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挑一》江椒

17、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宾客们端着各自的酒杯在人群中游走，这里的每个人非富即贵，都是些有家世背景的人。伴随着掌声，派对的主角登场了。一个年轻女孩儿挽着一个穿着贵气的老头走了出来。后面还跟了两三个人。
　　那女孩儿朝他们的方向挥了挥手，柏以藤点头示意。李若马上认出了她，那个和牧流枫在电影院的女孩儿，原来她就是肖小姐。
　　让李若更想不到的是，紧接着牧流枫和他的母亲也走了出来。一直听说肖氏国际老董事长有个女儿嫁给了某军区军长，现在算是知道了，肖阿姨。那么牧流枫就是肖氏国际的外孙。
　　李若觉得整件事情好讽刺，他们在一起四年，却从来不知道他还有个这样的外公。顿时更能理解三年前他母亲为何拿着支票到她家，不带一个脏字，指责她父母不该纵容女儿纠缠她的儿子。
　　也更能理解，在她人生最低谷的时候，他的冷漠。她永远也忘不了在听了不知道多少次“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后去他们部队找他，带着最后一点希望，得到的却是门卫一句，“对不起，牧连长不想见您。”
　　人生有时候很讽刺，那个说要娶她的人，到最后连为什么都懒得解释。他如今西装笔挺，褪去了年少轻狂。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他。心里搁浅已久的落寞又一次袭来。身边的人像是感觉到她的不对劲，温柔地看了她一眼，轻轻握紧了她的手。
　　牧流枫在人群中看到了她，几乎是第一眼。她今天很漂亮，比上学那会儿成熟了些，双目低垂，看不到她的表情。猎豹一样的眼睛紧盯在那两只交握的手上。
　　肖琴顺着儿子的目光，看到了李若，微微皱眉，怎么会是她？她来干什么？都三年了难道还不死心吗？
　　肖老董事长很和蔼，一面感谢来宾，一面伸手拉过牧流枫，左手边站着孙女，右手边站着外孙。
　　讲话结束，众人纷纷举杯庆贺。肖慈果兴奋朝这边走来，“亿藤哥哥。”牧流枫跟在她后面，李若不自觉松开柏以藤的手。
　　柏亿藤朝肖慈果礼貌点了点头，“嗨，慈果。”
　　肖慈果好像没有看到李若的存在一样，拽着柏以藤的胳膊，很是亲密，“亿藤哥哥，这就是上一次我跟你提到的我表哥，牧流枫。”又转过头跟牧流枫说，“哥哥，这是盛天的总裁柏以藤。”
　　“你好，柏总。。”
　　“幸会，牧少校。”
　　两人礼貌的握了握手，牧流枫目光在李若脸上停留了一下，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情感。这会儿，肖慈果才注意刚刚一直被她视如空气的李若。
　　“亿藤哥哥，她是你们公司的员工吗？”
　　柏亿藤看了看李若的脸，笑着对肖慈果说，“是。”
　　似乎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肖慈果开心的挽起柏亿藤的胳膊，“爷爷说他有话要跟你说。”
　　柏亿藤看了牧流枫一眼，又看了看李若，低声对李若说，“等我回来。”又转头对礼貌地跟牧流枫说，“失陪一下。”
　　当在能搭话的范围内只剩下她和牧流枫时，气氛怪异到了极点。虽然和柏亿藤在一起的这短段时间很快乐，但在见到牧流枫的时候，李若还是没有办法骗自己已经一点儿也不在乎。可是他和她，本来在三年前就应该了结的。
　　心里有股冲动，他就在她面前，想问他当初为何那样。但最终挤出口的，却是生分疏离的一句，“好久不见。”
　　牧流枫看着她，目光隐忍，没有说话，半响，才开口，“是因为他？”
　　李若没明白他的意思，刚想发问就听到一个中年女声，“若若，真的是你？”肖琴端着杯红酒走过来。
　　牧流枫闻声皱了皱眉，没说什么。李若听着声音觉得很讽刺，要不是因为三年前自己亲眼目睹眼前这个风韵犹存的女人的作为，她真的会以为肖琴叫一个疼爱的小辈。那些不言于表的歹意才是真正的恶毒。
　　“肖董，好久不见。”李若说，听不出情绪。
　　“怎么叫这么生疏，你以前都叫我肖阿姨的啊。”肖琴说站在儿子身边，“真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你。”
　　“我也很意外。”
　　是很意外。
　　“说起来都有两三年没见着你了，你和小枫老同学见面叙叙旧也很正常，说不定过个一年半载的，你就能喝上小枫的喜酒了呢。”
　　喜酒？李若看了牧流枫一眼，在这个对穿着高贵的母子面前保持从容淡雅的仪态。
　　“妈，你不是还有很多客人要招呼吗？”牧流枫冷声道。
　　“这孩子，妈才说几句就不耐烦，以后要是那家小姐嫁进来，你还不得烦死。”肖琴嗔怪道。“得了，我不管你了。”转头对李若说，“若若玩的开心点啊。”
　　李若朝她笑了笑。有时真会被别人的表面所迷惑，这个出身高贵的女人，牧流枫的母亲，曾经买了很多高昂的礼物出现在她们家，言语温和，礼仪得体，满满是富人家的教养。
　　“若若爸爸，我知道你们家现在这样的情况，我来说这事儿有点不是时候，但是也希望通过这样帮助你们一把，你也是有儿子的人，应该也有想过你们家将来儿媳的要求，正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儿媳要符合家庭气质，说白了儿媳妇从某种程度上表现了这家人品味，说的更清楚一点儿媳妇是家庭的门面，表面上亲戚朋友不说什么，但这背后肯定有评头论足。虽然婚姻自由，但还是门当户对的好，您说是吧？”
　　“我明白你的意思，小枫是个好孩子，但我们小若不比他差，这钱你拿回去吧。”
　　“若若爸爸，您还是收下吧，不瞒您说，这也是小枫的意思，他知道若若他弟弟手术急需钱，不过已经决意如此，也不好自己跟若若说。”
　　……
　　刚从医院回来的李若听到了这段话，怔在门口，从第一次牧流枫带她回家开始，她就知道肖阿姨不喜欢她，只是没想到肖阿姨会这样出现在她的家。
　　“阿姨，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女孩儿尽量使自己镇定，尽管眼睛里满是疲惫。
　　肖琴看到疲惫不堪的女孩儿，脸上的笑有点挂不住，语气比之前带了几分犹豫。
　　“若若回来啦，既然是这样，那阿姨就把话说开了，小枫觉得你跟他不合适，你也知道他一向心软，所以我才到你家来。”
　　“他……真的是这么觉得的？”这会儿泪水已经在女孩儿眼睛里打转。
　　肖琴上前握住女孩儿的手，“若若，你别怪他，你们还太小，总有一天你会明白还是门当户对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