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入子怀》南风兮

10、Chapter 10

　　晚上，祁子嘉把季墨卿送到公寓，挥了挥手中的纸条，留下手机号便转身离开了。
　　他没有留下来。那样也好，现在季墨卿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他。
　　“墨墨？”季墨卿刚洗好澡，便听到了季言打过来的电话。前面打了好几通未接。
　　季墨卿拿着电话，蓦然想到季言总是微笑的唇角，语气舒缓道，“嗯。”
　　电话那端沉默了半响。
　　“工作还顺利么？”季墨卿兀自开口问。爸爸在她的记忆里从来没有停止过忙碌，总是在做事，没完没了的电话，开不完的会议，看不完的计划，报告。
　　永远在忙碌的爸爸，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和她吃一顿饭。距离上一次，已经是两年前季墨卿十八岁成人礼的生日会上了。
　　“还好，万事开头难。”季言并不抱怨，事实的确如此。即使外出求学，满腹经纶，若真真是上了阵，一切都会与自己的想象有偏差，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不过，他也不会因此气馁，他从来都有信心，能把一切都做好。
　　“长老们会欺生，不要害怕。”季墨卿突然说。
　　季言挑眉，听着电话里季墨卿脆生生的声音，想象她的表情。
　　“爸爸以前跟我说过的。”季墨卿温软的声音，想到父亲连眼神都变得温柔许多。可惜电话这端的季言看不到，若是眼见了，恐怕他的眼眸会变得越加宠溺几分。
　　“嗯，我知道了。多谢师傅指点。”季言笑着回答。
　　季墨卿微微一笑，低下头去，拿起床头上一本书，轻轻地翻着。电话又陷入沉默。
　　季言心情很好地站起来，走回房间。刚打开门，就听电话里传来弱弱的一个声音，“她，没事吧？”
　　季言表情微愣，没想到季墨卿会开口关心母亲，微微一笑，“没事，只是腰磕闪到了，药膏抹一下就好了。”电话停顿了一下，又有声音缓缓传来，“墨墨，我相信你。”
　　“谢谢。”
　　“墨墨……你搬回来住吧。或者，我在外面有房子，你可以到那里去住？”总之就是不能和那个男人住。季言不戳破季墨卿和祁子嘉一起住的事实。
　　季墨卿清楚季言的意有所指，语气却是轻松地说，“我在这儿，挺好的。”不用回去，让季言夹杂在两个女人当中为难。也许，离开了那个令人窒息的家，反而让季墨卿觉得心里轻松了一些。
　　“晚安。”季墨卿关掉手机，将拿在手里没翻几页的书放回去，关掉灯，陷进床里。
　　季言怔了怔，好半响才对已挂断的电话道了一声，“晚安。”

　　季墨卿在黑暗中辗转了一番，才睡着。她做了一个不安稳的梦，梦里有祁子嘉，黑暗中他温柔地抚着她的头发，冰凉的手指划过她的脸，一贯低沉的嗓音，“季墨卿，你是我的。”

　　清晨一声巨响，季墨卿惊醒。窗外一片天光大亮，季墨卿愣着没缓过神。
　　门突然嘭的一声被撞开，一个小人儿圆滚滚的站在门外，睁着好奇的大眼睛，软糯糯的声音喊道，“妈咪，妈咪，你快来看，有姐姐在这里睡觉觉。”说完还撅起粉嘟嘟的小嘴，真是可爱。
　　季墨卿愣愣揽了揽身上的被子，看着圆嘟嘟的小孩儿。脑袋里只有听到的妈咪？孩子？祁子嘉……心底异常的感觉，翻滚着。
　　“谁呀？”温柔好听的声音从客厅传来，脚步循声而来，到了房间门口，入眼便看到正晃晃悠悠坐起来的季墨卿。
　　两个人均是一愣。季墨卿看着女人，她此时笑意还未减，眉眼间透露着母性宠溺的气息，挽着头发显得整个人看起来温柔又优雅。
　　女人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仅瞬间便优雅地对她笑笑，然后伸手牵过小人儿的手，语气宠溺地说，“圆圆，我们先去那边坐，关门让姐姐起床床好不好？”
　　小人儿被拉着离开，却不忘反脸对季墨卿做了个鬼脸，“羞羞，太阳晒屁屁。”
　　季墨卿心里的滋味儿真是百转千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祁子嘉结婚了？竟然还有了孩子？
　　季墨卿快速地整理好，才揣测不安地走到客厅。此时女人正在优雅地喝着茶，看来她对这里挺熟悉的。旁边圆圆的小身躯在地毯上拱来拱去，背对着她，不知道是在干什么，很认真的样子。
　　和陌生人打交道真不是她的强项，张口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呐呐地开口，“您，您好。”
　　女人对她温婉一笑，一副主人相地开口，“您好。坐吧，不要那么拘束，我又不吃人。”说完，轻声笑了出来。
　　这女人吧，其实长得不是很美，但却有一种气质，说不出来的舒服。
　　季墨卿红着脸，僵着身子点点头，走到右边的沙发上，才看清楚小人儿原来是在玩魔方，沉浸在玩乐当中，难怪都不看她一眼。
　　“小姐怎么称呼？”女人笑问。
　　“我叫季墨卿。”季墨卿老实回答。
　　女人很好奇，所以开门见山，“你是……子嘉的女朋友？”要说她可从来没见过祁子嘉和那个女人染上关系，这下竟然还金屋藏娇了？
　　季墨卿觉得女人真够直接，立马摇了摇头，否认道，“不是，我只是他的房客。”
　　笑话，若是这样，那她岂不成为了破坏人家家庭的第三者了么？
　　女人看她这么紧张，竟然笑了出来，正准备开口。门突然被打开，祁子嘉高大的身躯出现在门口，关上门走进来，淡淡地扫了一眼季墨卿，便开口，“姐，不是让你不要过来这里么？”
　　姐？季墨卿心中真是顿时郁结了。闹了半天，原来是祁子嘉的姐姐。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一声“姐”她似乎松了一口气。
　　“我这不是来看看你这金屋藏了什么吗？还真不枉费我跑这一趟啊。”祁子嫣开玩笑道。
　　“舅舅。”圆圆一阵风似的扑到祁子嘉怀里。
　　“哎，原来是圆圆来了。刚才在干什么？有没有想舅舅？”祁子嘉抱起小人儿，笑得了起来，笑得很温柔，眼角淡淡的笑纹就说明他现在是真正地高兴。
　　季墨卿第一次看见这样的祁子嘉，只看一眼，心就被吸引了。
　　“想舅舅。”软软的声音，让人听了内心都会为之柔软几分。
　　“好了，看完了我们也该走了。晚上回主宅来吃顿饭吧，难得圆圆这么想你，一回来就往你这奔来了。”女人站了起来，回过头，看着傻站在旁边的季墨卿，笑着说，“季小姐晚上有空么？要不和子嘉一起过来吃饭吧？”
　　“谢谢，不用了，我晚上还有事。”季墨卿回答。
　　“好吧。”或许只是礼貌性的问问，她并没有在做邀请。
　　“圆圆，跟舅舅和姐姐说再见。”
　　“舅舅再见，姐姐再见。”

　　门一关上，整个房子都安静了下来。
　　季墨卿依旧傻站着，淡淡粉色的脸颊，外套的扣子竟然扣错了一个。祁子嘉突然笑出了声，几步上前，伸手帮她解开，又扣上，在她耳边低低说道，“她是我的姐姐，祁子嫣。”
　　“我知道。”季墨卿耳尖竟然红了，靠他太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清香。
　　“知道？那你为什么一副好像捉奸在床的样子看着我？”祁子嘉直视她的眼睛，笑着问。
　　季墨卿受不了与他这么近，退了一步，努力挺直身子显得严肃。“这个笑话好笑么？”
　　祁子嘉忙不迭地点头，依旧笑意未敛。他伸出手，去摸季墨卿的头，“吃早餐了么？”
　　“我没有乱想！”季墨卿皱眉。
　　“乱想什么？”祁子嘉还在笑。
　　季墨卿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脸也变得越来越红。
　　“吃早餐吧，我买了一些。”祁子嘉决定放她一马。
　　“我等下出来。”季墨卿朝换洗室走去。
　　祁子嘉笑着朝客厅走去。
　　好吧，能这样看她出糗，这样取笑她的机会实在难得。祁子嘉怎么会放过？
　　季墨卿洗漱出来，祁子嘉在玄关处换鞋，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来开口，“早餐在桌上，我有事先去公司。”说完，径直出了门。
　　“嘭——”关门的声响，把季墨卿视线拉了回来。
　　他们现在这样，算什么？室友？可她是不会付给他房租的。
　　那么，同居？
　　心尖一颤，季墨卿摇了摇头，甩掉脑袋里乱七八糟的东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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