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的影子》天的空

2、跟踪

　　在家里呆了两天，我准备好一切，准备今晚就走。身着黑衣，我快速地穿过监视网，轻松地翻过了墙。走在没有月光的晚上，我感觉整个人都隐进了这夜里。背后一动，好像有人！我瞟了一眼两旁，发现身旁有棵树。太好了，我猛地扭头！那人不见了。我快速地躲在了树后。
　　一个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东张西望。看来，他果然是跟踪我的。当他走到我藏身的树附近时，“别动！”我的声音冷得像寒冰，他僵在原地。其实我没有枪，身上只有几片飞刀。“敢动一下，我就杀了你。”我低声说道。用一只手搜身，另一只手里拿着刀片。这小子真能行，什么都没带也敢出来混！冰冷的刀片压在他颈上。“不要！少爷……”他的声音颤抖着。“是我父亲派你来的？”我寒声问道。“是……是老爷让我盯着你的，防止你出来。我看见你溜出来，还没来得及阻止，你就逃了出来，我只有跟着你了……请你不要伤害我……”
　　这小子还挺聪明的，居然能跟着我，不过，聪明的人留不得，如果这事让父亲知道了，那后果将不堪设想。一只手将他的头向后扳去，飞刀在向他的颈部逼近。“等一下，少爷！”他急促地喊出，刀片已触及他的皮肤，有少量的血从刀口处渗了出来。我停止了动作，想看看他还有什么要说的。“我有一个请求……”希望与绝望在他的声音中纠缠不清。“说吧！”“我存了一笔钱，是给我妹妹读书用的。她就在本地的××中学就读，现在在××班，她叫朴玥。请帮我转交给她，就说我去了很远的地方挣钱了，让她照顾好自己。银行卡在我口袋里，密码是她生日。”他闭上了眼睛。
　　我拿开了刀，松开了手，他的身体恢复了正常姿势。“你不怕我不仅吞了你的钱，还欺负你妹妹？”我笑问道。“不会的，您对阿楚小姐那么好……”他的声音不大，但我听清了。楚么？“拜托了。”他依旧背对这我。“把你身上所有的现金都给我！”我命令道。他愣了一下，但还是照做了。“记住，你把我跟丢了，然后遇上了抢劫，你被打晕了，什么都不知道。”我的肘部猛地击在了他头部，然后他便瘫倒在地……
　　穿过了几条街后，我来到了那座熟悉的小旅馆，翻进旅馆，掏出了那把钥匙，上面的十字绣装饰，绣着“宇”，该是楚亲手绣的。打开门，里面并无变化，在仔细检查一遍后，我快速打开了电脑，一位在线的朋友告诉我，最近有个生意，正好适合我去。虽然我才从家里出来，但早点结束也好，以免引起更多的怀疑。我向朋友要了雇佣者的联系方式。
　　联系之后，那人知道是我，很是惊喜。他几乎不敢相信我会主动与他联系。只是，一方面，他很惊喜，另一方面，他又担心钱的问题，他怕自己付不起我要的价格。的确，他的担心是有必要的，通常我的费用要比同行高出很多。不过也有例外的时候，那要看他想要的是什么人的命。
　　我告诉他，如果能先告诉我那个倒霉鬼的名字，钱就不是问题。他犹豫了一下，毕竟这不符合规矩。但我从来都是先知道名字，后作决定的。“这就是我谈生意的规矩，你看着办吧。”我说了之后，他给我打来了一份有关那人的资料。我看了一遍，挺符合我的标准。经核实之后，那人果然与楚的死有关。
　　再也不需要更多的理由，这就够了。我以普通杀手的要价与雇主成交。他先付给了我一部分钱，作为定金。
　　我在宾馆已经呆了好几天，并未发生什么事，一切正常。想来，那晚跟踪我的那小子并没有将实情报告给父亲。莫名想起他说的话，想起他的声音，他的希望，他的绝望。他用自己的绝望换来妹妹的希望。这一切，都是因为钱。钱真的很重要，有钱，才能生存，但，总有些东西远比钱重要。
　　既然我有这么多的钱，自己暂时又花不完，不如拿出一部分资助那个什么朴玥吧。
　　我办了一张卡，在里面存了一些钱，找到了她所在的学校，把卡以她哥哥的名义交给了她。我只说是她哥哥的朋友。
　　“我哥现在在哪儿工作？”她扬着头问我。我分不清她是试探我还是真的不知道。“你哥没告诉你吗？既然他没有告诉你，大概就是不想让你知道吧。”我答到。“那他过得还好吗？”“嗯，就是有些忙。”看来她是真不知道啊。“请让他多注意身体。”“我会带到的。”“谢谢你！”
　　“小玥，刚才找你的是什么人啊？”“是不是你哥啊，长得真好看！”“好帅啊！”我走在楼梯上，还听得见她们的声音。呵！真是一群花痴。
　　在查清目标人的具体行程之后，我送了他一颗炸弹。在我的精心策划下，他和他的宝贝车一起爆在了郊外。
　　躲在宾馆里一边喝饮料一边看电视。悠闲地看着电视上的报道，没有激动，没有不安，仿佛一切与我无关。
　　整天窝在宾馆，看看电视，打打游戏，我过上了与世隔绝的生活。可是，一个电话打破了我的隔绝生活。一位朋友说他已经约好了我请他帮忙寻找的医师，让我今天先去和他见一面。听到这个消息，我兴奋地冲了出去。此刻的我只有兴奋，没有紧张，没有忐忑。无论过去的美好，还是伤痛，我想，现在的我都已能够承受。只是失忆带来的痛苦，却是其他正常人所不能体会的。每当我需要回忆过去时，苦苦搜索之后得到的却总是空白，我找不到它们，我不知道它们被封印在什么地方。我的痛苦，我的愤怒，不能对人说，也不能表现出来。
　　现在好了，我马上就能见到那位神秘的医师。不久就可以回忆起以往的事，就能把所有楚和豹子他们的话变成画面。
　　拦了辆出租车，我便向约定的地点赶去。在一家餐厅，我们聊得很愉快。我向他介绍了我失忆的情况，他表示我恢复记忆的可能性很大。我告诉他我会在近期去找他治疗。
　　在我走出餐厅时，恰巧遇上了李丹。她也是刚从商场里出来。我想躲，却已来不及。她先是很惊喜，转而愤愤道:“这几天你跑哪儿去了，害得我跑了许多酒吧去找你。还有，你父亲很担心你，正派人四处找你呢。”“嗯，我知道。请不要告诉他们你见到了我。”我转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喂！你就这样走了吗？”她从后面冲过来，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啊……”我另一只手赶紧捂住被她抓紧的胳膊，却不小心摸着了她的手，她触电似的抽开了，脸红红的。“对、对不起！”“算了。一个女孩子，力气怎么这么大？还这么粗鲁，一点都不像千金小姐……”“哎哎！你还真是个弱少爷，这么娇气！轻轻抓一下就疼得要命……”“什么？！”我几乎暴跳起来，“你看，都快抓破了！”我撸起袖子，伸在她面前，上面的红印让她无话可说。她一脸歉意地揉着我的“伤口”，看她楚楚可怜的样子，我刚想原谅她，谁知她又指着我胳膊上露出来的部分刺青大叫道:“那是什么！”虽然很不想让她看见，但更不能让她对此产生了好奇心。我无奈地将整个刺青暴露在她眼前。“样子好怪呀！像是什么符号……”“笨蛋，那是我的名字。”我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咦？还真的挺像‘宇’字。”她揉揉头。“好了好了，看完了吧！”我放下袖子，继续朝前走去。“你不准备回家吗？”她回过神来，又追了上来。家？我早就不认为我还有家。
　　我停了下来，望着她认真地说:“是的，我从来没想过要回那个家。”“你们毕竟是父子，到底有什么坎儿过不去，关系至于僵到这个程度吗？”她的眉拧成一团儿。父子？是的，我们是父子，但那只是血缘上的。坎儿？当然也过得去，只要我们其中一人死了，自然也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