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微漾笙歌浅吟》三月山川云和风

102、番外:月光未曾落向同一片窗台（周漾$赵涔亦）

　　空调外机的嗡鸣在深夜格外清晰，周漾蜷缩在沙发角落，酒气裹挟着委屈漫上眼眶。

　　赵涔亦将毛毯轻轻覆在她肩头时，她睫毛剧烈颤动了一下，佯装熟睡的呼吸却乱了节奏。

　　记忆的齿轮倒转回高中操场。

　　她总在课间操时偷偷望向篮球架，看那个颀长身影运球过人，却在目光即将相撞的瞬间慌乱低头。而赵涔亦把矿泉水瓶捏出褶皱，故意绕道从她身后经过，听她和朋友说笑的声音，又在她回头时冷着脸快步离开。

　　"你怎么不爱笑呀？"当年她拿着体育室钥匙拦住他。赵涔亦垂眸盯着她发顶晃动的粉色发圈喉咙发紧："我天生不爱笑。"转身却在走廊尽头对着窗户反复练习微笑，直到看见她蹦跳着从楼下经过，又立刻板起脸装作路过。

　　此刻赵涔亦指尖抚过她熟睡的眉眼，相册里那张图书馆偷拍的照片突然鲜活起来。那天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遮住了他解题本上写满的"周漾"。他悄悄拍下她蜷成小猫的睡姿，却在她醒来时慌乱锁上手机，借口说在查资料。

　　"我其实很感谢你。"周漾醉意朦胧的呓语让他呼吸停滞。她无意识地攥紧他的袖口，"建筑基础理论笔记...都是你写的对不对？"赵涔亦喉结滚动，那年他冒充学习委员，在她每次落下的笔记本里夹满批注，却始终不敢署名。

　　月光透过纱帘在两人之间投下银白的河。周漾睫毛沾着细碎水珠，呢喃着"我喜欢赵涔亦"，而他喉间的"我也是"终究化作无声叹息。他们像两株背对生长的树，根系在黑暗中缠绕，枝叶却永远触不到同一轮太阳。

　　"人世间最难开口的就是真心话。"赵涔亦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窗外的蝉鸣突然尖锐起来。原来那些刻意的躲避、笨拙的试探，那些欲言又止的黄昏，都成了时光里永远无法拆封的情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