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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解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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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打嘲完,李裹儿却觉得失落,深深的失落。
她回想起了自己用牙咬住李显时,李显泪流满面的样子。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这个爹是个软弱的,而对于他的软弱也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好。可是在这种关头,李显除了软弱以外,却显出了深深的自私。
明知道自己救不了他,只会被他拖着一起去死,他却因为恐惧而只知道哭,而完全不敢不肯让她松口。
这样的父亲同她她幻想中的不一样,同她真正渴求的亦大相径庭,她一直在心底里面幻想的父亲,是会毫无保留的爱着家人,愿意为家人做出牺牲和付出的,而不仅仅只是会抱起她逗她欢喜。
灵魂是方行的李裹儿一直是个非常客观和冷血的人,前世里因着不差的外貌,亦不是没有男子对她倾心全心全意的呵护过,其中亦有外貌才情都令她心动的人物。
可是,就算她心动了,她的眼睛和大脑却依然在不停的敏锐地发现对方的破绽,追我的同时亦对其他女人藕断丝连、应该挺身而出的时候却怕自己的利益受到伤害而犹豫假装没看到、纯粹只是因为虚荣心而想攻克我吧等等等等,每当她发现这些破绽,尽管她心也动了,对对方也产生好感了,最终都一定是拒绝。
所以她才会一直都没交男朋友,后来勾搭那个官的时候才会是个处,而因此令对方将她看得很重,为她谋划搞到工程。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发现的这些破绽,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当时自己还不属于那些男人,每个人都有怕受伤逃避损失的心理,如果同对方确定下关系,对方不见得不会改变。
可是,她就算知道也还是不能接受,她想要的是毫无瑕疵的,是非我不可的,是完完全全没有任何保留的,如果不是,那么,她宁缺毋滥,无法委全。
在情感上面,她的要求高得惊人,也坚持得惊人。
掉下去之前,她只是觉得茫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无法放手;掉下来陷入昏迷时,她才想明白自己将李显当成了最渴求最完美的父亲一样深爱着;当她清醒以后,她心底还在爱着这个父亲,脑海里面却方清楚的认知到对方并没有对她的感情同他想要的差之深远。
李裹儿闭上了眼睛,放松着让自己睡着了。
当她沉沉地小睡了一觉醒过来,就开始挪动自己的身躯,让自己从教细的枝干上朝主干上靠近,此时的李显依然保持之前的姿势一动不动。
之前李显从裹袋里往外掏那只他以为已经冻死的蛇,在被咬跌落前那只蛇已经将头掉出裹袋,李裹儿眼尖,尽管当时她无法思考,事后却将当时的情景在脑海中回放还原了出来,故知道李显的昏迷大概是被蛇咬了的缘故。
这是一棵老枣树,活了应该有几百年了,主干最粗的地方比她的身高还要多个几十厘米,枣木的质地在果树中又是以结实粗硬称上的,所以李裹儿的动作并不危险。
她的双手脱臼无法动作,全靠身体一点一点的往前挪移,向里靠近的速度慢得要命,废了一个多小时,方才满头大汗的接近这棵枣树开始分枝的地方。
这枣树分枝的地方是枝干最繁密紧实之处,中间夹杂着不少被风吹来枯掉了的野草,甚至还有鸟窝和布裹。
她注意到了这个紧紧卡在鸟窝中间的布裹里面露出一片写着文字的兽皮,这令她好奇,不过她却没有浪费任何时间在这个布裹上。
靠近了主干后,她就可以把手臂卡到合适的缝隙里,用撞击将脱臼的双手接上了,要救被毒蛇咬昏的李显,首先需要的就是双手能够动作,才能施为其他。
李裹儿艰难的在树干上转了大半个圈,废了极大的力气才将右上手臂顶到树窝处,然后就开始一次又一次的弓身撞击。
这是非常耗费力气和极痛的事情,每一次弓身横撞都需要整个腰部的骤然发力,每一次她凝聚了全身的力气撞上树干后,都必定得到一大块淤青,而因为不能一次成功,所以她的淤青上加上淤青,疼痛也在不断的翻倍,经过几百次的尝试,她才掌握诀窍将手臂脱掉的关节接上,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手臂虽然接上了,但她的两边肩膀都高高地肿起老大一块,稍一动作就痛得钻心刺骨。李裹儿却完全无视了这份痛苦,手脚并用的爬近李显挂着的树根处,捞起了他的双手,将他被蛇咬过的手指放进自己的嘴里,拼命吸吮可能已经扩散了的毒血。
最后也不知李显是被她的动作扰醒,还是毒血真的被她吸吮掉了,李显发出一声呻吟,睁开了双眼。
李显虽然睁开了双眼,但他的面色依然发黑,李裹儿注意到他的双眼发散,眼神无法聚焦,心中道一声不好:这是显示对方身体状态频危的征兆。
她张了张嘴,吸了一口冷气进肚,想要唤起李显的注意力,提起他的精神,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却一直发不出声。
忽然就不想叫他爹爹、父亲什么的,觉得败兴。
这样的情绪化,多么的不合时宜,可是就是此刻我就是不想叫,就是叫不出来。试了几次,李裹儿果断的闭上了嘴,在脑海里飞快的想着在这样的境遇下,自己还有什么办法能够让李显的症状减轻一点,解掉他的蛇毒。
她记得以前在村子里面有人被蛇咬了之后,靠着喝鸡蛋清拖延毒发的时间来等到医生开解毒剂,当时那个医生称那个解毒剂叫做血栓还是血清什么的。
鸡蛋清,自己一路从树冠挪过来,并未发现有鸟蛋,排除。
血栓或血清什么的,自己也是肯定搞不到的,所剩只有血而已,想来,血栓血清的都带个血字,血怎么也应该是有点用的。
李裹儿看着眼神依然还是无法聚焦的李显,虽然一动就疼痛钻心她做起来却像完全不是痛在自己身上那般,满眼地漠然的将自己的手腕飞快地抬起来,塞到了自己的嘴里面,狠狠的咬上了自己的动脉。