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宠爱》梦回曾经

4、醒来

　　清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长子肃儿跪在角落里，自个身边围绕着太医，怀里是昏迷不醒的幺儿。挥挥手示意太医退下，将儿子小心翼翼放好，仔细检查了一遍，就害怕自己刚才魇住不甚伤了孩子。幸而没有。
　　看大儿子在那儿跪的挺自在，心中一口闷气不上不下却是发泄不出来，他不敢，他怕吓到儿子。喉间有些腥甜，不过没事。这个孩子，不知道自己一身伤吗，还这样折腾自己。等他伤好了，非得好好打一顿让他记住。
　　“肃儿，过来。”他明白这些年的苛待让他的孩子时时刻刻防备着他，今天这一跪不正是这十来年的真实写照，不能急于一时，慢慢来，现在，他有大半辈子的时间来慢慢改变儿子对他的看法，不着急。就算最后没有成功，那也是他造下的孽，他活该。是他把儿子逼成了这样。
　　“是。”轻轻的应了。肃儿膝行到林涛跟前，恭敬的跪好。他不知道等待他的惩罚是什么，总之不好受就对了，只求他的父皇看在欢儿尚在昏迷的份上，不要伤了欢儿。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求父皇放过欢儿了，他多受一倍的刑罚可不可以。
　　看着儿子膝行过来，林涛的眉头皱的更深了，这个傻孩子。他在生自己的气，是他把孩子逼成了这样。
　　多年的经验告诉他，面前的父皇心情很不好，肃儿不敢开口求情了。心脏一阵紧缩，不知道这次欢儿还能不能撑下来。肃儿拜服下来，动作规矩，这是林涛多年教养的成果，为了少挨打，肃儿逼着自己和弟弟拖着满身的伤一遍遍练出来的。
　　再也压制不住喉间的那股腥甜，一口鲜血喷出。肃儿管不了那么多了，心中急切，少年颤抖着声音呼唤着太医，急急膝行几步扶住林涛。他又让父皇动气了，明明太医刚说了父皇是悲痛欲绝伤了心脉，他怎么可以让父皇动气呢。
　　“不许进来。”听到殿内动静的众人就要往进创，殿门都打开了，被皇上一声怒吼又给吓了出去。
　　肃儿赶紧后退两步磕头，咚的一声闷响砸在林涛心头。
　　“肃儿快起来。”赶紧把儿子抱起来，毫不意外的发现儿子额头肿了一片，还流血了，这是用了多大的劲才会这样。
　　“太医。”林涛急了，儿子又受伤了，又是因为自个。
　　一阵兵荒马乱过后，殿内又只剩下父子三人。肃儿本想留下一个太医给林涛看看的，被林涛拦了，太医也全部赶了出去。“父皇没事。”被他那样残忍对待了的孩子，在一身伤痛下，想的还是他。他林涛何德何能，拥有这样的儿子。
　　“可是……”肃儿想说什么，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清楚的知道林涛不会听他的，与其让他生气倒不如就听他的。气大伤身，更何况是心脉受伤的父皇。所以他乖乖听话就好了。
　　抱起儿子，想将他放到舒适的踏上。可此时床塌上的场景却让他立刻失去了支撑，蹬蹬蹬倒退几步。
　　只见床塌上昏睡的幼儿此刻将自己团成一个小虾米状，两只小手环抱着自己做保护状保护着自己，小小的孩子缩在小小的角落。再也，再也无法欺骗自己。滚烫的，悔恨的泪水滴落。一朝帝王，就那样抱着一个儿子，看着另一个儿子，失声痛哭。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我有何面目去面对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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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着四五天没有上早朝了，即使有着前世的记忆也不能继续这样了，他要给儿子一个铜墙铁壁的江山。留下大儿子看着幺儿，一是肃儿身上的伤还没有好，二是如果欢儿醒了，有哥哥陪在身边会开心的吧。
　　早朝上到一半，因着这几天都没有理事的缘故，事情特别多。听着文武百官的争吵，皇帝陛下思想溜号了。不知道欢儿醒了没有，肃儿有没有喂欢儿喝药，欢儿醒了肚子饿不饿，还不知道儿子喜欢吃什么呢！这几天和肃儿一起用膳，那孩子拘谨的很，给什么吃什么，也不挑。真的是之前苛待太多，兄弟俩能吃上东西都是好的，哪还敢挑。
　　“陛下，小殿下醒了。”迷茫间，听到这句话，林涛还有点反应不过来。“你说什么？”
　　“小殿下醒了。”这句话听的真真切切。也不管这满朝的文武百官了，丢下一句明日早朝给朕结果就急匆匆离去了。留下争的面红耳赤面面相对的朝臣。
　　“皇上这是怎么了？”
　　回到宫中，来不及换下这一身沉重繁杂的龙袍，回到殿内看儿子。
　　只见肃儿抱着欢儿，一口口给喂着煮的绵软香甜的粥。欢儿小口吃着，眼底有些许的不安。
　　看到他进来，两个孩子就要起身拜见，被他一手一个按了回去。
　　林涛仔细看着小儿子，瘦瘦小小的，眼睛睁开以后跟妻子一模一样，很漂亮的丹凤眼，却是没有妻子的灵动。记得看见妻子的第一眼，最先吸引他的不是妻子绝美的容颜，是眼睛。那双眼睛，闪闪发光，里面倒映着的这个世界是那般美好。母妃说过，珧儿的眼睛能净化这世间的黑暗。欢儿和他母亲根本就是一个模子里扣出来的，尤其是眼睛，但他的欢儿眼睛里没有灵动，也不是死气沉沉，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淡漠，仿佛这世间的任何事都入不了他的眼，该怎么形容，那是世界崩塌都看不进眼中的淡漠。
　　不敢想象，这样的眼神竟然会出现在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身上，这个孩子是经历了什么，无法想象。林涛觉得，心，已经不会痛了。被儿子的眼神冻住了。这样一双眼睛，是经历过怎样的痛苦挣扎，怎样的伤心绝望，才会化成这样的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