃陆雪繁的抉择让她陷入无尽的自责中，她绝不可能劝说容少诚放弃加梵；至于放弃她自己，她知道这样生还的可能性是最大的，但她也不能开口，这会让容少诚毕生都陷入悔恨中。无论如何自责或者悔恨这两者，都应该由他自己取舍。
　　“照顾好我们的孩子。”容少诚忽然对她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陆青凡当时还没明白，照顾孩子难道不是母亲的责任吗，又何必在这个这么关键的时候强调这个？她粗略地点了点头，心里的不详却在迅速蔓延，容少诚凄然地看向她的肚子，又看了一眼她，这将成为他一生中最大的遗憾，少年失怙的他，而今将做的这个决定也会令他的孩子失去父亲。但这也是他必须去做的抉择，他不能让他的敌人，拿他当作要挟他的爱人和兄弟的筹码，尽管这天是他订婚的日子！
　　他没有辜负他的兄弟，却再也不能承担自己的责任；
　　他没有辜负他的爱情，却令自己的爱人痛失所爱，下半辈子无人依靠；
　　他最对不起的他的孩子，这一世他还没有尽过父亲的责任，一天也没有；
　　龙仔挥，是你令我的亲人和爱人将要背负这一切，这血海深仇，我永世不忘！
　　容少诚的手往背后一伸，摸着了龙仔挥手的枪紧紧握住，然后他转过身，把自己的手也另一只手也盖了上去，用拇指往扳机上一压。
　　陆青凡在那一刻，才明白容少诚的想法。她立刻动作了，但她和两人隔的距离太远，夺枪的手还没伸过去，枪声已经响了。“容——，不要啊！”
　　龙仔挥带的人太少，即使有枪，海神会的人也可以完全压制。但因为他在龙仔挥手里，海神会的人担心会危及他的生命，所以坐视不理。但只要他死了，海神会的人拼着伤亡惨重也一定能拿下龙仔挥和她的人。他的选择仍然是背水一战，而不是放弃陆青凡，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牺牲给海神会制造胜利的机会。
　　望着容少诚孤注一掷的神情，还有那刻骨的恨意，即使是龙仔挥也不得不权衡容少诚之死的利弊，然而情急之下也不容得他更多的思考，他一抬脚把人踹了出去。
　　子弹擦着容少诚的脸颊划过，虽然千钧一发，但毕竟没有伤及容少诚的性命。陆青凡趁着这个机会出手，伸手去夺龙仔挥的枪，龙仔挥手上也用劲，与陆青凡角力，同时右手出击，去夺陆青凡的手里的枪，陆青凡架住了他的手，龙仔挥身上的肌肉非常结实，陆青凡几次抢攻都没有起到实质性的效果。
　　她用手一撑，跃上桌面，长腿急扫，用高跟鞋的十厘米高跟刺向龙仔挥脖子上的动脉。龙仔挥却死死防住要害，不时用手去控她的脚踝，陆青凡攻守兼备，一时也没落在下风。容少诚本想借这个时候脱困，但没想到龙仔挥还留有后手，但陆青凡动手的时候，站在容少诚身旁的女杀手迅速将容少诚控制住。
　　陆青凡和龙仔挥已经过了几招，见容少诚再次落入控制，两人纷纷停手，拉开距离，并在同一时间举起了自己手中的枪，然而也仅仅是对准对方，他们谁也没有开枪，时局再一次陷入了僵持中。
　　她满含柔情的目光再次放在容少诚身上，容少诚被龙仔挥踢了一脚，不知有没有伤到，语气有着无奈和痛心：“你身上疼吗？你别再做傻事，情况并没有那么糟糕。毕竟认识那么多年，龙皇也不会忍心，让我的孩子一出世就没了父亲。”容少诚眼里泛着泪光，神情却是麻木和隐忍的，虽然寻死没有成功，但让见识了他的决心之后，龙仔挥势必会改变行事的办法。其实他也没想到，龙仔挥最后还是没下手，在与陆青凡有关的事情上，他表现出难得的优柔寡断。
　　陆青凡顺便打量挟持容少诚的女杀手，那是一个短发明媚的少女，刚才她一直站在人群中，没有半点异样，陆青凡竟然没有发现她的身份，以致于容少诚再次受制于人。
　　“这个游戏还用继续吗？银，海神不愿意选，你可以代替他做出选择。”龙皇漫不经心地说，兴趣却没有刚才那么大，他大约已经了解到，即使今天付出再多，他也难以达成自己的愿望。
　　她转动手腕，让手枪绕着食指转了几圈，‘啪’地一声压在桌面：“再扯皮下去也没有意思，我们谈谈吧！”陆青凡放下枪的那一刻，意味着如果龙仔挥动手，海神会将再也没有一丝反抗之力。是一网打尽？还是如陆青凡所说‘好好谈谈’，全看龙仔挥的抉择。
　　这正是他心中所想，陆青凡主动提出来，算是给了他一个台阶，他也就就坡下驴，放下了枪：“谈谈就谈谈吧，找个没人的地方。我相信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他故意说这些暧昧不清的话语，其用心昭然若揭。
　　不知道容少诚听了这番话又有什么感想。容少诚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你去吧！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还有，你要记住，你的话就是我的话，只要你承诺的事，我绝对不会食言。”这是我能给你的全部筹码。
　　“我知道!”陆青凡郑重地点了点头，容少诚解下身上的大衣披在她身上，“外面冷，别着凉了，还有，我在这里等你。”男士大衣上还带着他的体温，顿时心里充满了熨帖，也许披件衣服背后还有什么别的意思，她却没有在意。
　　两人乘着电梯一路往上，直到最后小半层，电梯也不能达到的地方，步行走完十几层台阶，去往楼顶的路却被一扇生锈的铁门锁住。龙仔挥准备齐全，拿出一根铁丝，捅开门锁，陆青凡跟着踏进凛冽寒风之中。
　　两人一同站在楼顶的边缘，眺望万家灯火，酒店足有数十层高，楼顶的风更大，虽然，虽然没有下雪，也将人冻得够呛，陆青凡只穿着礼服和大衣，虽然有‘光腿神器’，这温度也只是勉强扛得住而已，保暖可谈不上，而龙仔挥身穿西装三件套加防寒大衣，站在风里也能泰然自若、谈笑风生。
　　楼顶也有几个光源，些微光线打在她身上，在五官立体的脸上投下阴影，越发显出她的深邃、神秘之美。龙仔挥最近新换了一个发型，精致打理的短发遮住了半个额头，却无损他深邃的轮廓、英俊的眉眼，还增添了不少活力，显得年轻了不少。以前他可不是这样，二十出头的时候他最喜欢剃平头，干净利落，配上眼角眉梢的精明与沉稳，很少有人能分清他的年纪。
　　这时他与她并肩而立，身体转过了九十度面对着陆青凡，眼神专注：“其实你没有真的恨过我，是不是？”
　　“我为什么不能真的恨你，还是你觉得我不该恨你？”陆青凡犀利地反问他，那样的眉眼、气质，令她的话充满了一种不容反驳的魅力。
　　“我一直觉得，你是最了解我的人，因为了解，所以包容。”龙仔挥将焦点集中在包容上，仿佛这并不是一件多么大不了的事情。“我们一直都是那么默契，我的一个眼神，无论是进或者退，你都能明白。当我激进的时候，你总是帮我善后，当需要两人合作的时候，你也会毫不犹豫地把后背交给我。”
　　“你用十年，编织一个天衣无缝的谎言，然后给我最后一击，不是吗？”
　　“这句话，你自己都不信。”龙仔挥一字一句掷地有声：“那么多年的生死相交，难道仅仅是一个天衣无缝的谎言，我凭什么拿我自己的性命去赌你的真心？”
　　面对他的逼问，陆青凡闭上了眼睛，是，她也没有办法骗过自己，那些年的相交全是真心。她赌了很多次，赌他绝不会为了利益而放弃她，但每一次她都会留好退路，而他也一直对得起她的信任。唯一一次，她没有留退路，选择全心地信任他的时候，他却辜负了。
　　她其实一直都明白，这样的男人不能信任，唯有压制，将他全方位地压制，才是留在他身边，又能不为他所伤的唯一办法。
　　当她与他的利益站在对立面的时候，他一定会选择放弃她。而她之前没被放弃，只是因为留下她能带来更大的利益。感情是无法打动他的，能打动他的唯有利益。
　　“因为你的心中没有半点感情，当我能给你带来利益的时候，你选择站在我一边，当我与你的利益冲突时，你选择牺牲我。表面上你看似为我放弃了许多，其实只是因为背后有更大的利益可供图谋。”
　　这句话直击要害，龙仔挥闭目沉思，其实陆青凡一直很聪明，并没有让他面临太多的选择，如果不是因为她给他带来的利益巨大，那么他们也许不会相识相知，他会在一开始就果断牺牲她。“只有女人才会认为感情是毫无条件的，以你的聪明，如果你想要，你会避免让我去做这个取舍，你会让我明白，选你是最好的选择。而不是让我做出错误的决定，导致两个人能抱憾终身。”
　　“你认为这一切的责任在我，可是，如果连‘我爱你’也不能让你相信我对你的真心实意，你觉得我还能拿出怎样的筹码，亲口告诉你，我爱你，难道还不够吗，也对，一个连□□也不愿意花钱的人，我还指望你了解什么是爱情，简直可笑！”龙仔挥终于也有一次领略了陆青凡的毒舌，虽然以前她一直观点犀利，但确实很少开口。
　　被破口大骂的龙仔挥，倔强地提起一点勇气反驳：“你怎么不说，你以前还是个男人呢？被自己的兄弟兼仇敌表白是什么感觉，我TMD还以为，你要让我用□□去换你的支持。这等同于一种威胁，我怎么可能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